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 年 1 月 22 日,昆明军区第11军炮兵团接到中央军委和昆明军区命令,开赴云南麻栗坡边境执行收复者阴山的作战任务。团作训股参谋易杰峰与一营副营长陈国梁奉命率二连作为先前部队,于 1 月 25 日晨 4 时,在凛冽的寒风中踏上征程,他们经过 4 天连续急行军抵达西畴县。30 日,又马不停蹄地从西畴县奔赴战区麻栗坡县杨万地区。在那里,他们顶着雾大路窄的恶劣条件,凭借顽强的意志,按时开设观察所,构筑起坚固的环形工事,挖掘猫耳洞和防炮洞,为后续大部队的到来精心铺垫。
2 月 11 日 1 时 30 分,夜幕如墨,全团官兵在团长母大常、副政委阳本义、参谋长谢成林的率领下,从云南大理邓川驻地向前线开进。2 月 14 日,部队顺利进入西畴县蚌谷地区集结待命,团首长机关进驻大吉厂村。部队稍作休整后,团长母大常与参谋长谢成林便亲率部分人员深入前线。仔细观察地形、敌情,精心选择炮兵群指挥所、观察所与炮阵地,精准确定炮火准备控制点。在上级总体部署的框架下,他们反复斟酌、研讨,制定出一套又一套严谨的作战方案。而参战各营连也毫不懈怠,充分利用战前时间,紧锣密鼓地开展临战训练准备,每一名战士都深知,此刻的刻苦训练,是为了在战场上多一份胜利的保障。
者阴山,这座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杨万乡,与越南接壤的古老山脉,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神圣领土。4 月 2 日上午 10 时 30 分,我团接到上级命令,二连配合 31 师执行 “一四工程” 战斗。二连官兵迅速对者阴山之敌前沿阵地的坚固工事展开破坏射击,并对代号为“水星”、“火星”等重要目标发起精准炮击。刹那间,者阴山前沿硝烟弥漫,被炮击的目标有的火光冲天、有的被炸得粉碎,其中一个弹药库更是被击中后,爆炸持续了 3 个多小时,火光与轰鸣声交织,恰似一场末日的狂欢。敌人炮兵也妄图负隅顽抗,向我方炮阵地、观察所疯狂射击,尤其是观察所,遭受敌人多次炮击,周边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尘土飞扬,险象环生。但我英勇的战士们毫不畏惧,坚守岗位,用钢铁般的意志回击着敌人的挑衅。
4 月 9 日夜 10 时,黑暗中,我侦察兵敏锐地发现了敌运输车队的踪迹。消息传来,我炮兵部队迅速反应,如同雷霆万钧,精准的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敌人的车队,瞬间将其摧毁。此后,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敌人敢露头修复工事,我炮兵就会毫不留情地给予打击,让敌人在我军的强大火力下胆战心惊,只能像缩头乌龟般躲在地堡内,偶尔偷偷放几炮,也会被我军迅速压制,再次龟缩回去。
4 月 23 日下午,天空放晴,能见度较好,这是绝佳的作战时机。炮团抓住机会,对者阴山 10 号高地发起猛烈炮击。炮弹呼啸着划过天空,精准地落在高地上,摧毁地堡二个,荫蔽部一个,堑壕 30 多米,敌人在炮火中鬼哭狼嚎,死伤惨重。
4 月 26 日,炮团在西畴县集结的部队主力接到命令,如离弦之箭般开赴战区预定地域,比步兵提前 24 小时展开战斗队形,有条不紊地做好实施 “一七工程”(者阴山拔点作战)的一切准备。28 日早晨四时,为配合老山地区拔点作战,部队提前进入作战位置,严阵以待。29 日,者阴山地区被浓雾笼罩,细雨纷纷,能见度极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晚上,浓雾稍微散去一些,我步兵扫雷车开始进行扫雷试射。只见一道道如雷电般的闪光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前沿阵地如火龙般炸开。每次扫雷试射都能开辟出长 70 米左右,宽 30 米左右的步兵进攻通道,并且能成功引爆通道里的所有地雷,为步兵的冲锋陷阵扫清了障碍。
战争持续到中午 12 时,我步兵经过浴血奋战,基本占领了者阴山地区各表面阵地。但敌军仍不甘心失败,下午 3 时,又发起反扑。我步兵凭借顽强的战斗精神,在炮兵的有力支援下,连续打退敌人的多次反扑。第二梯队奋勇而上,抢修工事,准备迎接敌人新的进攻。当日下午四时许,31 师侦察连在攻占无名高地时,遭遇敌人正面火力点的顽强阻击,多次进攻均受挫,战斗英雄马平排长不幸壮烈牺牲。在这危急时刻,31 师长廖锡龙、副师长龚重学果断命令我团用炮火压制。此时侦察兵距离敌人仅有 50 米,要实施炮火压制敌人火力点,侦察兵的安全面临着巨大威胁。参谋长谢成林临危不惧,果断命令群前观侦察股长直接指挥三连连长晋凤祥用基准炮单炮准确压制。该连一炮班的战士们沉着冷静,凭借精湛的技术,仅用 6 发炮弹就全部摧毁敌人阵地,歼敌 20 余名。这一仗单炮近距离山岳丛林地射击,在我炮兵作战史上堪称奇迹。战后,三连一炮班荣立一等功。
下午 7 点 30 分,者阴山之敌被全部歼灭,拨点战斗基本结束。在夺取者阴山的战斗中,我炮兵群发挥了强大的火力支援作用,有力地保障了 31 师步兵的作战行动,取得了伤亡人员较少,歼灭敌人较多的辉煌胜利。
