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期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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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闫爱林 | 阿拐
梅冬 | 一壶香浓时光
现代诗歌
才凤山 | 飞
马普锅 | 春分
格律诗词
吴志平 | 祭一战华工墓
叶星球 | 仙人柱花开
小说故事
散文随笔
闫爱林 | 阿拐
阿拐就是花子,就是以前我作品里多次提及的花子哥。这家伙虽不是个多重性格的人,但是他却有着多个别人无可比拟的名字。他名字的多样性,主要是因为他非同寻常的表现和超乎常人的言论造成的。随着他个人的实时表现,我们也会因时就势,给他起一个比较贴合时下的名字。阿拐,就是因为当时我们军训时,他总顺拐而在大学叫起来的。最后经我及时的普及和随后花子哥的表现,才又重新把花子这个名字用起来。
当花子哥深更半夜再一次给我发来短信时,我忍无可忍地给他回了个:活该。完了,我又看了看他那近乎白痴的比拟方法和词不达意的短信内容:“才才,我又想你了。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你。我刚吃完了酒回家。在路上,好像看到了你,我跑了过去。结果,我碰到了电线杆子上。破了。才才,这么晚了,你在做啥呢?”(他一个标点也没打,我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你说这么晚了,我不给他回个活该,我还能做什么?接着我又给他回了个:给电线杆子赔个礼,你就在那儿睡吧。你个臭花子。
花子哥的话,要么词不达意,要么就是风马牛毫不相干的逻辑。这么多年来,我也习惯了。此时,睡意了无。我也想起了花子哥。说真的,花子哥真的不错,无论人品还是长相。他如果是个女的,即便他长的再比这丑几个型号,我也会把他娶回家。即便不娶他,我也会给他介绍个能忍受坑蒙拐骗的好人家。但是上天却让他变成了个男的,虽然他有着长长的睫毛,但他那胡子,两天不刮就得赶上睫毛长。虽然他说起话来有点像女人,但他确实是个纯爷们儿,并且还有点长相婉约。
这样,在这夜已渐深的时候,我又走近了花子哥,或是说我又回到了我们上学时候的场景里。花子哥还是那身装束:冬天,外面永远是那个不可身的大棉袄,下边是个破绒裤,脚上是双烂球鞋;夏日,上边是个小挎蓝背心,下边是个褪了色的红色大运动裤衩,脚上在破球鞋的里边,又多了一双我们体育系退休的红色或黑色足球祙。足球袜和裤衩还接不上头,袜子总是在下边,抬头看裤衩在上边晃悠。他平常是这身打扮,但上专业课时,他却板板正正地穿着白体恤,黑西裤,不像来上课倒很像去坐席。为此,不只一个专业课老师训他:拐子哥,你穿这个能跑步吗?你昨天穿的那个什么呢?噢,大裤衩呢?!花子哥忽闪着大眼装疯卖傻,老师们却真的快让他气疯了。
虽然这样的打扮,但花子哥却十分喜欢逛街。后来我算是明白了,他回头率高的原因。花子哥总是以为是他的长相,我却觉得更是他那超乎常人的打扮。更有些时候,他还老犯练习专业时留下后遗症,那就是莫名其妙地瞎咋呼。明明是看着前边美女的大长腿,他却嗷的一声:才才啊,你看前边,好高的楼!为了他的打扮,我曾给他出主意说,阿拐啊,你不穿衣裳出门回头率会更高!他忽闪着大眼想了又想说:那样学校可能不让吧?!现在,一寻思起他当初那个傻样子,我还是一肚子气。
可惜的是花子哥是个男的,更可惜的是,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在大学校园里匆忙地分手。我们没来得及告别,也没来得及挽留。在姐姐的努力下他去了临淄,并成了一名还算的上优秀的交通警察。后来据他说,我们也算是专业对口。当时我纳闷,体育系里没学过交通法规,怎么来的对口?他说都一样,我们脖子上都好挂个哨。你是在那儿培养情趣陶冶情操,我是在这儿维持秩序各行其道。看着他那自以为是的傻样,我深情地说,你就上边去吧。
花子哥有着超强的装傻充楞的忽悠能力,并且还能恰到好处地运用到实际。大二上半年,油田上有个运动会,抽我们去当裁判。当时我们参加裁判培训时,他就装样弄事儿地冒充田赛裁判长、径赛裁判长在他们那个跳高组领了五箱纯净水。那时候这东西还没像现在这样普及,我们很少能喝到。我记得当时我们高中开运动会时,就主席台上摆那么几瓶。还是人家油田老大哥大气,一下拉来了整整一大车。
花子哥领来水后,把它们藏在了另一个会议室的角落。那天培训完成后,我们没敢坐大会安排的车,我们分二次偷偷把水搬回了宿舍。当时我跟花子哥负责给体育系看场馆,单独的住处,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方便。打扑克、看光盘、谈恋爱,花子哥没少在这屋踢蹬。到了宿舍我是累得要死,花子哥却非常开心。他开箱拿起一瓶,打开,咚咚地往嘴里灌。其实他也不渴,培训时他喝了好几瓶呢!看着高高的五箱水就摆在了那儿,我说:快放到你床底下吧,别等上课时让我们班的那些野驴们喝了。他忽闪着大眼想了半天说:对啊!我生气的对他说,花子同志,真理还用验证?你快干活吧!
