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山区的少年拿到大学通知录取书,无意中发现失明的父母在乞讨,为了不拖累父母,他选择把通知书藏起来。父母得知后,生平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
少年经过二伯的点拨,最后决定上大学,不仅要上大学,更要把两个一点都看不见的父母带去大学照顾,虽然过程很难,但一家人在一起,困难便总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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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集
“阿宝,我跟你妈啥也没有,啥也给不了你,也帮不了你。但是谁要是欺负,我俩还有两条命,能跟他们拼了。”
王启明幽幽的说着话,可把王衍吓出了一身汗。
“爸,没那么严重,什么拼命不拼命的,你们俩可得好好的,我都长大了,有啥事我能自已解决。”
“你们就好好的保重身体,往后我好好学习,多多挣钱,让你们享福。”
郝春霞听得这心里热乎呀,不住的摸着王衍的头:“妈现在就觉得享福,我家阿宝是最孝顺的孩子。”
这一夜,王衍跟爸妈聊了许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身的疲惫还有伤痛慢慢睡了过去了。
虽然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带着盲人父母或许会有很多的不便。
但从今天的事发生后也能看得出来,爸妈跟他是一条心。
只要一家人心往一块儿使劲,就没有过不好的日子....
张国力家里的灯,几乎亮了一夜。
他家邻居到后半夜,还听见老张家里在吵架,摔东西的声音。
张国力的耳朵被王衍打坏了,都缝针了,王衍一点责任没付不说,他们家还得赔一万二。
麻药劲过了,张国力觉得半边的脸跟耳朵,疼得跟刀子割肉似的。
偏偏他爸妈还在争吵,因为借钱的事。
“这些王八蛋啊,太欺负人了。”
张国力的妈坐在炕上边哭边骂,她是不同意赔那么多钱的,把家底都给掏空了。
张川冷着脸,看向张国力,恨不得自已出手打死他。
“哭有什么用?你敢不赔试试?房基地不想要了?这还不算紧要的。”
“过几年土地就重新划分了,不承包给咱家怎么办?”
张国力的妈顿时止住了哭声:“他,他敢,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哼,他说了不算你说了算?”
“他王启中要是敢这么欺负人,我就上镇里告他去!”
张川哼了一声:“你就算是把王启中给告下来,换个人当村长,人家也还是一股绳,除非你不在这村里住了。”
张国力的妈顿了顿,又拍着大腿哭:“哎呀,没活路了啊,太欺负人了啊。”
张国力捂着包得严严实实的耳朵;“那就不在这住,我早就烦了,反正以后我也不在村里种地,还用看他们脸色?”
张川脱下一只鞋就朝张国力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
“搬家?你说的轻巧,你爷爷还在山脚下埋着呢,你能给你爷也搬走咯?”
“地不要了?房子不要了?跟你上镇里住狗窝要饭去?”
张川越说越生气:“我看你成天在镇里混,不知道自已姓什么了,过了正月给你那一头红毛给我剃了,摩托车也给我卖了。”
“不能上班就老老实实在家跟我种地,再瞎胡闹惹是生非,不用别人动手,我先给你腿打折了!”
......
老张家的事,成了村里过年这段时间的闲谈话题。
随着走亲戚串门的,靠山村周边的其他几个村子,也都知道了。
作为话题的另一个中心人物,王衍从那天开始,就一步家门没出。
玉婷走完亲戚回来,跟大哥玉兵还有二伯来给王衍送了剩下的钱,说是张国力他爸给的。
这件事如果没有二伯,王衍也得不到这么多赔偿。
可他想分一半给二伯,却被二伯给说了。
“过了十五,你们家就走了。多带点钱,去了滨海之后,好好照顾你爸妈。”
“原本要是没出这事,我跟你二伯娘也打算了,给你们凑点钱。”
“大城市,喝口水都得花钱,哪有那么容易过?现在有了这笔钱,我也放心一些。”
王启中看着王衍,又看看他们这个家。
“哎,走了也好,阿宝,你是好孩子,将来你爸你妈,肯定能跟你享福。”
跟王衍交代完,王启中又跟王启明说了一会儿话。
“你家的地啊,以后我帮你种着,不管多少,有了收成我都给你邮去,你们到了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把地址告诉我。”
王启明用力的拉着二哥的手,从小的玩伴,兄弟,大半辈子都在受他的照顾。
王启明觉得自已实在是没什么可报答人家的。
“二哥,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如果王启明的眼睛还能流泪,此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之前不想跟儿子走,又何尝不是因为舍不得这里的手足亲人呢?