6 月 4 日,老山地区战火纷飞,越军反扑凶猛。11军炮兵团临危受命,一部分部队奉命支援老山地区 40 师和 41 师作战。6 月 18 日,部队正式接到向老山地区作战的机动命令,全体官兵如钢铁之师,迅速向老山方向机动。观察所开设在离敌人很近的八里河东山前沿阵地,这里犹如战争的最前沿哨所,时刻面临着敌人的威胁,但我军将士毫无惧色。
7 月 12 日,越军孤注一掷,对我老山地区发动了加强师规模的大反扑。战斗从清晨破晓一直打到黄昏日落,敌人的进攻如汹涌的潮水,但在我军的顽强抵抗下,他们的企图未能得逞,反而遭受了惨重的伤亡。一度被敌人占领的我阵地,在我强大的炮火支援下,又重新回到了我们手中。自 7 月 12 日敌人反扑失败后,敌人仍不死心,连续几天又组织了多次反扑,我军也毫不示弱,组织炮火对敌人的纵深进行猛烈压制。由于 40 师、41 师在战斗中伤亡较大,老山地区改由 11 军 32 师接防,11军炮兵团又迅速调整作战部署,全力配合 32 师作战。
为了更全面地掌握战场态势,扩大侦察范围,作训股长易杰峰与侦察排长栾秋生不辞辛劳,深入到老山附近的金竹坪大山、八里河东山等地勘察地形。经过仔细研究和权衡,他们最终确定在八里河东山开设观察所。这里虽然危险重重,离敌人近在咫尺,但却拥有得天独厚的观察优势,可以将老山整个背面尽收眼底,同时还能远眺越南境内二十来公里的区域,犹如在敌人的心脏地带安插了一双锐利的眼睛。9 月,33 师炮兵团 122 榴弹炮营配属11军炮兵团作战,火炮 18 门,营指挥所在中越边境的一个高地上,阵地配置在茨竹坝。
在一次紧张的作战行动中,一支侦察大队出境侦察敌情时,与越军巡逻队遭遇。由于出境前未与炮兵群进行协同作战,也没有计划火力支援,情况万分紧急,侦察大队已有 4 人英勇牺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侦察大队队长、政委一同火速来到指挥所,请求火力支援。参谋长谢成林迅速反应,命令作训股长易杰峰立即向榴弹炮营下达调整射向 37 - 00 的命令,并要求十五分钟内完成一切射击准备,同时向军炮指报告。
谢成林参谋长亲自率领作训参谋、侦察参谋、通信参谋急速前往榴弹炮营指挥所,全面了解掌握情况,密切观察战场局势,精心组织指挥炮兵火力支援。榴弹炮营长但汉才奉命进行基准炮试射,发射了 6 发炮弹。但因山高沟深,炮弹落点的爆烟难以观测。关键时刻,谢参谋长挺身而出,亲自指挥,果断令榴弹炮营由单炮试射转为中央连试射。2 连全连一发齐射,只见爆烟腾空而起,虽然只能看到弹着点的大概位置,但大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谢参谋长目光如炬,伸直右手,像神奇的魔术师一样横、纵一比划,下达口令:“标尺加 20,基准射向,向左 45 密位,一发齐射装填,放!” 随着口令声落,炮弹呼啸而出。侦察大队传来捷报:打得好!炮弹全部打在敌我之间。谢参谋长紧接着口令:“全营急袭射 5 分钟!” 当发射到 1 分 30 秒时,谢参谋长再次下达口令:“暂停!表尺加 5,放!” 在我炮兵的及时拦截射击下,敌人被击退,我军成功歼灭敌人近 30 名,侦察大队得以顺利撤回。
在老山地区的战斗中,敌人频繁向我方阵地反扑、炮击,我军也毫不留情地多次予以反击。敌人若发射一发炮弹,我军必将以 10 发炮弹回击,每次都是数倍的力量进行打击,凭借强大的火力优势,基本将敌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
12 月 6 日,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洗礼,我部换防撤回到砚山盘龙进行休整。然而,战争的硝烟并未彻底散去。12 月下旬,部队接到上级对苗皇帝山拨点作战任务准备的命令。团参谋长谢成林亲自带领作训股长易杰峰、侦察排长栾秋生等人,奔赴董干地区勘察苗皇帝山的地形。苗皇帝山位于两国边界交汇处,自 1979 年自卫还击战后,被越南长期非法占领,敌人在山上修筑了大量坚固的防御工事,妄图以此为据点,长期与我军对峙。我军勘察人员来到离苗皇帝山约一公里的 1844 号高地,在这里,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敌人在工事外晃动的身影,战争的紧张氛围如影随形。
3 月 3 日,军里召开了步炮协同会议。此次作战主要任务是配合 11 军 32 师作战,夺回苗皇帝山。会议中,进行了详细的任务分工和严谨的沙盘推演,每一个作战环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力求作战方案更加完善。与此同时,部队也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前各项准备工作。炮兵观察所、阵地配置、目标控制、射击诸元等,都进行了充分而细致的准备,只等一声令下。然而,就在万事俱备之时,情况突然发生剧变。11军炮兵团接到上级回撤命令,苗皇帝山拨点战斗准备工作划上句号。尽管这场战斗未能如期打响,但我军将士在备战过程中展现出的严谨态度和高昂斗志,依然令人敬佩。
3 月 31 日,历时432 天作战的部队撤回大理州邓川驻地。(本文资料提供舒翼,原资料作者:谢成林 栾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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