这些水喝的还剩下不到三箱时,花子哥总结说,我感觉这水总是抵不了饭呢。确实如此,这净化水喝多了,会胀着肚子饿得慌。一不小心把胃撑大了,还会吃得更多。聪明的花子拿起2瓶水说:我到伙房看看,能不能换点吃的。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于是他兴冲冲地扭着大腚走了。你还别说,这个拐子,出去不久还真就在食堂里用2瓶水,换回来4个小馅饼。同学这些年,我替他总结了下,花子哥除了专业不拿手,其他的他都很专业。
毕业后的花子哥,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在行业比武中,还取得过不错的成绩。每每取得一点进步,他总会告诉我。这时,我总会叮嘱他:你要谦虚点,你老小子还须努力。不过,他现在好像不是很听我的话了。就像今年,我让他过了年来看我,他虽然应了口,但过了年这么久这家伙还没来。
等他再回来了,我一定会狠狠地批评他,别以为会吹个哨就能跟我比,我们体育老师吹完后,有时还会喊个“一二一”,你呢?你个臭花子!
梅冬 | 一壶香浓时光
冲一杯速溶咖啡,很省事。省事归省事,心中却升起一丝不甘:在这初春的光阴里,一杯咖啡会很快变凉。我是想品一杯咖啡,而非饮一杯咖啡呢。于是想温一壶咖啡,用玻璃小壶,坐在瓷炉上,点着一盏酥油灯,慢慢地温,像钟表上的秒针一样,一点一点地走,且一点一点的温热传递着,温暖着。
温一壶咖啡的时间,两三个小时是容易过去的。在这两三个小时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干,又似乎干了点什么。
阳光照进窗户里,我将被子叠好,捧到院子里,用两张竹椅将被子撑起来展开。阳光与被面的交流在展开的那一刻即达成,手掌抚过被面的的温暖,一种被生活滋养的感觉油然而生。
常常想拥有这样一段时光:一杯茶或是一杯咖啡,闲着或不闲着。像隔壁家的两位老人,此刻,他们就在我一壶咖啡的时间里享受着一壶茶。我站在二楼窗前往下看,两位老人对坐在围墙那边的一张仿玉大理石圆角条桌的两边,老头在西,老太太在东,都不说话,如果不是站在窗前看见,我不会知道隔壁有人。
记得第一次听到隔壁的声音,是老头大声呵斥老太太的声音,使我顿时想到了父亲,父亲也是一个不会温和说话的人,吼话是常态,轻言细语仿佛是模仿他人的样子。隔壁老头的吼声吓了我一跳,我跳进屋里,对我家先生说:“吓死我了。”然后把隔壁老头吼老太太的话
转告了先生,或许是隔墙有耳,从那以后,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年春节以后,我以为两位老人还在儿子家没有回来,直到在单元门口看到他家客厅里开着电视。现在已是春二月,竟没有再听见那样粗暴的吼声。周末早上,我在门口听到老头说,你就在家休息。我心想,可能是老太太身体不大舒服吧。
此刻,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着茶的老头老太太,桌上一个暖水瓶,一个暖水壶,老头身前有个茶杯,老太太这边没有杯子,或许老太太是不喝茶的,她穿着厚厚的黑红色相接的毛绒大衣,戴着红色毛帽,斜靠在塑料躺椅里。老头挺着腰,直直地坐着,都不说话。我看了好几分钟,他们就好几分钟没有动过。老夫老妻的,大约也不需要说什么,就像顾城诗歌《门前》里写的那样,“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这种状态,是我常常幻想的样子,但总是不得闲。能这样奢侈地消耗一段时光,目前是一种奢侈。
隔壁院子里的阳光不错。梅花已谢,黄果兰正抽出新芽,有淡淡的香味时常越过墙头沁入心脾, 一棵枇杷树已经挂果,围墙外是高大的小叶榕,新芽如豆蔻,楚楚动人心,显然是老头打理过了院子。阳光从西边照过来,斑驳地照到老太太身前身后,脚边、衣襟上,透着一朵朵的光亮,像盛开的白色曼陀罗花,又像是时光的脚步,在慢慢地挪移。
