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情更长
文/吕少斌
2024年 11月12日，从媒体上得知中华人民共和国原国防部长梁光烈上将因病去世的消息，不由得想起30年前我与他的那张合影。我记得那张合影我放大以后镶到一个镜框里，在家里放了好长时间。由于频繁调动搬家，搬到新楼以后无法再悬挂了，只好放到库房保存着。此时，我因脚跟和膝盖疼痛，正在老家治疗，一直无法回家寻找。为了把这件事情搞准，两个多星期以后，我回到家里寻找这张放大的合影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好在我又在相册里找出一张放大7吋的彩色合影照片，不由得想起那次与老首长的出行。
那是1994年的深秋，我刚从团里调到师部宣传科不久。晚上回家刚吃完饭，接到摄影干事朱光伟的电话，让我马上到他家把照相机取一下，说明天有位军区首长要下部队，让我跟着去给照个相。此前，我已接到科长和副科长的电话，说朱干事这几天一直下部队保障首长，明天有事去不了，让我顶替一下。于是，我立即来到他家。他把一架尼康F—5的相机和几个富士胶卷交给我，并把操作要领，注意事项给我讲了。从胶卷怎么装，马达怎么用，光圈怎么调，灯光怎么使，速度怎么掌控，一项一项告诉我。
对于相机我并不陌生。在团里时，我用过自己购买的红梅120的黑白单反镜头相机，自己冲洗黑白照片，用过团里的富士135单反标准镜头相机。后来，逐渐实行135彩色照片，自己还省吃俭用花2000多元，买了一架日本产的理光10相机。我拍的新闻照片还在《解放军报》《战友报》上刊登过，对相机的焦距、光圈、速度、取景、构图等，这些基本的常识我都懂。只是由于我拍的照片出于省钱，习惯于用国产的“柯尼卡”底片，冲洗出来的照片总觉得发老、发黑、色调重，不如专业人员拍摄的鲜艳、透亮、耐看。
朱干事交给我的这架相机我是第一次用。据他讲，这架相机的价格有五六万，是当时比较高端、比较先进的一架专业相机，让我小心保管使用。我恐怕出问题，回去以后按照朱干事说的进行操作演练，一直练到满意为止。
第二天老早起来，就跟随师首长的车队下了部队。为防止意外，我还把自己用惯了的那架日本产135理光10相机也带上，以备出状况时急用。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大家陪同的那位个头稍高，身材魁梧，略显微胖，说话和霭可亲，动作稳键有力的中将，就是到任不久的北京军区参谋长梁光烈首长。他每到一地看得认真、问得仔细，对看到的问题不急不火，循循善诱地讲。对河流、山川、地形地貌，都认真了解。
后来，师领导领他来到位于山西、陕西交界处的壶口瀑布。这时正是黄河的旺水期，老远就听到黄河水从壶口瀑布砸下来时那巨大的轰鸣声。走到近前，那巨大的声响如雷贯耳，滚滚波涛一飞冲天，引起好多人的兴奋的尖叫。我立马选好位置，调整角度，为大家取景拍照。
高端的相机用着顺手，120的长焦镜头取景方便。快门一摁，卡卡卡连拍几张，爽快无比，每卷36张的胶卷时间不长就用完。大家在瀑布前合影留念，轮流单个拍照。跟随同去的人们争相与首长合影。一会儿的功夫，就拍完了五六个胶卷。等大家都拍完，正当我准备收起相机要走的时候，梁光烈首长微笑着摆手把我叫住说：“来，小伙子，咱俩合个影！”
他的举动令我大感意外。这几年，我没少陪同首长下基层到部队。但首长主动邀请我一起合影，这还是第一次。见我有些发愣，他说：“你这一天跑前跑后辛苦了，咱们留影做个纪念吧！”说着，他伸出右手，把我拉到他的身边。
我一想站到首长的右边照出来的不妥，就赶紧换了个位置，绕到首长的左侧，把相机交给跟随的人给我俩按下快门。
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老首长是中将，我只是个上尉，级别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他体恤下属细致入微，关心别人自然流露。看我忙于为别人照相，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有机会在壮观的瀑布前留影，也不可能主动上前找人合影，就主动停下来把这个机会留给我，真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
我是第一次与这么大的首长合影，而且是接受领导主动邀请，我也异常珍惜、异常重视这张照片。回到临汾师部冲洗的时候，特意放大一张留下来，与从前几位首长的合影一同保存在一起。望着这张照片我经常想，首长处于高位不是偶然的，是多少年千锤百炼、多少事日久经深形成的。生活工作中的每一个细节，工作中的每一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就从照相这个小事上看，我就能感知首长的为人和品质，他不瞒上、不欺下，前后一致、为人坦荡，关键时刻，敢于担当，为国请命、为民发声，真正的将帅之风。我们今后为人处事，真得好好学习他这种优秀品质和作风。那时我也判断，这样的首长今后走上更高、更重要的位置是必然的，也是我们的全军之幸，全民之福。
事实也是如此。从那以后，他升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又任沈阳军区司令员、南京军区司令员。没几年，又任中央军委委员、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部长。打那以后，我也非常关注首长的变化情况，只要有关他的信息，我都要留心仔细看一看，我也一直为这样的首长默默祝福。特别是他担任国防部长以后，每在台独势力猖獗，分裂势力嚣张的时候，都有他义正词严、傲不可犯的发声。说出了我们全军、全国人民的心声，有效地震慑了“台独”势力。他严谨细致扎实的工作，也为反“台独”军事斗争准备和部队全面建设做了充分的准备。媒体评价老首长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国国防建设和军队军事工作的杰出领导人。
如今，老首长走了，他的音容笑貌还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
睹物思人情更长，老首长还活在我们的心中！
（写于2024年11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