失明前的事,王启明都还记得,那时候家里为了给他看眼睛,就差砸锅卖铁了。
那时候,年龄差不多的二哥天天陪着自已,从家里拿吃的给他。
把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他,过年的时候得了两颗糖,也都留给他。
后来长大了,王启明想学手艺,也是二哥找来不少东西让他学。
等结了婚,有了王衍,更是帮了他们许多才能让他把孩子给养大。
就连王衍的名字,都是二哥特意花了钱,找了人给挑的字,玉兵跟玉婷出生的时候都没这么隆重。
因为二哥说,自已往后有了儿子就有了依靠,得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正如王启明所说,他这辈子,真的是欠这个二哥太多太多了。
王启中呵呵的笑,伸手拍了拍王启明:“老三啊,说这些干啥?咱们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你好了,我就高兴。”
......
正月十六,王老三两口子要搬走了,跟儿子上大城市去享福了。
村里人都这么说,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别说王衍还上学,就算他毕业了,那大城市的房子能买得起?
好模好样两三代人供一个都未必能在大城市里站住脚,更何况王老三两口子那就是个累赘呀。
大家伙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也羡慕王老三。
不为别的,就为王衍他不嫌弃自已的瞎爹妈,愿意接他们到身边去照顾,就比许多孩子强。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搬家三年穷。
那意思是家里杂物多,要搬家可能就要丢掉很多东西,再买也得花不少钱。
可王衍家却是不一样,他家是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么两件家具用了多少年,修修补补一晃就要散架。
水缸大锅之类的,也都搬给了二伯,搁厢房去了。
再就是被褥行李,王衍挑囫囵的,补丁少的带上了两套。
衣服啥的,老妈哪件都舍不得扔,可王衍说拿不了,也只能捡能穿出门的带。
可能出门的衣裳,爸妈俩人加起来都没两件,让王衍内心十分难受。
老房子就在村里,它不会走,但可能会塌。
头一天去给爷奶上坟的时候,爸妈就一直念叨着,希望爷奶帮他们看好家,给他们留住这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
人一旦离了家啊,就好像那树根离了土,心里没底。
王衍知道爸妈估计得缓上好一阵子,才能适应滨海的生活。
大东哥主动开着面包车来的,说要送他们直接去县里。
帮王衍搬了两袋子东西,二伯跟玉兵大哥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玉婷想去,但车里搁了不少东西挤不下,只好把二伯娘起大早给煮的鸡蛋,包的饺子塞给了王衍。
其中二伯娘又少不得流了眼泪,她知道老三两口子被王衍接走了,以后王衍也不会回来了,说不定还什么时候能见面。
村里有不少人都出来了,站在路边静静地看。
面包车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有人突然高声喊:“王老三啊,你以后还回来吗?”
王衍看看父亲母亲,拉开车窗替他们回应:“等我有出息了,就带我爸妈回来。”
......
王衍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能有出息。
也不知道,有出息这个词,要达到什么标准才算。
他只是给自已一个目标,给爸妈一个希望。
车里,二伯陪着爸妈说话,玉兵大哥搂着王衍:“阿宝,在外面要是有困难,就给大哥打电话。”
王衍点头:“大哥,我以后还回来的。”
王玉兵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肯定得回来啊,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你哥我就行。”
“那不会。”
“嘿嘿嘿..”
大东开着车,先送王衍去医院取了胳膊上的石膏。
爸妈跟着进去,听大夫说完才真的相信王衍的胳膊没事。
之后坐着大东哥的车,又一路把他们送到了县城的火车站。
下车后,王衍跟大东哥道谢,大东却塞给王衍一个红包。
“大东哥,你这是干啥?”
“拿着,俺妈让给的,穷家富路,讨个吉利。”
大东把红包塞给王衍,也不让他拒绝,急急忙忙推着他进车站,还帮忙扛东西。
买了票,二伯,玉兵大哥,大东哥一直把他们到安检口。
王衍眼泪都下来了,被玉兵大哥揉了揉头:“阿宝,以后好好照顾三叔三婶啊。”
王衍重重点头,忍不住跟玉兵大哥拥抱了一下,大东哥也凑热闹说他也要,最后是二伯。
二伯严肃的交代王衍:“有啥事,千万别自已扛着,一定打电话给我们,知道不?”