我只是想在这样短暂的时光里,感受一点美好——一段音乐,一首诗歌,或者一撇一捺,或者一场愉快的聊天。这种独自体会到的美感,才是生命历程里最重要的那个部分。现实里,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去忽略呢?我们缺少的不是想法,而是勇气,难道追求美的享受需要勇气吗?确实是,而且好像这种勇气从古至今就很稀缺。“竹林七贤”中的阮籍,他的隔壁邻居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妇,大家都喜欢那个女子,也很爱她。可是大家都不敢去她家,怕有嫌疑是非。阮籍不管这个,他喜欢跟这个少妇聊天,即便其丈夫不在家,他也去。聊天聊得开心了就趴在桌上睡觉。别人在窗口偷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嫌疑太多了。客观看来,既然有窗户可以偷看,也就算不得苟且。说美,似乎绕不开“真”。阮籍的这种“真”是不是常常使人羡慕呢?他活出了自己的某种坚持,他自己一清如水,所以不在乎世俗里的八卦传闻。这恰好也是众多人想而不敢做的行事。虽然后来阮籍终究活成了不得已的状态,但他依然保持了他内心的一种坚持,“穷途之哭”的阮籍,在年轻的王勃看来,是“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只是我们很多人,最后都活成了阮籍的样子,只是又比不得阮籍尚有“穷途之哭”。阮籍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动人的、活出自我的人,仅这一点来说,阮籍的人格地位是难于逾越的。
一壶浓香的时光是需要一册好书的。每每这样的时刻就会想起张爱玲和她的散文。张爱玲的散文有一种不同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存在,她的语言超越了她的女性性别,用一句过分点的话说,她的语言有时候是刻薄的。她在《更衣记》里写道,“衣服再紧些,衣服底下
的肉体也还不是写实派的作风,看上去不大像个女人而像一缕诗魂。长袄的直线延至膝盖为止,下面虚飘飘垂下两条窄窄的裤管,似脚非脚的金莲抱歉地轻轻踏在地上。铅笔一般瘦的裤脚妙在给人一种伶仃无告的感觉。在中国诗里,‘可怜’是‘可爱’的代名词”。说是刻薄吧,又十分准确,除此,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语言来描述旧时女子的穿着。尤其“似脚非脚的金莲抱歉地轻轻踏在地上”,三寸金莲的那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那种“可怜”样犹如近在眼前。《谈音乐》中,她写着“不看他站起来,不知道他平常是在地上爬的”,第一次读到这个句子,我就拿钢笔在下方狠狠地画了一道横线,仿佛要在这文字下面画出一道地平线来。张爱玲语言的力道则比我狠狠画出的横线更深。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能坐下来,煮一壶茶、一壶咖啡,不是常态,所以这种难得的闲适尤其显得珍贵。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那些宏大的气象里抽离出来,可扪心、亦可神游古今。在这里难得一个闲字,“闲”字的繁体写法是“閒”,门口有月,是谓“閒”,这意思是有心赏月,有心看到天地之大美,才是闲。这种美无所不在,可是,我们有多久没有注意到天上月亮的变化了?
