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悠悠 故土凋零

文摘   社会   2024-04-02 21:28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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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前,泰州人都有回老家“添坟”的习俗,经过一年的寒来暑往、风吹日晒,旧坟需要重新培一点新土,这是乡土中国的一种传承,不仅是一种仪式,更是一场心灵的朝拜和对生命的思量。

    当我踏上回乡的路途,走过那片历经风雨的故土,心头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慨。曾经的村庄,是我童年时光的画卷。那时,错落有致的田野,黄的菜花、绿的小麦,还有清澈见底的溪水,到处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自行车的铃铛声和小朋友的欢声笑语一直在村庄上空飘荡着。

    作为70后的一代人,都已是半百的年纪,但童年往事记忆犹新。煤油灯下写作业,稻田地里捉泥鳅,庄稼地里挖田鼠,洋槐树上掏鸟窝,小河沟里摸鱼虾,割过草,喂过猪,骑着二八大杠四周逛...童年总有各种趣事,令人陶醉。

    然而,岁月的车轮不曾停歇,在时光的深处留下了无情的印记。如今回望故土,却只能见到一片凋零的景象。村庄的老树斑驳而颓废,房舍的破败让人心生感叹,曾经的热闹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黯然消失。 

     村东头有一片坟地,大家都叫“乱葬岗”,村里很多老人都葬在此处。“乱葬岗”需要跨过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仿佛就像跨越“奈何桥”一样,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在一排油菜花的旁边,新坟旧冢林立,每一个墓碑都承载着一段人生的记忆,每一座坟茔都像是一本沉重的历史书,记录着生命的起落。

    四周一片静谧,微风吹起纸钱灰烬,在空中飞舞,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我们都是时光的过客,生命如同流水般匆匆而过,终究难逃岁月的摧残。曾经看着我们长大成人的长辈们,如今许多人都已经远离人世,留下的只有回忆和思念。他们曾是生命中闪烁的星光,如今却已成为遥远的星辰,照亮着我心中的黑夜。

    春风得意马蹄急的少年时,不信人间有别离,后来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和很多人见完了最后一面。

    沿着熟悉的田间小路漫步。田野里的村民依然辛勤耕作,但他们的背影却显得格外孤寂。农村的破败凋零,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心灵上的。新一代的年轻人纷纷离开,留下的老人坐在门口藤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过往的行人,微风吹起了他们斑白的头发,阳光正好,沟壑纵横的脸上充满了笑意,他们在寂寞中守望着这片土地,他们是时光的见证者,也是生命的承受者。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老人们为何一个人独坐,默默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在想什么?后来一句话让我忽然明白,他们“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见,皆是遗憾。”

    流年悠悠,故土凋零,这是多少家园的残酷写照。生活就像一场电影,但生活又不是电影。电影可以用“多年以后”就能挥霍一段时光,走散的人在转角又相遇,失去了时间还可以倒流…但生活却不同,时间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人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望着老家门前的洋槐花,又一次迎风盛开,一场春雨后,满地落花,槐花的香气氤氲了整个春天,我恨恨地嘀咕了一句“为何只许春回去,却不容我再少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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