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走好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
——答《中国文化报》记者张玲问
欧阳斌
问：“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是对我国现代旅游业的发展历程和发展成果的总结定性。怎么理解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的本质和内涵？
答：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了解什么是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是指改革开放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旅游业在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符合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的发展道路。这条道路是我国旅游业在经历了长期探索之后，走出来的一条自强之路、融合之路、创新之路、腾飞之路。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本质上是以人民为中心，即通过充分保障公民的旅游权利，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其内涵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以国家力量充分保障公民的旅游权利。旅游看起来是旅游者私人的事情，实则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我国旅游业已成为新兴的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具有显著时代特征的民生产业、幸福产业，把服务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人民群众满意作为旅游业发展的直接目的。明确提出旅游要为民、惠民、利民、乐民。国家从顶层设计上，通过法律和制度体系，保证了公民的休息权利，公民一年中的法定假期总和已经达115天。同时，我国还会通过改善旅游基础设施、完善旅游产业体系、优化旅游服务、规范旅游价格等方式来保证公民的旅游权益，这些都是国家力量的体现。
二是明确旅游业的发展必须坚持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相统一的原则。旅游业不仅经济效益显著，而且具有很强的融合性和关联性。坚持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相统一，是中国旅游发展之路的基本原则。在入境和出境旅游领域，旅游成为讲好中国故事、展示中国形象、推动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渠道。在国内旅游方面，让人们通过旅游提高文化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同时，“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始终是旅游发展遵循的基本理念，形成了众多生态旅游产品。我们通过红色旅游和乡村旅游，带动了一些老少边穷地区老百姓的致富，促进了乡村旅游振兴。
三是明确以旅游强国建设作为旅游发展的奋斗目标。国家是人民共同的家园，只有国家和平、安宁、富裕、强大，人民的旅游权益才能得到充分实现。我们明确提出以旅游强国建设作为奋斗目标，就意味着旅游景区的建设，旅游与文化基础设施的建设，旅游交通的建设等等都还会有大的发展，这对公民的旅游权益当然会带来更大的保障。
问：我国旅游业发展大致经历了什么样的发展阶段？以全球视野来看，我国旅游业目前总体发展水平如何（有哪些优势和不足）？
答：旅游由来已久，但我国现代旅游业的真正发展是与我国改革开放同步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旅游业的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
一是1978-1991年的探索起步阶段。改革开放前，旅游主要承担外事接待任务，尚未形成真正的产业。1978年后，旅游业逐渐向经济产业转变。这一阶段，总体上仍以入境旅游为主，国内和出境旅游市场尚未形成。
二是1992-2001年的产业化发展阶段。1992年中国加快市场经济转变进程，旅游业也迈入以培育产业为重点的新阶段。这一阶段提出了“大力发展入境旅游、积极发展国内旅游、适度发展出境旅游”的三大市场方针。
三是2002-2011年的支柱产业确立阶段。这一阶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完善，旅游产业规模、要素和体系进一步壮大完善，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产业，逐步形成入境、国内、出境三大市场同步发展的格局。
四是2012年至今的旅游强国建设起步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旅游业以更大格局主动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结合，全面融入国家战略体系，在推动“旅游+”“大旅游”“全域旅游”的过程中转型升级形成新格局，我国进入了旅游全面融国家战略，旅游强国建设的起步阶段。