读到这个“闲”字,就想到苏舜钦沧浪亭的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也会想起苏东坡《赤壁赋》里的清风明月;会顿时觉得人间值得且奢侈。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闲下来,才能看到美,才能看到路边的树叶绿了,黄了;小草枯了,发芽了;看到孩子的笑脸,看到日月的光华。大里有小,小里有大,
人群里一次温暖的伸手相扶,一片叶芽里吐露出春天……那么多的美,在等着我们去发现和看见,这种发现和看见,不是向外的,而是向内的。有“闲”,以能看到月亮的心情来发现美,看见美,感觉到心里很舒适。从这个角度说,美就是一种心理感觉。
有一种油桐,它们的雄花会在某一刻集体飘零,留下营养给雌花,最后结成油桐子,以繁衍后代,它们以群体牺牲的方式来成就生命之美,使人感受到一种悲壮之美。都说草木无情,但面对油桐之花,又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有意识的感知和情感。有人说到底草木是不是无情的,我们还无从知道,人类目前没有研究到这一步。我以为,人类可能永远不懂草木,四季轮回,我们总能发现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所给予的感动。那么多值得的感动,我们感知到了多少?
世间万物,都不过是一次生命的历程。在这个过程中,感受美是第一位的,就像李泽厚创作的文艺理论著作《美的历程》的书名一样,来这世间一趟,若只为受苦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呢?就像一朵花,无论怎么样不起眼,它都努力地开放,然后安然谢幕。龚自珍写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朵凋落,落地成泥,去滋养下一个生命,这是一场关于生命的感动。人类繁衍,何尝不是如此?花谢花飞,也是完成生命的一段过程。原来唱《葬花吟》,“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会禁不住地感伤,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以后,觉得“谢”是很善意的,就像我们常常说的“谢谢”。
今年二月早春时候,我站在一棵梅树下,看着眼前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下来,觉得好美。它们的颜色、姿态,和落地以后从
容的躺姿,都美得无以言表。之前,我一直觉得花开的过程是有痛感的,但看到落花,就觉得她们,是的,她们,是幸福的。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过程,从容地谢幕,她们了无遗憾。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里,温一壶咖啡,扫院中落叶,晒一晒棉被,读一段文字,吟一句诗词……以咖啡佐闲,倒也并不违和。接纳自己,做自己喜欢的自己,以自己的方式完成对自己生命的绽放,便是对庄子“天地有大美”的最好注脚。
现代诗歌
你笑看落花,我不计风尘
作者简介:才凤山,1977年生,辽宁葫芦岛人。右半身肢体残疾,自学中文本科学历,小超市经营者。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诗潮》《辽河》《浙江诗人》《绿风》《散文诗世界》《金沙江文艺》《诗词》《辽宁日报》等报刊发表。
格律诗词
小说故事
钟亚 | 精油(二)
“滨江休闲娱乐城”的投标准备工作进入倒计时阶段,文新留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晚,经常是通宵工作。晓月陪着他一起熬夜,帮他整理图纸报表,还给他弄宵夜,累了为他按摩,甚至在他出去应酬的时候为他挡酒,没有丝毫抱怨。
一次激情后,他情不自禁地道:“晓月,你愿意这样陪我一辈子吗?”
“你这是在求婚吗?”
“是啊,你愿意吗?”
“哪有这样求婚的嘛?没有玫瑰,连求婚戒指都没有,我才不愿意呢。”
晓月软软地撒着娇,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他赤裸的小腹,勾起无限遐思。他欲再行,却被她推开,瞧着她似嗔非嗔的笑容,他喘着粗气跑到书房,打开上锁的抽屉,从角落摸出一只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枚炫丽的钻戒。
“其实我早就买好了,本来想等这个项目完了就求婚的,现在只好让这个惊喜提前了。”他半跪在地,情欲还未退去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晓月低头看着那戒指,小巧的珀金托座上,硕大的钻石璀璨夺目,完美的八心八箭,箭箭刺透人心,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没想到你——早就准备好了。”
她低声道,声音轻而细,如喃似泣。墨长的发丝滑落香肩,她的脸本来就小,一下遮去了大半张。一缕发丝落在文新的手上,他忍不住撩起来凑到鼻间嗅那让他迷恋的气息。
“不如此,怎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愿意嫁给我吗,晓月?”
