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中有这样一段传奇: 55 军坦克团 3 营 7 连710 车荣立集体一等功,其 4 名车组成员全部荣立个人一等功,其中两人还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710 车,是7 连连长李德贵的指挥车。在这场战斗中,710 车三天连打三仗,次次冲锋在前,勇捣敌阵,重创越军,威震敌胆。
1979年2 月 17 日 17 时,710 车和其他 3 辆战车奉命攻打探某。探某是越军 3 师 12 团在同登地区的核心阵地,由 18 个高地组成,越军一个步兵营和一个高炮营 500 余人在此设防,利用高地构成完整防御阵地,各高地以多种火器编织成打步兵和打坦克的火力网。
傍晚,4 辆坦克引导步兵沿公路向探某发起攻击,710 车一马当先。天黑路窄、地形复杂,连长李德贵沉着指挥,驾驶员许森灵活利用地形地物,避开敌人炮火。一炮手何国献、二炮手周创标火力又准又狠。710 车如猛虎般边打边冲,连续越过三道石头障碍,绕过反坦克布雷区,冲过小桥,直插探某。
周围高地的越军见状,集中火箭筒、无坐力炮、高射机枪等火器疯狂射击。为不暴露目标,李德贵指挥各车关闭车灯,由车长露头指挥。激战中,通信联络中断,但 710 车毫不畏惧,继续战斗。先是攻入越军炮兵指挥所,撞坏指挥车 1 辆、卡车 2 辆。接着单车突进越军混合炮兵阵地,打得敌人丢盔卸甲。710 车在敌人阵地上碾压四圈,摧毁高炮 2 门、高射机枪 2 挺、卡车 4 辆。激战一夜,人员车辆毫发无损,18 日清晨按令返回我方阵地。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下午 15 时,710 车带领 701 车和 704 车再次进攻探某。710 车占领有利地形,以猛烈炮火压制越军,支援 701 车和 704 车边打边冲,掩护步兵机动。战斗中,701 车被击毁,704 车被击伤,710 车单车返回友谊关。
2 月 19 日,710 车组不顾疲劳,再次出战。因 710 车电台故障,他们改乘 705 车,带领 702、709、710 车,掩护步兵围歼探某残敌。冲入敌阵后,越军反坦克火器疯狂反扑。因道路遭敌人暗堡火力封锁,步兵未跟上,一炮手何国献掉转炮口,连轰 4 炮,摧毁一个暗堡。
天色渐暗,地形不利,705 车与其他三辆车失去联络,又脱离步兵,陷入四面受敌的险境。但他们毫不退缩,一面请求步炮支援,一面孤车奋战。晚上 19 时,当 705 车冲到每隔 5 米就有一个火力点的环形防御阵地时,炮弹告罄。李德贵果断命令驾驶员许森开足马力,冲上敌人阵地碾压。不料,山脚是一米多高的陡壁,许森连续撞击开路,结果坦克陷在稻田里无法前进。
危急关头,李德贵高呼:“人在车在,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二炮手周创标率先露出炮塔门外,操作高射机枪向敌人扫射。换弹链时,他不幸中弹,倒在战斗室里。高射机枪子弹打光后,一炮手何国献迅速卸下并列机枪,架在炮塔上向敌人猛烈扫射。他左肩中弹,鲜血直流,却不顾伤痛,再次爬上炮塔门继续射击,直至壮烈牺牲。
两名炮手牺牲后,连长李德贵半个身体探出炮塔门,将手榴弹扔向敌群,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许森也卸下航向机枪,准备射击。此时,越军反坦克火力袭来,705 车连续中弹,李德贵英勇牺牲,许森身负重伤昏迷。
21 日清晨,炮声唤醒了昏迷一天两夜的许森。他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收集弹药、检查武器。9 时左右,3 名越军从坦克前走过,许森端起航向机枪将其中两人击毙。
许森准备发动车辆返回,却发现车辆损坏严重。他看到路旁的 709 车,便艰难爬过去。钻进驾驶室,发现车内无乘员,弹架上有十几发最新研制的破甲弹。
许森检查车辆、排除故障,准备启动时,一名越军从山坡上爬上来,从炮塔门缝塞进一枚手榴弹。许森头部、背部、腿部多处中弹,他用衬衣绑住伤口,强忍剧痛调转车头,向我军阵地开去。每拉一次操纵杆,他都痛得浑身颤抖;坦克的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冷汗直冒。开到小桥前,他右手麻木,坦克偏离公路,险些掉沟翻车。许森用尽全身力气踩住制动器,换用左手操纵,才开上公路。此后,他仅用左手交替操纵两根操纵杆,顽强地向祖国开进。
坦克开到 386 高地附近时,水温急剧上升,许森估计水即将漏完,若继续行驶发动机就会损坏。他含泪告别战车,带上 4 枚手榴弹,向祖国方向爬去。因伤势过重,爬到我军炮兵阵地时,许森再次昏迷,被战友发现送进医院抢救。
李德贵、何国献、周创标、许森用鲜血和生命为围歼同登之敌开辟了胜利之路,谱写了虎胆铁骑的英雄战歌。战后,55 军党委为驾驶员许森记一等功,为连长李德贵烈士、一炮手何国献烈士、二炮手周创标烈士追记一等功,为 710 车记集体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许森 “英雄坦克手”,授予李德贵 “战斗英雄” 的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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