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潇潇，枇杷花开。古老的东山半岛上到处是一簇簇盛开的金黄色花朵，就像少女多情的笑脸，笑得那么美，那么甜，那么惹人喜爱。可在30年前，围绕国宝级的“白玉”枇杷新品，东山果农和雕花楼宾馆外事部门的工作人员与日本间谍斗智斗勇，既保护了祖国的国宝级物种，又不失泱泱华夏礼仪之邦的大国风范，留下一段千古佳话。
白玉枇杷花开
1979年初冬的一天，正是枇杷花开的季节，东山雕花楼宾馆里一片静谧。一阵西风过后，金黄色的银杏叶洒满庭院；一株古老的橘树伸出围墙，朱红色的洞庭红橘挂满枝头，醉人的橘香和枇杷花淡淡的甜香在微风中飘拂。
中午时分，一辆面包车停在雕花楼门前的银杏林中，从车上下来五、六位游客，他们虽是黄皮肤、黑头发，却都是日本人，咿里哇啦说着满口日本话。住在3号房间的一名日本游客，名叫正男雄一，他刚进房间又转身出门，神情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轻轻关上房门，脱下了外衣。这时敲门声响了，宾馆服务员小李出现在门口，她手中端着一只茶盘，送来一杯热茶。正男雄一把脱下的外衣搁在左手腕，伸出右手去接茶杯，不料小李脚下被门槛一绊，身体朝前一倾，一杯茶水全泼在了客人身上。正男雄一左手腕上搭着的那件高档的毛料大衣，染满了难洗的红茶水。
1979年雕花楼旧貌
小李呆若木鸡，站在一旁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客人正男雄一满脸堆笑，用中国话安慰小李说，没关系，这件大衣他可带回国去洗。这时宾馆经理老杨闻声来了，他了解情况后，严肃地对小李说：“怎么这样不小心，损坏客人的衣物是要赔偿的。”正男雄一听后，连忙用熟练的中国话对老杨说：“她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罪，不要赔，回去洗洗就好了。”老杨礼貌地对正男雄一说：“请您把衣袋里东西取出来，这件衣服一定要赔。”老杨说完，伸出手去准备接大衣。
“你们太客气，太认真了，不必赔，不必赔！” 正男雄边说边想把大衣往房里放。老杨一脸严肃，提高声音说：“这是在中国领土上，是我们对客人的承诺，请您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醉翁之意不在酒，双方心中都有数，正男雄一知道阴谋已败露，再也无法抵赖了，无可奈何把大衣交给了老杨。
雕花楼经理杨德豪
事情还要从这年夏天说起，日本一个市与东山镇建立了友好关系，双方加强了来往，对外的东山雕花楼宾馆也开始接待外国游客。白沙枇杷上市季节，一批日本客人在宾馆品尝到槎湾的白玉枇杷后，提出要到枇杷生产基地槎湾藏船坞参观。陪同的外事部门工作人员出于礼貌，经请示上级有关部门同意，答应陪同这几位日本客人到槎湾大队（现双湾村）参观。大队书记施志兴热情地领着客人来到藏船坞阴山脚枇杷林中，向日本客人介绍了最早发现的白玉白沙枇杷母本树。
这是一株长在石嵌里的枇杷树，枝叶茂盛，约高6米多，树龄在20年以上。开始谁也没有注意这棵优良品种，三年前，第4生产队队长黄积玉无意间发现这棵枇杷树结的果子，形大、肉白、汁甜、核少，品种十分优良。在吴县果树研究所杨家骃教授的帮助下，该枇杷品种在东山推广。开始杨教授定名“积玉”枇杷，黄积玉再三推辞，最后吴县果研究所和槎湾大队一起决定名“白玉”白沙枇杷。
在藏船坞白玉枇杷原产地参观时，正男雄一用流利的中国话同村干部拉关系，先是对白玉枇杷赞不绝口，临行竟向陪同参观的村党支书施志兴开口，要买几枝白玉枇杷母本树上的接穗，遭到村干部的婉言拒绝。施书记对日本客人说：“这棵白玉枇杷整个东山、甚至中国就这么一棵，我们自己需要发展，非常奇缺，请您理解。”事情很快反映到上级外事部门，有关领导指示，这是中国的国宝级物种，绝不允许外流出国。
槎湾村原党支部书记施志兴
这年初冬枇杷开花时，这批日本客人又来了。在藏船坞白玉枇杷原产地参观时，一位日本游客的怪异举动引起了陪同人员的注意。此人名正男雄一，他山路不走，专钻树丛，在枇杷花盛开的枝丫间乱窜，弄得毛料大衣上沾了不少黄色的枇杷花粉。原来此人是日本的一位生物学家，他的如意算盘是回至住宿的宾馆后，把衣服上的花粉掸下来，装入他特制的小铁盒，冷藏后带回日本研究，得到中国白玉白沙枇杷的“密码”。
正男雄一的怪异行为当然也逃不过陪同人员的火眼金睛，但日本的这个市同东山镇是友好单位，对这位日本“游客”又不能搜身和没收他的东西，怎么办？这一偷盗花粉“事件”，陪同人员迅速向上反映。上级有关部门指示，中华民族的“国宝”，绝不允许日本人用任何方法把花粉带出国境，但也不能强行没收或扣压他们的东西，要设法智取。于是发生了故事开头的一幕。
如今，白玉白沙枇杷在东山及全中国遍地开花结果，乃至传遍世界，这是后事。2019年5月25—26日，中国苏州枇杷学术研讨会在东山召开，白玉白沙枇杷又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吴中东山出品>>
文：杨维忠
图：金其传、潘新新
审核：张炜
发布：席时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