“知道了二伯。”
“行了,赶紧进去吧。”
王衍擦擦眼泪,要去搀扶爸妈,爸爸却推了王衍一把:“给你二伯磕个头再走。”
二伯急忙拦着:“老三你这是干啥,这么多人,赶紧跟孩子进去。”
王衍却已经跪下,重重给二伯磕了个头。
过了安检,王衍提着两个大大的化肥袋子,袋子里装着他们全部的家当。
背上背着书包,书包上拴着两根绳子,一左一右。
爸妈就拉着绳子,点着盲杖,跟着王衍走进了候车厅。
再回头,二伯他们早已淹没在人群之中,看不见身影....
......
王衍这一家的组合,吸引了很多人关注。
火车站很快来了个工作人员,问了王衍他们坐的车次,还安排他们提前进站。
出行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因为不管是车站的工作人员,还是旅客。
看到他们都主动帮忙,有的帮王衍拿东西,有的让他们排在前面。
爸妈看不到是谁,嘴里一直说着谢谢,感受着外面世界陌生的善意。
仁化县只是一个小县城,火车只是中途临时停靠。
还好上车的时候,又有不少人帮忙拿东西,王衍才顺利的带着爸妈找到了座位。
坐下之后,爸妈显然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生怕自已走的慢了,耽误了别人,不小心撞了别人,也怕摔跤出洋相。
“阿宝啊,外面的好心人可真多。”
老妈拉着王衍的手,脸上总算是不那么紧张。
“对啊,爸妈,你们别紧张也别害怕,有我呢,就是要坐十七个小时,能辛苦一点。”
因为刚出正月,春运还没结束,车上的人多,能买到硬座就算不错了。
王衍想给爸妈买舒服点的卧铺都没有办法。
“这有什么啊,坐着又不累。”
王衍看看老爸,他还是一脸紧绷的样子,伸出手过去握了握老爸的手。
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前伸:“爸,这有个小桌子,你摸摸,可以放东西,你要是累了,还能趴在小桌上休息会。”
“妈,你摸摸这儿,这有个扶手,可以拉起来。”
王衍小声的跟爸妈说着火车上的东西,他知道通过自已的描述,他们可以想象出一副热闹的场景。
果然,随着王衍的讲述,爸妈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可是对面两个年轻女人,一个劲儿的盯着王衍爸妈的脸看。
见王衍他爸伸手去摸身前搁东西的小桌子,赶紧把放在自已那边的水杯拿起来。
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目光透着嫌弃,王衍看得心头恼火,同时也后悔,没有买两副墨镜给爸妈戴上。
他自已跟村里人都习惯了,外人看到他们凹陷的眼眶,是会有些害怕。
火车开动,王衍继续小声跟爸妈说话,纾解他们心里的紧张。
又拿出二伯娘塞的水果,摸出两个橘子,给了爸妈一人一个。
等到乘务员推着小车吆喝着过来,不用他解释,爸妈就主动问他。
“阿宝,这火车上还有卖东西的呀?”
“对啊,来回走很多趟呢,等到了吃饭的点,还有卖盒饭的。”
王衍回应道:“我听说还有专门吃饭的车厢,但是我没去过。”
王启明带着笑容说道:“现在出门真是方便,火车上啥都有,我感觉这个速度还挺快的。”
“那是,爸妈,以后我挣了钱,还带你们坐飞机,飞机飞到天上,更快,正好我也没坐过。”
郝春霞摸着王衍的胳膊:“我跟你爸可不坐飞机,天上地上的,我俩也不知道。”
“能感受到的,飞到天上的感觉肯定的不一样。”
一家三口坐硬座火车也坐的欢欢喜喜,有爸妈陪着出门,也算是满足了王衍从前的一个愿望。
“小伙子,这是你父母啊?”
对面座除了那两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但脸看起来没那么老,似乎也就四五十岁?
