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都建国40年了,其它地方都已经政通人和了,爱放马后炮的巴蜀地区,却仍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兵变。
上回是谁闹的,官员们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这回是那个王均带头闹的。这次兵变的起因也很搞笑,8个士兵因为吃的不好,一发火就拔刀杀人。闯祸以后,这几个兵痞也傻眼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只能正式造反了。
考虑到自己人微言轻,他们就撺掇那些过来谈判的上级领着他们造反,不同意就杀。接连杀好几个人之后,他们的主管军官王均终于出场了,一半是被他们拿刀逼着的,另一半也是因为即便自己不反,重文轻武的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王均将军只能是仰天长叹,然后把心一横,当了这伙人的带头大哥,领着全部兵马造反了。
周日下午,花之韵二楼没课,但是学习的念头没有变动,毕竟大冷天逛街不光是冷啊,看上去也挺傻的。
于是,我就又听了两遍的《文明之旅》,在罗胖子的指引下“穿越”到古了公元1001年。
这一年,大宋君臣们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北方,大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但他们还是忙里偷闲——不对,应该是忙上加忙,在南方办了一件小事:把西川路和峡西路,拆分成了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个一级行政区。
讲到这儿,罗胖子顺便纠正了许多人的一个认知误区:四川不是得名于四条河流——大渡河、岷江、沱江、嘉陵江。而且源于1001年的这次行政区划调整,因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个地区,称为“川峡四路”,因此得名“四川”。
罗胖子接着自问自答:这么做要增加两套行政班子的,行政成本是要大幅增加的,朝廷为啥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做呢?
大宋朝廷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中大佬们也是在尝试,看这样做能不能解决当地的“地方分离主义”。
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麻烦。北方的五代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根本无法搞生产,所以非常穷。但南方的十几个国小政权不一样,因为它们内部相对稳定,能够搞生产,所以小日子都过得很不错。尤其是远离中原的巴蜀地区,更是非常富裕了。
宋朝统一全国之后,不光是把四川的好东西都给搬走了,当地人还得给远在开封的老赵家人连年交重税,当然是心有不服了,地方分离主义也就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生长着,大小变乱也就不断产出着……
随着王均之乱的平定,折磨当权者数百年的地方分离主义倾向基本结束,此后中国的历史,再也没有出现过南北朝、五代十国那样的大乱局。
小事儿已经说完了,但是其中的几个关键词还没有解释清楚。
比如说“括率”,其实就是搜刮民财。朝廷每当收支不平衡时,就会巧立名目,甚至通过强制手段,公开从向民间掠夺财富。
比如说“权反在下,阴谋拥戴”,描述的就是唐末和五代十国时期,长期存在的藩镇蔑视朝廷、士兵胁迫主帅的情况。那些留在史书上的叛乱领导者,包括赵匡胤,包括清末的黎元洪。这些人一开始是不想造反的,但是因为身居高位,能够一呼百应,就会被底下的士兵裹挟着造反。面对部下们捅出的大乱子,他们是不反也得反了。
重点是这个“土崩瓦解”,最早是相对独立的两个词语,分别代表着古代社会秩序混乱的两种状态:土崩和瓦解。
土崩,说的是社会秩序已经彻底解体了,就像是土墙倒塌后那堆土渣渣,无论普通老百姓还是精英阶层都一片混乱。这时候,只要能搞出一个新的秩序,就可以很快地让大家重新团结起来;
瓦解,说的是原来的统一秩序失去了中心,像瓦片一样碎成了一块一块。但每一小块的内部,依然是秩序完整的,相应的财富分布、权力结构、精英阶层都各司其职,甚至还有着很强的向心力。想要把是成为几块碎片重新粘合成一个瓷碗,不但要牢固,还要不留痕迹,那可就太难了。
很不幸,宋朝建国之初,面对的就是五代十国这么一堆碎瓦片,想要把他们重新整合起来,形成统一的秩序,绝对是”地狱级“的难度。
罗胖子最后感慨:文明进程就是这样,即使方向明确,人心所向,但是也急不得,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火到猪头烂,功到自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