习近平总书记对全国旅游发展大会的指示，是对我国旅游业目前发展总体水平的精僻总结。即我国旅游发展已步入快车道，成为了全球最大国内旅游市场，国际旅游最大客源国和主要目的地。
根据我国旅游业发展的总体水平，可以进一步分析出我们的优势与不足：
我们的优势是：
——资源特别丰富。我国幅员辽阔，历史悠久，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和历史悠久的人文资源，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人口规模巨大。我国有14亿多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旅游市场之一，随着国民旅游消费能力不断提升，我国旅游业发展潜力巨大。
——国家力量推进。政府对旅游业的发展高度重视，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政策，促进了旅游业的快速发展。
——基础设施改善。我国旅游所需的公路、铁路、航空、航运等交通设施已有明显改善，高铁更是进入了世界先进行列。我国旅游体验、旅游住宿等设施也得到了明显改善。
——科技应用广泛。我国旅游业积极应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旅游服务质量和管理水平得到了很大改善。
我们的不足表现在：
——产品供需矛盾突出。一方面，我们人口规模太大，一些旅游产品供不应求，难以满足需求；另一方面，由于宏观调控不能完全到位，一些旅游产品又供大于求，难以实现合理回报。
——产品同质化严重。一些和旅游产品缺乏特色，同质化现象较为严重，难以满足游客多样化的需求。
——旅游服务质量待提升。一些旅游企业和从业人员的服务意识和专业水平有待提升，存在服务不规范、不周到等问题。个别地区存在旅游宰客、强制消费等现象，影响了游客的旅游体验。
——旅游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待完善。一些旅游景区的交通、住宿、餐饮等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还存在不足，影响了旅游业的发展。
问：新时代新征程，我国旅游发展面临的新机遇、新挑战？
答：新时代新征程，我国旅游发展面临的新机遇有：
——党和政府更加重视。十八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我国旅游业多次作出重要指示，把舵定向。习近平总书记对全国旅游发展大会的指示更是明确指出旅游业是国民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和富有鲜明时代特征的民生产业、幸福产业。近年来，国家对旅游业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政策，不断夯实了文旅产业发展基础，促进了新业态、新模式、新供给的涌现。
——文旅需求集中释放。我国已形成全球最大国内旅游市场，旅游在促进消费、拉动内需方面作用明显，未来还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和空间。旅游不仅是一种消费方式，更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学习方式和成长方式。
——智慧旅游力度加大。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许多鼓励互联网与旅游对接的政策，多地深挖自身特色和旅游资源，创新旅游主题，借助数字技术等创造了如“元宇宙”“Ⅵ旅游”等新模式，以及云娱乐、云展览等智慧旅游新业态，激发了消费潜力。
——文旅融合深入推进。旅游+和+旅游已经成为旅游业发展的时代潮流，文化、科技、工业、农业与旅游的融合正在不断加深。旅游业与各大产业的融合将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更明显的带动。
新时代新征程，我国旅游发展面临的新挑战有：
——如何处理好旅游发展中的“五对关系”。习近平总书记对全国旅游发展大会的指示，要求旅游业的发展要处理好政府与市场、供给与需求、保护与开发、国内与国际、发展与安全这五对关系。如何处理好这五对关系，需要我们认真领会，时刻警醒，攻坚克难，务实推进。
——如何处理好旅游服务中的量质同升的问题。一些地方、一些市场主体盲目追求旅游服务中的量，往往忽视了质，其结果是量有了，游客却不满意，出行投诉热度不减，人们的满意度、舒适度、快乐度明显减弱。
——如何处理好出游时间高度集中的问题。我国人口多，假期集中，即便是公休假，许多地方也强调“一致”，不可避免会导致一些地方旺季人头扎堆，淡季门可罗雀。
——如何处理好我旅游业整体消费水平不高的问题。我国虽已成为全球最大国内旅游市场，城乡居民出游率、旅游过夜人数、人均消费水平等指标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较大差距，旅游产业的提质升级任务仍然十分艰巨。
问：建设旅游强国是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的发展目标。要实现这一目标，您认为今后应着重从哪些方面进行发力？
答：实现建设旅游强国的目标，可以从以下七个方面发力：
一、加强顶层设计。要对标世界旅游发达国家，围绕旅游强国建设，按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环境效益同步推进的原则，制定总体发展目标并分步组实施。要在国家战略层面提出国家旅游促进计划，充分考虑各地旅游发展阶段性特点及规律，从重大布局、部署、政策、工程和项目等方面入手，解决困扰旅游持续高质量发展的问题。
