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跑诺奖不是他跑过的最长的路,这本书里记录的才是!

乐活   2024-10-28 11:20   北京  

不久前,万众瞩目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韩国女作家韩江,引发了热烈的讨论。而在每年奖项揭晓前,总会有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各大媒体和文学论坛上。是的,此人就是诺奖万年陪跑运动员——村上春树。老熟人了。

若要认真计较,陪跑诺奖绝不是村上跑过的最长的路。在他的自传性随笔《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以下简称《谈跑步》)中,他详细回忆了自己从一个跑步小白到成为每年完成一场马拉松的超长距离跑者,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中并没有魔法的参与)。为了准备每年的马拉松比赛,他平均每天跑10公里,一周跑六天,风雨无阻。这样算下来,截至2007年本书日文原版上市时,他已经跑过了两个赤道的距离!(到今年恐怕还要增加一个。)

尽管写了一本从书名来看完全是关于跑步的书,他却在书中说:“我从来没有向周遭的人推荐过跑步。”(谢谢您呐。)

那么,这本书究竟讲了什么呢?

那个毕业即失业的年轻人,是如何成为“跑步小说家的”

“跑步小说家”这个赛道,目前来看还没有人可以和村上春树争一哥。只能说,“他还是太全面了”。

然而人不是生来就能如此全面。

回到七零年代,刚刚大学毕业的村上春树也只是个毕业即失业创业的普通年轻人,开一家小酒吧,每天从清晨忙碌到深夜,生意不好不坏。

几年后小店经营走上正轨,还清债务的他,终于有余裕思考自己的人生道路。那时他堪堪站在30岁的门槛前,终于下定决心:写小说!

咖啡厅里的村上(《谈跑步》插图)

就这样,在吧台调酒进货、迎来送往的空档,村上坚持半年写出了处女作《且听风吟》,并一举夺得群像新人奖。

之后,他决定关掉店铺,一心一意搞创作。

这样做的好处是,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构思更复杂的作品;而坏处则是,长期伏案缺乏运动,加上每天60支烟,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在一般人的(刻板)印象中,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正是一切文艺工作者的标配。可村上不这么想。

他认为,“如果想处理不健康的东西,人们就必须尽量健康”。

写小说正是“不健康的营生”。当一位小说家试图用文字构筑一个足够复杂的世界时,“藏身于人性中的毒素一般的东西便不容分说地渗出来”,“作家或多或少都要与这毒素正面交锋”。若想不被毒素侵蚀,就需要一副健康的身体构建强大的免疫系统,如此才能将这份工作长期进行下去。

于是,为保持身体健康,村上开始了跑步。

那一年,他33岁。

好像这时候开始一件耗时耗力的事,已经有点晚了。

然而,在坚持跑了一段时间后,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可喜的变化:体重减轻,肌肉线条开始显现,不知不觉间烟也戒了。他不由得感叹:

即使过了30岁,还是有改变的可能嘛!

在《谈跑步》一书中,村上讲述了自己成为跑步小说家的故事

所谓“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前面提到过,尽管村上的确从跑步中收获了扎扎实实的好处,但他并没有向别人推荐过跑步。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能从跑步中受益,是因为这项运动合乎他的性情。

跑步是一个人完成的运动,对于喜欢独处的村上(他超i)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至少在跑步时不需要和任何人交谈,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要眺望周围的风光、凝视自己就行。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宝贵时刻。”

所以,当别人夸赞他坚持跑步的毅力时,他觉得,这事同毅力没有太大关系。因为本就喜欢,所以坚持并不痛苦。

人生来如此,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下去,不喜欢的事怎么也坚持不了。意志之类恐怕也与“坚持”有一丁点瓜葛,然而无论何等意志坚强的人、何等争强好胜的人,不喜欢的事情终究做不到持之以恒;就算做到了,也对身体不利。

反之,倘若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自己想做的时间爱做多少就做多少,我会做得比别人更加卖力。

进行100公里超级马拉松的村上(《谈跑步》插图)

人们常说“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找到自己的热爱所在,就获得了持续努力的动力,并且乐在其中,不觉辛苦。

对于村上来说,写作和跑步就是他的热爱,尽管开始得不算早,但随后在这两条路上持续奔跑了四十余年,也足以弥补起跑时的落后了。

当然,热爱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想要把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做好,还需要清晰的思路、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法,以及勤奋的练习。对于这些,村上有自己的一套“跑步哲学”。

在《谈跑步》中,村上分享了自己的独家“跑步哲学”

“忙就中断跑步的话,我一辈子都无法跑步了”

村上认为,“年轻的时候姑且不论,人生中总有一个先后顺序,也就是如何依序安排时间和能量”。否则,“人生就会失去焦点,变得张弛失当” 。

何谓“依序安排时间和能量”?

