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 月 17 日傍晚,43 军 129 师385 团刚结束在班腮地区对越军的艰苦作战,主力转为师预备队,而 2 营则肩奉命占领班腮地区有利地形,肃清班腮至波左一线残敌,确保公路安全。其中4 连于 23 日撤至 589 高地,负责保障波左至高仑间交通运输线的畅通。
接到上级 “肃清残敌,扩大战果” 的指令和营长下达的清剿任务,4 连迅速召开支委会,仔细分析着每一个个残敌可能藏身的线索。此前4连战士发现波左公安屯之敌向考丁山方向溃逃,别色西南侧和隆柳西南山顶夜间频繁闪现的红、黄色手电光,以及隆柳方向不时传来的狗叫声,种种迹象表明,波左公安屯的残敌很可能隐匿在隆柳地区在深山中。从地图上看,隆柳那两山夹一沟的险要地势,宛如一个天然的藏身处,易守难攻,敌人在此潜藏可能性很大。
于是,一场针对隆柳残敌的清剿行动就此拉开帷幕。4 连精心挑选出 3 名经验丰富、精明强干的班长,以及 9 名英勇无畏的战斗骨干,其中还包括精通当地语言的翻译和通信员,组成了一个精锐的清剿突击班。他们携带 1 挺轻机枪、1 具 40 火箭筒及 4 发火箭弹、8 支冲锋枪、1 支半自动步枪,还有 52 枚手榴弹,编成 4 个战斗小组,由熟悉边境地形、风俗和语言的指导员农志诚亲自挂帅。
25 日 8 时 45 分,晨曦微露,战士们如幽灵般从 589 高地悄然出发。他们沿着波左、19 号界碑西侧和别色北侧山脚,小心翼翼地向隆柳方向搜索前进。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避开人行道、山垭口和开阔地,专挑崎岖难行之处。11 时许,当进至 19 号界碑西北侧山脚后,全班战士相互掩护,交替前行。他们凭借顽强的意志和过硬的军事素养,攀悬崖、走峭壁、穿树林,一步一步向着目标靠近。
14 时 15 分,当行至半山腰时,一个山洞里的 6 床棉被和几套越军公安服装,引起了战士们的警觉。农志诚指导员敏锐地判断,残敌很可能已化军为民,隐匿于山里。他果断下令,全班呈前三角队形,边搜索边前进。16 时,当他们来到距离隆柳不远处的山腰时,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隆柳坐落在深山峡谷之中,村里错落着 6 间草房和瓦房,村北有一间长约 12 米、宽约 4 米独立草房,仅中间有一个门可供出入,独立草房西侧约 30 米处还有一个山洞。村子所在的这条谷地东西宽约 80 余米,南北长约 1.5 公里,两侧石山崖壁陡峭,树木茂密,地形复杂得如同迷宫。
17 时 20 分,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隆柳西侧石山观察哨有 4 名越军大摇大摆地朝着隆柳村走去,与此同时,7、8 名敌人在独立草房进进出出,2 个背着手枪的军官站在门口悠然抽烟,几名男女士兵则混在一起肆意打闹。这一幕,让年轻的战士们热血上涌,纷纷要求立即射击。然而,指导员农志诚却异常冷静,他迅速召集各组长,大家围坐在一起,低声而又紧张地分析着局势。此时对敌人的部署情况不明,且敌人分散,过早开火不仅难以实现歼灭战,反而会打草惊蛇;再者,距离敌人较远,火器近战威力难以发挥;天色渐暗,一旦遭遇突发情况,部队机动和后撤都将面临极大困难。
基于这些考虑,农志诚指导员当机立断,决定暂时潜伏,等待更有利的战机。他派出 1 组前出到独立草房附近侦察,其余各组后撤至山顶占领有利地形警戒。他严肃地命令战士们,不准讲话、不准发出声响、不准擅自射击。18 时 30 分,侦察组在接近独立草房约 40 米处时,被悬崖挡住了去路。正当他们寻找迂回路线时,发现敌人正三五成群地向山洞收缩。侦察组迅速就地潜伏,眼睛紧紧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第二天清晨,大风呼啸,树叶沙沙作响。2、3、4 组的战士们巧妙地利用这风声的掩护,悄然运动到 1 组的位置。他们看到敌人一个个背着枪从洞里出来,陆陆续续走向草房。农志诚指导员仔细数着,一共 23 人。8 时 15 分,机枪手发现 7、8 个敌人忙着抓猪,几个敌人挑着水桶去水沟挑水,而一个戴着大檐帽的越军军官,竟然公然挽着 2 个女兵寻欢作乐,那副嚣张的模样,仿佛战争的硝烟与他们毫无关系。又有战士忍不住做手势请求射击,却再次被指导员制止。
指导员农志诚再次召集各组长,深入分析当前情况。大家从敌人杀猪做饭的举动判断,中午时分敌人很可能会集中吃饭。于是,经过商讨,他们决定等敌人集中吃饭时发动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随后,指导员明确地给各组分派任务:第 1 组加强轻机枪,负责歼灭房外之敌;第 2 组加强 40 火箭筒,负责歼灭房内之敌;第 3 、4组担任翼侧警戒,并随时支援 1、2 组战斗。任务明确后,各组战士们迅速进入待机位置,如同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
11 时 15 分,敌人陆续进入草房,仅有 3 人在草房外烧水。12 时许,草房里传来阵阵吃饭喝酒的嘈杂声。农志诚指导员见时机已到,果断下令:“开火!”4 班长眼疾手快,对准正在房外烧水的敌人投出一枚手榴弹,“轰” 的一声巨响,3 名敌人当场被炸倒。房内的敌人听到爆炸声,惊慌失措地手持冲锋枪从门口蜂拥而出,迎接他们的是机枪手暴风雨般的猛烈火力,5 名敌人瞬间倒下,其余敌人乱作一团,被迫缩回房内。
就在这时,火箭筒手迅速将火箭筒架在树枝上,朝着独立草房发射了 2 发火箭弹。“轰!轰!” 两声巨响,草房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紧接着,机枪、冲锋枪、步枪一起喷吐着火舌,将那些试图往外逃窜的敌人一一歼灭。随后,战士们又向草房投掷手榴弹,彻底消灭了残敌。完成任务后,战士们互相掩护,交替撤离。当别色西侧山顶之敌反应过来开枪射击时,袭击班早已安全撤离。
此次战斗仅用 3 分钟就干净利落地歼敌 23 人,而自身无一伤亡,堪称一场漂亮至极的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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