晓月终于抬起头,泪光盈盈,“当然……愿意。”
“晓月,”文新激动地抱住她,“这个项目做完我们就结婚!”
项目很快就“完”了。
就在投标当天,他们的竞争对手以一模一样的标书和低于他们10%的标底成了“滨江休闲娱乐城”的东道主。
这无疑于一枚原子弹降落在文新头上,他被总公司解职,并以泄露商业机密罪被起诉,没人愿意为他诉辩,因为他的电脑里有传给对方公司的Emial信件为证,他最后被叛刑三年。
入狱当天,来为他送行的不是晓月,而是阮蓉——他的n任前女友。那时他刚进入公司,是个做报表的小职员,而她则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吃惊地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还是在他如此落魄之时?
“何晓月走了,今天早上收拾了她的东西,拿着我给她的报酬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阮蓉笑盈盈地说。
“报酬?”文新没有听懂。
“是的,一大笔钱,足够她在老家买套不错的房子。对了,她叫我把这个给你。”
她说着递过一瓶精油,小小的瓶子,可以藏在身上任何部位。瓶盖揭开,飘出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不似香水味,也不似洗头精的味道,它更象某种体香,淡淡的,也是浓郁的。
文新铁青了脸,“为什么?”
“呵呵呵,你就没有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个初进公司的小职员,一场偶然的邂逅,一段完美的恋情和一场意外的流标。”阮蓉的笑扩大在嘴角,“这不正是三年前你‘干掉’我的翻版吗?”
“是你……原来是你……你好狠呀!”文新恍然大悟。
他跳起来想扑过去卡她的脖子,但随即被两个刑警按住,他狂叫、挣扎,但无济于事,直到被拖进班房。铁门关上的瞬间,他看到那个曾被他挤掉总经理宝座的女人给了他一个飞吻:“再见!”
当然,他没看见,铁门关上后从角落走出来的女人——何晓月,或者该叫她徐倩云。
她那清汤挂面似的长发变成了张扬的短发,她的脸依然很白,但唇很红,眉眼凌厉,几乎成了另一个人。
“计策精妙,表演到位,结局完美。”阮蓉拍手笑道,“这场《易容复仇记》精彩绝伦!”。
“过奖,不是你提供的经费人脉我也做不到这步,与其说是我的复仇,不如说是你我替天行道。”
“哈哈哈,与有荣焉,能见渣男如此下场真是心情舒畅。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会被这款精油诱惑?”
徐倩云嘴角泛起冷冷的笑,“你没发现吗,他在生意场上很少喝酒?”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我以为是他不喜欢喝酒,或者酒量不行。”
“不,是他体质过敏。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酒和某款香水混在一起洒在了身上,那晚他莫名兴奋。他可能自己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就像他不记得曾经对一个女孩承诺娶她为妻,不记得那个女孩曾为他流产,却在产后第二天就看到他抱着另一个女孩在酒吧里鬼混。”
“所以你当场就将婚戒扔到他脸上?”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总得对合作方进行一些初步的了解。据说当时那个杀到酒吧的女孩可是很有气魄地又砸酒又砸钻戒的,怎么这戒指又砸回来了?”
徐倩云冷笑道:“估计没来得及定婚戒,情欲上头,就用这戒指求婚了。也亏了这戒指,我才晓得那合同被他带回了家,锁在角落抽屉里,难怪在公司怎么也找不到。”
阮蓉叹道:“所以说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这人渣拿着同一枚戒指求婚,还求到同一个人头上,渣成这样世所罕见。如今这人渣入了监,再想翻身就难了,不枉你整容受累一场,我代表被他渣过的众姐妹感谢你。”
“不必客气,你只要履行承诺,在他判刑之时把我整容找你借的钱抵消就行了。”
“呵呵,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见到这么大快人心的一幕。我现在对那只人渣已经没有兴趣了,反而是你调配的这款精油……”
“怎么,你想买?”
“不如说想合作,你这份调香手艺我很感兴趣,我想我们的合作会愉快的,是吗?”
“当然,跟你合作我乐意之至。”
探监室外,两双均不再细嫩的手握在了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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