村上在决定成为职业小说家时,毅然关掉了经营多年的酒吧,因为他没办法两边兼顾。“无论做什么事,一旦去做,我非得全力以赴不可,否则不得安心。” 

为了更高效地写作,他将作息调整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晚上早早休息而失去了与朋友社交的机会,他在权衡之后也不觉可惜,“和与周遭的人们交往相比,我宁愿先确立能专心创作小说的稳定和谐的生活。”

至于跑步,尽管想参加的赛事很多,但决不能为此挤占写作的时间。跑步原本是为了更健康地写作,如果因为跑步耽误了写小说,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就这样,首先弄明白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然后建立判断的优先级,生活节奏便随之建立起来。

大方向确定之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工作方法。

在《谈跑步》中,村上指出,写小说最重要的资质有三种:才华、集中力和耐力。

他自认不是才华喷涌型作者,而是依靠每日笔耕不辍才可以做到持续产出,为此集中力和耐力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这两种能力是可以通过训练提升的。

比如,为了持续写作,村上有个很有趣的小窍门,就是在一天工作快要结束时,即使写得很畅快也果断停下来,留一部分给第二天写,这样第二天就能快速进入状态。

“持之以恒,不乱节奏。这对长期作业实在至为重要。一旦节奏得以设定,其余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

最后,勤奋的练习当然不能少。正如村上所言:“许多时候,要想实实在在地掌握什么,肉体的疼痛必不可缺。”

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想要偷懒的心难免会探出头来,嘟囔着“今天好忙”“最近好累”之类的借口。

村上也不例外。但他总是告诫自己:

忙就中断跑步的话,我一辈子都无法跑步了。坚持跑步的理由不过一丝半点,中断跑步的理由却足够装满一辆大型载重卡车。我们只能将那“一丝半点的理由”一个个慎之又慎地不断打磨。

至少跑到了最后

尽管每天坚持跑步,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村上发现自己的马拉松成绩不进反退了。不管多么认真努力地练习,跑一次全马的时间逐渐从三个半小时拉长到四个小时,这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然而面对残酷的现实,即使是村上也只有接受的份儿。他不断审视年龄给自己带来的变化,这里当然有令人失望的部分,但也不乏好的地方。

16岁时,村上曾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的躯体,一一列出缺点,总共列了27项。那正是敏感又容易自卑的年纪。三十多年后再回忆起来,他早已释怀: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形形色色的失误,该拾起来的拾起来,该抛弃掉的抛弃掉,才会有这样的认识:“缺点和缺陷,如果一样样去数,势将没完没了。可是优点肯定也有一些。我们只能凭着手头现有的东西去面对世界。”

年龄的增长势必会带来肉体的衰退,但相应地,心灵会愈加成熟强大。我们会更了解自己,更加明白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进而用越来越稳固的内在秩序,去对抗不断变化的外部世界。

比如,比起运动的效率,如今的村上更看重运动过程中自己是否感受到充实和满足,因为他已经明白,“效率的高低并非决定生活方式价值的唯一标准。”

比如,比起成绩和他人的评价,他更在意是否达到了自己的目标。“长跑和写作一样,其动机安安静静、确确实实地存在于自身内部,不应向外部去寻求形式与标准。”

又比如,他不再死磕马拉松,开始尝试铁人三项赛。跑步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或许可以尝试不同的道路。

跟着教练进行铁人三项赛自行车特训的村上(《谈跑步》插图)

他平和地接受了衰老这件事,并为自己能平平安安地老去充满感激:

事到如今,任如何努力也无法跑得跟从前一样。我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有自己的职责,时间也有它的职责,而且完成得远比我这样的人忠实和精确。自打时间这东西产生以来,它片刻也不曾休息过,一直在前行。躲过了夭折一劫的人,作为恩典,都被赋予了实实在在地老去这弥足珍贵的权利。肉体的衰减这种荣誉守候在前方,我们必须接受并习惯它。

在《谈跑步》这本书的结尾,58岁的村上写道,假如自己有墓志铭,他希望写上这样一句话:

“他至少是跑到了最后”。

奋力奔跑的村上(《谈跑步》插图)

2022年,73岁的村上完成了夏威夷火奴鲁鲁铁人三项比赛。距离他决心开始跑步的那个秋天,已经过去了整整40年。

成绩也好,名次也好,外观也好,别人如何评论也好,都不过是次要的问题。对于我这样的跑者,最重要的是用双脚实实在在地跑过一个个终点,让自己无怨无悔。

在有限的生命中,让自己更为有效地燃烧,这便是跑步的本质。

人生如长跑。无论你是在努力备考、拼命减肥、认真工作,或是在任何领域中挑战着曾经的自己——

为了无悔的人生,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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