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由来最易醒

文化   文化   2024-12-21 15:41   安徽  



























一匹马站在大厅的中央
我们被空虚抓住时
才注意到马的存在


By 特兰斯特罗默













好梦由来最易醒

作者|菩提花花





     
黄雀的意味,即使千逃万逃,总在那个叫做命运的手掌里左突右突,所以《黄雀记》这本书的治愈远超于《活着》,并非苏童和余华谁更高明的问题,没有什么唯一不变的答案,他们也被命运这个东西紧紧攥在手掌,如来佛的手掌,孙猴子尚且不能咫尺天涯,我们只能认命,趁机认清命运这个东西的冷酷。说句实话,开始基本是被那个祖父吸引,他要认清自己还是让命运看清自己,所以他年年准时去照相馆拍照一次相片,因为他或许也怕未来的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一大早隔壁小学的喧嚣与骚动正式开始,大手大脚的妇人们要准备中午两千人左右的午餐,煞是辛苦,所以她们一边做活一边张家长李家短之类的抱怨,对于她们的愤懑我也由来已久,因为只要打开书房北侧窗子,她们的喧嚣与骚动便闯了进来,引发了我的骚动不安。其实小说彰显的命运轮回,未免有说教的成分,每次在苏童的唏嘘里,总是忍不住想想谁是黄雀,黄雀明明在后的呀,谁又在黄雀的背后呢?


 

失眠的事情,由来已久,索性我也在惦记《黄雀记》中那张女孩的照片,苏童好像故意遗忘了女孩照片的玄机,或者青春本就是一马平川的邪恶简洁。直到有一次,我在花鸟市场等到了满地的黑白照片,拍照时间大概都在五、六十年前,有合影,更多的是一个女人邪恶简洁的二十多岁,常常模糊不清女人的年华,除了近视眼度数高的我执,我也被人间世的俗世繁琐搞得失魂落魄,苏童倾慕的卡佛背后松弛以来的深渊,仿佛触手可得,杯弓蛇影,黄雀无处不在。

很久没再阅读卡佛,即便《当我们在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些什么》也是如此,爱情这个东西真能扯,包括我自己在内,如今我陷落于厨房洗洗刷涮,肯定有明显的强迫症,所有油腻的碗碟都必须通过热水冷水热水反反复复的擦拭。生活的琐碎已经把不正常的庸俗,淬炼的像是可以量产的某种生产线,若是还剩有什么温柔的东西的话,往往也随着那些漂浮泡沫的污水冲向楼下的窖井,腐朽并非昨日才开始,而是一早就存在,浅薄的存在,浅薄的笑靥如花。


 

《死城》在香江艺术网免费播放的时候,我还在内地小城沉溺于蝇营狗苟,科恩戈尔德的歌剧一般丰富好听,但《死城》的故事并不复杂,油腻男中年丧妻,万分悲痛,只好保存爱人的金发以作怀念。当然,自百年前拉开序幕的歌剧《死城》,有更多版本,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女人的狗血。费些力气找到了《死城》香江版本,油腻男继续缅怀亡妻,他们无一例外都用年轻女人的肉体和欲望续命,《年轻气盛》老男人对生命贪婪的方式也大抵如此,不管是罗马,还是阿尔卑斯山,有时候,容易高估自己对自己的情感,自己对别人的情感,抑或别人对自己的情感,那些东西类似皮囊附着的赘肉,早晚有一天烟消云散。


诱惑来自内心,还是本就一直都在眼睛所及的外在,《年轻气盛》中舞女的众生相,和《死城》里那个酷似油腻男亡妻的单个舞女,出现的时机,和唤起毕加索无数次艺术灵感的窈窕曼妙等等,可能皆属于暂时摒弃死亡的自我打捞,救赎这个词有点矫情。这一版的歌剧《死城》,不仅动听,而且好看,瞧着油腻男自欺欺人与酷似亡妻的舞女上下翻飞的捉对厮杀,不知怎地有点神游,想起首次翻弄《金瓶梅》的龌龊,竟然不知道这人间游戏与肤色时间地点都没有关系。



 

福尔斯在《巫术师》的序言坦诚在模仿詹姆斯《螺丝在拧紧》的某种东西,其实还能注意到康拉德《黑暗的心》在不毛之地杳无人迹穿越的荒凉,人生这种荒凉,班宇的《冬泳》有过,程青老师的《天使》有过,朱西甯《铁浆》之类的短篇小说,则多了些市井悲悯。当然歌剧《死城》也来源于一部名为《死亡之城布鲁日》的比利时小说,小说题材,无论长短,绝不是写作者一个人的盛宴,没有阅读者各种各样的嗨,抽茧剥丝基本会如洋葱一样辣眼,而忽略了写作者的暗示。


会不会有人混淆了真爱和活色生香的区别?《死城》里的油腻男愈来愈爱这个与亡妻神似的舞女,唯一的禁忌就是摆放亡妻金发的那个房间。除了这个房间之外,剩下的地方,他和她都可以荒诞不羁享用彼此的人生大梦。南怀瑾师说过我们的人生都是“好梦由来最易醒”,大师自己在政经文界游刃有余,昔时购过他不少书籍,抛开所谓的学术,其实大师在某个节点对我很重要,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多数无益。


俗话说,“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夕阳西下,混沌一个下午,“荒山大叶”喝得缺了一角,中间淅淅沥沥去了卫生间若干次,莫言的《生死疲劳》和残雪的《黄泥街》真得适合诺奖评委们阅读,至少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宁愿去瞧《人生海海》里写作者隐匿的虚伪悲悯,剩下时间开始历数自己近期购书的怪癖,竟然以页数厚重为准,平常往往最无常,时间的流逝,让我早已陷入斤斤计较的庸常。





本篇图片

艺术家  Cathleen Clarke  作品




菩提之恶花
光怪迷离涩电影,一个人的雨巷,天籁之音左耳,海子不在海边,向佛修禅,枯灯苦读,王小波和周国平,西藏透明的阳光,闲敲棋子落灯花 。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