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生命苍凉如水?

文化   2024-12-15 12:16   安徽  


























其余则是一片黑暗
在柱形和弓形的骨骼之间
仿佛黏性的动物抽动
躲藏着内脏的茫然忧伤


By 萨拉马戈

















为何生命苍凉如水?


作者|菩提花花







阳光明媚肆无忌惮的照射,玻璃窗紧密,冬至午后,犹犹豫豫顺延出一些暧昧的温暖,当然这些个体奢侈的情愫与金钱多寡有关,取决于飘窗台慵懒继续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决心,包括这本《地下室手记》好像矗立在书架已经不少年头了。
 
皮扎尼克在书信里回忆自己写过的第一首散文诗,她是个对死亡敏感的女人,出席了自己的诞生,也出席了自己的死亡。每个人都会如此出席,每当重复踏进皮扎尼克的文字,才觉得中午厨房的油腻不算什么,总有人为了锅碗瓢勺洗刷付出些什么,不是她无所事事的悠闲,即是你粗糙毛孔发红的手指。

与陀氏和皮扎尼克尽量避免感同身受,我们和写作者的距离不是随随便便的年轮星辰,观星也是一种习惯,周遭漆黑一片,陡然一颗星扑面而来,你用自己的方式记住了它的模样,仿佛它有亿万年后的回应感知了你的认真,但是实在看不清星星彼此的区别,或许它们仅仅是它们存在的尸骸,流浪才是终极。同学之中,唯有曾经的坦校教官谢光明可以轻易叫出那些星辰的名字,而且有种隔壁邻居的感觉。
 




若是感到迷茫不知所措,一定要像村上那样坚持跑步,我肯定不会那么呆傻,相信跑步能治愈自己的失眠和胡思乱想,过去几年,因为爬山带来的膝盖不适,如今咯吱咯吱如影相随,看样子我再也不能心肺撕裂般地爬着没有几百米高的丘陵,然后放纵式的从后山狂奔下来。

选择有时是多么艰难啊,顾此失彼倒也无所谓,每个人都会有陀氏差不多的暗室,至于你藏些什么东西,全凭个人喜好,至少可以撕下自己虚伪的面孔,福柯所说的“不正常的人”,我们还算不上,经过大小模型之类社会体系的调理,连不正常都不大可能。再去瞧盆景园的微缩,造作的荒凉就属于一眼望到头的境遇。
 
法式浅薄通俗的小说,司汤达是首选,阅读是私人的事情,何必像陀氏一定要做人类的精神领袖,慎言便是这个意思,到了该沉默不语的时候,欲辨已忘言,未必是装糊涂,《地下室手记》是陀氏写作的分水岭,在此之前的《穷人》和《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絮絮叨叨的风格,还停留在小人物的猥琐,在此之后的《罪与罚》、《白痴》、《群魔》、《少年》、《卡拉马佐夫兄弟》等五部明显充溢着反英雄的绝望气息。




我也知道MONO,噪音之类的音墙,糅合了古典、金属、黑暗等等暴戾萧索的节奏,它们竟然与陀氏和皮扎尼克有着无垠相通之处,遗憾的是,皮扎尼克自以为自己能修复为了诗歌撕裂开的那些伤口,往往因为暴露在人间世太久,而凝结成了疤痕,抹不掉的疤痕,想象一个女人皮囊布满了疤痕,除了诡异,其他没什么,可这些疤痕附着于灵魂。

换而言之,从一开始,女诗人不在乎的皮囊,完好无损,只有灵魂不停地与世界分裂,坠向深渊。看不得那些深渊边缘青苔的绿色,我不过用那些不断重复刺耳金属音调的后摇,掩饰逝者如斯夫的哭声。这些胆怯藏进了后摇之中,永生的胆怯,诗人都有永生的胆怯,我不过属于围观者的胆怯而已。

如今胜利西路上下班轨迹,总有土狗挡道,后来旧同事老梁告诉我其实它们也怕你怕得很,真的吗?我也怕得很,它们对着我狂吠,眼神软弱,无可弥补的软弱。当然为了避免它们窥探出我的软弱,那几里路上,你会看见一个男人拎着一根木棍踽踽而行,好像另外的什么瞬间,时时刻刻准备落荒而逃的样子。




进入余秀华相仿的撕裂,再去席慕蓉简嫃那儿是找不到岁月静好的,诗人刘年问过自己“为何生命苍凉如水”,大小还算是诗人的通病,无病呻吟,愤怒出诗人,余秀华撕裂的是自己的灵魂,今生今世她的皮囊再也无法完好如初,返回她期冀的那样,惟其如此,灵魂的疤痕才能因为挣扎,汨汨流出鲜血。
 
就像陀氏的眼神也是“阴沉着的”,带着从暗黑的地下缓缓步入阳光里的诸多忧郁,皮扎尼克在雨夜里以静默触摸静默,大抵是那些一知半解的阅读者,一直聆听着始终湮没夕阳的絮絮叨叨,当我们有了太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不知不觉汲取的是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那些镜花水月。




本篇图片

艺术家  Barbara Kroll   作品





菩提之恶花
光怪迷离涩电影,一个人的雨巷,天籁之音左耳,海子不在海边,向佛修禅,枯灯苦读,王小波和周国平,西藏透明的阳光,闲敲棋子落灯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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