二、推进融合发展。加大旅游+、+旅游的推进力度，加速旅游与文化、交通、体育、农业等相关产业的深度融合，打造一批世界级旅游景区、线路、目的地等，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各类旅游企业。在旅游创新、旅游智能化管理与服务方面要实现重大突破。
三、解决供需矛盾。要重视旅游供需矛盾的解决。从旅游需求侧出发，要调整制约旅游消费潜力释放的制度性约束，形成支持多种旅游需求形态的制度体系，构建大众旅游新发展格局，放大旅游消费的“溢出”效应。从旅游供给侧出发，要调整旅游供给体系建设的思路，借助“+旅游”模式为相关产业高质量发展赋能，放大旅游供给的“边际”效用。
四、推动科技创新。以数字经济为切入点，构建现代化旅游产业生态圈，依据不同旅游消费形态，打造相应的旅游空间、产品和产业形态，形成完整产业链并与便利化体系形成合力。应用先进科技，创新旅游产品和服务方式，提升旅游信息获取、场景营造、便利支付等方面的体验，推动旅游业从资源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五、加强国际交往。在继续抓好国内旅游推广的同时，完善入境旅游便利化水平，推出国家入境旅游振兴计划，优化来华签证、移动支付、国际通讯数据连通等方面的服务，加强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减少服务贸易逆差。加强国际旅游推广，提升我国旅游的全球吸引力和影响力。
六、提升服务质量。要加强旅游市场监管，提高旅游服务的标准化和规范化水平，确保游客的体验和满意度。要加强旅游专业人才的培养和引进，提高旅游从业人员的素质和服务能力，为旅游业发展提供人才支撑。
七、强化统筹协调。统筹好政府与市场、供给与需求、保护与开发、国内与国际、发展与安全的关系，强化文旅工作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分工协作、狠抓落实，促进旅游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问：随着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和旅游强国建设的加速推进，我国旅游业在服务国家战略大局方面将发挥哪些积极作用？
答：我国的旅游业在服务国家战略大局方面将发挥以下五个方面的积极作用：
一、对总体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旅游业涉及到吃、住、行、游、购、娱等方面，带动性强，是综合产业，对经济发展具有较强的拉动作用。旅游消费能够带动相关产业收入增长，旅游投资成为社会投资的热点领域，有助于推动经济增长和扩大内需。
二、对就业与居民增收的促进作用。旅游业需要服务人员多，具有就业容量大、覆盖范围广的优势，能为不同群体提供就业创业机会。特别是乡村旅游还可以成为带动农民就业增收的惠民工程，通过“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等模式，助力乡村振兴。
三、 对弘扬中华文化的传承作用。文化资源是重要的旅游资源，文化产品是重要的旅游产品。通过打造更多体现文化内涵、人文精神的特色文化和旅游产品，可以让人们在旅游过程中感悟中华文化，增强文化自信，提升文化品味，促进全社会精神文明建设。
四、对国家建设成就的展示作用。随着旅游的发展，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工程成为旅游景点，使旅游成为展示新时代建设成就的重要窗口，人们可以在旅途中感受城市现代美、工业美、科技美；感受现代乡村的巨大变化，从而增强对祖国的热爱。
五、在对外交流合作中的“民间外交”作用。我国旅游业是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推进而发展起来的，其最初的功能就是为对外交往与合作服务。随着我国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出入境旅游人数的不断增多，旅游的“民间外交”作用会更加彰显。我国公民的出境游，可以向国外展示我国经济的发展水平和人民的精神风貌；外国人进入我国旅游，同样可以感受我国的历史文化、建设成就及人民的深情厚意，对于增强外国对我国的了解，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整体形象都是十分有益的。
注:今年7月，本人接受《中国文化报》记者的张玲的专访，就事关中国旅游发展的五个重大问题作出了我的回答。这个专访由《中国文化报》于7月19日以《坚定走好独具特色的中国旅游发展之路》为题，编发在了“文化圆桌”专栏。
进入同期“文化圆桌”专栏的专家还有:北京京和文旅发展研究院院长、中国文化产业协会副会长范周，中国旅游协会副会长、山东省旅游行业协会会长、山东大学旅游产业研究院院长王德刚，清华大学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张铮。
现将对我的采访全文在我的个人订阅号发出，谢谢《中国文化报》，谢谢采访记者张玲。
作者简介：欧阳斌，男，1965年7月出生，湖南衡阳人。曾在衡南县茅市供销社、中共衡阳市南岳区委、中共永州市双牌县委、湖南省旅游局、湖南省旅游集团公司、湖南省纪委、张家界市人民政府、张家界市政协工作，现在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工作。已出版诗集《阳光的手指》、《最美湖南——锦绣潇湘的诗意解读》、《深爱张家界》，散文集《感悟名山》《叩问》等五部文学作品及《中国旅游策划导论》《实划实说》两部旅游策划专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