羽绒服敞开,里面是衬衫配毛线坎肩,显得很干净整洁又很有文化的样子。
他观察王衍一家人有一会儿了,见王衍看向他,才开口询问。
王衍点点头:“是我爸妈。”
“哦。”男人看看王启明两口子,看他们的穿戴就知道是农村出来的。
“我看你们是在仁化县上车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滨海。”
“哦哦,去走亲戚?”男人很是善谈的样子,一直问王衍问题。
爸妈就在旁边静静坐着听,王衍不太想跟陌生人聊,但对方态度和蔼也不好不吭声。
于是老老实实说道:“不是的,我在滨海上大学,过完年接我爸妈一起过去。”
男人缓缓点头,几句话就把王衍家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他倒不是坏人,只是觉得三口人里两个盲人,这个家庭实在有些特别。
“我叫杜泉,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递给王衍一张名片,王衍双手接过,低头一看:“滨海市医大附属第一医院,眼科专家杜泉。”
眼科专家?王衍猛地抬头,对方这么热切的跟自已说话,难道是...
“杜医生,您好,我叫王衍,是科大大一学生。”
王衍心情有些激动,虽然他知道不可能,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万一有新的治疗办法呢?
“呵呵,你好,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忙看一下你父母的眼睛。”
“不介意,不介意。”
王衍赶忙跟爸妈说:“爸妈,这里有位眼科医生,想看看你们的眼睛。”
王启明一直在听着儿子跟别人的对话,闻言朝杜泉的方向点点头。
“谢谢你了,可我这双眼睛,已经失明很多年了,治不好了。”
杜泉起身,王衍立即让出位置,让他坐到自已父母身边。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我先大致看一下。”
杜泉医生简单的翻了一下王启明跟郝春霞的眼皮,两人眼球已经萎缩严重。
上眼睑下垂,眼窝凹陷,在常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而且郝春霞总是眼睛流黄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经常发炎导致。
杜泉轻声询问了两人的各种症状,心里大概有了诊断,但具体的,还需要到医院去进行详细检查。
他朝王衍招招手,让王衍坐回原来的座位。
然后前倾着身体,跟王衍说了一下情况。
“如果有条件呢,最好是到医院去做个详细检查,之后摘除眼球,装上义眼。”
“这样能避免感染,从外观上也好看许多。”
王衍连连点头,他知道义眼,仿真的那种人工眼球,虽然没有功能,但确实会好看。
如果装上了义眼,爸爸妈妈出门也会少受一些异样的眼光。
更何况,爸妈的眼睛时常发炎,眼皮凹陷眼睫毛也经常会扎进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杜医生,如果做手术,安装义眼,大约需要多少钱呢?”
杜泉看了眼王启明两口子,知道他们条件肯定不好。
“小伙子,正常的费用,每个人大概需要一万五左右,如果你们有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
王衍嘴唇抖了抖,一个人一万五,两个人就是三万块。
他父母也没有医保,只有每个月五十块钱的残疾人医疗补贴,还是当初二伯到处找人才给办下来的。
杜泉看到王衍的表情,就明白他拿不出这些钱。
伸手拍了拍王衍的肩膀:“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安装义眼,做这个手术也有一定的风险。”
“我的建议呢,有时间你就带他们去附属一大,我可以免费帮他们先做个检查。”
“至于以后的事,等检查完了再说,到时候你直接去眼科找我,来,我给你留个电话。”
“杜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王衍掏出手机,存下了杜泉大夫的电话。
之后的旅途,杜大夫跟王衍的爸妈闲聊,王衍就在一旁发呆,想着挣钱的方法。
但他不能耽误学业,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工作。
王衍知道他认识了好人,在大城市,平时想挂专家号都难。
这位杜医生还愿意帮他们,王衍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
经过十七个小时,火车终于到达了滨河市。
杜泉医生也在这一站下车,见王衍要护着双目失明的父母,主动帮他扛行李,一直给他们送到站外。
王启明跟郝春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道谢。
跟杜医生分别后,王衍拦了一辆出租车。
带父母坐地铁和公交太不方便,这个时候也不是省钱的事。
老太太的钥匙在他这,所以王衍可以直接把父母带去水果店。
下了车,王衍开了店门。
卷帘门抬上去,爸妈就闻到了浓郁的水果香气。
“阿宝,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香?”
一宿的火车,爸妈很是疲惫,但一路跟着王衍,俩人没有一句怨言。
还强打着精神,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实际上,来到陌生的地方,两口子心里的那种恐慌,没人能了解。
“爸妈,这就是罗奶奶的水果店,现在店里已经没有水果了,但是还有香味。”
王衍拉着爸妈,领着他们慢慢往店里走。
“这个店是上下两层的小楼,楼下平时卖水果,爸妈,你们摸一下,这里有个小柜台,以后出入要小心些。”
“过了柜台往前走五步,对面是仓库,也就是一楼的后屋,平日放水果和一些杂货。”
“左边这里,有一条小楼梯,楼梯不宽,对...这里有扶手。”
就这样一点点讲解,先让他们心里有个大概的印象,然后慢慢的带着他们上到了二楼。
“爸妈,楼梯有13阶,你们要记住了啊。”
郝春霞应和道:“记住了记住了。”
“这里就顺着扶手,一直走,走到这里,没有扶手了,就是二楼了。”
王衍极耐心的一点点让爸妈摸索,等他们确定记住了,才继续走。
“上了楼梯,正对面是个小厅,平时罗奶奶在这里吃饭。”
“我们不在对面,我们在左手边,这里是墙,就摸着墙往左边走,大概走七步,然后往右摸,到这里是门框。”
“对,这个门框进去,就是我们租的房间了。”
王衍用了大半个小时,将爸妈从楼下带到房间。
但想要让爸妈像在老家一样的熟悉,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让爸妈用盲杖一点点的探索着这间十平米的小屋,王衍把易碎的东西早早搬到了外面。
等他们对这间小屋有了初步的印象,王衍又引导他们找卫生间。
忙活了一阵,王衍见爸妈都累了,才领他们进屋里坐下。
“爸妈,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昨晚在车上没睡好,先睡一觉。”
郝春霞摸过那张床了,勉强能睡两个人:“阿宝,你也得休息一会儿啊,你胳膊才好,你睡哪?”
“我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躺一会儿,爸妈你们就安心的睡觉,我不走,你们一喊我就来了。”
“等你们睡醒了,我带你们吃好吃的。”
说到这,王衍觉得有些惭愧:“爸妈,儿子暂时只能让你们住在这里,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让你们住宽敞一些的屋子。”
王启明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探索新的环境,闻言他用盲杖精准的在王衍身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跟你妈跟你来,又不图那些个,阿宝你以后就好好学习,我跟你妈能适应了,你别替我们担心,这屋里比咱们家可暖和多了。”
给床上铺好行李,等爸妈都躺下休息之后。
王衍走到小厅里,坐在了沙发上,也轻轻喘了口气。
罗奶奶家有网,王衍连上,手机里立刻弹出好多信息。
还不等王衍一一查看,周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三哥,新年好啊。”
“老四你不是说过了十五就回来吗?哪天到?我去车站接你们。”
“我们已经到了啊,哈哈刚下火车,已经在丫丫水果店了...”
王衍一边讲电话一边下了楼,不想打扰爸妈休息。
小屋里,王启明两口子根本就没睡着,刚刚换了个环境,他们身体很累,但却总是不踏实。
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入睡。
两人耳朵都很灵,听见王衍下楼打电话了。
郝春霞轻轻推了推王启明:“他爸,在火车上阿宝虽然没说,但是我感觉他是想听那个大夫的话给咱俩治眼睛。”
王启明叹了口气,火车上的那个医生是个好人。
“别想了,咱们上哪去弄钱,阿宝还念书呢。”
“我知道,但是这孩子肯定是听进心里去了,回头你跟他说说,咱俩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换个假眼珠子,也一样看不见。”
“嗯,我知道。”
“还有租给咱们房子的大娘,阿宝说还在住院呢,你说咱们要不要买些东西去看看呀?”
“等问问阿宝吧,现在咱俩连出个屋都困难。”
“哎....”
王衍在楼下跟周航聊了很久,周航听说王衍爸妈真的来了,就说想请他们吃饭。
但王衍拒绝了,只说等他爸妈缓几天,适应一下。
还有不到十天就开学了,王衍这个寒假一分钱没挣,幸亏从老张家讹了一万多,真是感谢张国力的馈赠。
要不然王衍的压力就更大了。
而剩下的假期,王衍也不准备出去做兼职了,他要先带爸妈熟悉这栋房子跟附近。
挂了电话后,王衍又给二伯打了电话报平安,然后才上楼,轻轻推开小屋门,见爸妈都在床上躺着。
便又小声坐到了沙发上,看起了寝室里
第 十九 集完
周一,降温了。大家穿好衣服,注意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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