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慌的保姆。

情感   2024-10-17 20:08   湖南  

司念刚清醒过来,消化着陌生的记忆,就听到女人哭闹的声音。

“那能怎么办,难道你让我们的亲女儿嫁给一个带三娃的老男人吗?”

“呜呜,她已经在吃了十几年的苦了,不是我不疼念念,但再怎么样那才是我们的亲女儿啊。”

司念视线模糊的扫过床边的两人,是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妻,男人抽着烟,眉头紧蹙,女人正在掩面拭泪。

司念穿书两天了,但她一直因为原主身体原因没有清醒,一直在消化脑袋狗血的记忆。

她穿书了,还是落后的八十年代。

这也作罢,还是一个假千金。

真千金一个月前找上门来了,说她才是真千金,去一鉴之下还真是。

原主的身份就变得微妙起来。

真千金一直生活在贫穷的农村家庭,假千金不想过苦日子,生怕父母赶走她,所以撒泼耍赖赖着不走。

更重要的时候,这会儿的她还跟军区大院首长的儿子订了婚,眼瞧着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真千金忽然出现,打乱了计划。

原主气的半死,也将真千金恨上了。

就算是养条狗,十几年也是有感情的,更别说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原本家里想着让两人都留下,毕竟司家三代当官,也不是养不起。

谁料真千金乡下父母那边却也跟她订了婚事,要让她嫁给一个离婚带三个拖油瓶开养猪厂的二婚老男人。

真千金当然不干了。

司家父母心疼亲生女儿受了十几年的苦头,还要嫁给大龄二婚男,心疼的不得了,不愿意让她嫁过去。

谁知道真千金的乡下父母收了钱就跑了,这会儿不得不嫁。

思来想去,就有了让假千金替嫁的念头。

虽然听起来不太好,但是司家觉得,给人家白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养的这么好,帮个忙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她不是亲女儿,若是让她嫁过去,司家就亏了。

好的当然要留给自己的亲女儿。

原主得知这件事,当即气急攻心,跳水自杀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带着司家都没了面子,对原主也有些厌恶起来。

从小他们带孩子出去,就有人说过,这孩子怎么长得不像爹不像妈的,搞得两人很尴尬。

女儿也是性格蛮横无理,跟大家闺秀没得比。

便想赶紧换回来。

司念眨巴着眼睛。

原主虽然跳水了,但并没有没死,甚至因为这件事,家里人觉得她太极端,立即送去了乡下。

原主嫁给二婚老男人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老男人身上,虐待他的孩子,最后对方忍无可忍,和她离婚。

假千金变成了落魄乞丐,最终惨死街头,结束狗血一生。

真是令人无语的剧情。

司念这几天活不活死不死的躺在床上,最想的就是着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

她好不容易存下三十万的首付,刚交了定金,说没就没了。

气的她半夜都睡不着。

这会儿看女主妈妈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能再逃避。

家里人明显偏向真千金,她留下来不仅尴尬还寄人篱下,日子并不好过。

不如主动离开,或许还能得到个好名声。

于是司念开口了,“别哭了,我去。”

房间安静了几秒,张翠梅才发现女儿醒了。

她的表情闪过一瞬的尴尬,随即又愧疚的说:“念念,你别怪我们无情,只是妈实在无可奈何。”

司念淡淡的点头:“我懂,我要是留下说不定还要跟林思思抢军官未婚夫,始终是不好的。”

她说的太过直白,反倒是让两个大人都有种被戳破的羞耻感。

毕竟当年人家是看司念长得漂亮,才主动定下的婚约。

但两人一致认为,这肯定是因为自家的身份。

“我这里有一百块钱,够你花一段时间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没错,是打电话,不是过来找。

显然是已经打算和她拉开关系了。

不过有一百块钱也还行,毕竟这八十年代,一百块钱已经相当于未来的一千块了。

司念也不贪心,主要是她和人家也不熟,加上本身假千金这个身份足够尴尬了,人家富养了你十几年,你还要坑一笔,纠缠不休什么的,确实是很败好感。

她伸手接过,两人说了两句让她早点收拾,明天送她过去,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生怕她反悔。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虽然说结婚,但二婚在这个年代始终不光彩,所以并不打算办婚礼,把人送过去就得了。

司念起身,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不大,一张漂亮的铁床,有书桌有衣柜还有梳妆镜。

一般人家可住不起这样好的房间。

司家对原主确实是也还算不错,起码在吃穿上没有虐待过她。

所以原主的衣服还挺多的,一些漂亮的法式裙子,中式裙子,配饰等等,还有不少珍珠项链。

桌上放着这个年代才有的热潮护肤品,百雀羚、雪花膏。

原主因为跟首长儿子定了娃娃亲,在保养这方面,司家也是十分舍得。

所以原主被养的嫩生生的,完全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富家千金模样。

过惯了这样的好生活,自然是不想嫁给老男人。

将好东西都收着,第二天,司念提着自己的箱子乘车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她送走,司家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毕竟从知道不是亲女儿之后的一个月,司念一直各种闹着要留下来。

这会儿忽然这么爽快,反倒是让他们有些难受。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换谁谁心里不难受?

看着父母略带不舍愧疚的目光,真千金林思思红着眼睛:“爸爸,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没想这样的,要不然还是让念念回来吧。”

两人立即收回了目光,看着瘦弱的亲女儿,满心愧疚:“胡说,你没错,念念也十八岁了,该离开了,总不能养她一辈子。”

司念在车上回想着老男人要结婚的原因。

老男人叫做周越深,三十岁,开的养猪场,住的位置比较偏远在乡下。

三个孩子不是他的,是他姐姐的遗孤,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一个才两岁不到。

因为这3个孩子的原因,他去年娶过一个老婆,但是对方不知怎么就跑了。

开厂太过繁忙,周越深没办法顾及三个孩子,所以才会想着再找一个。

到底是开猪厂的,舍得出钱,三两下就把林思思说到手了。

谁知道林思思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啊。

还好司念跟这个时代的人想法不一样。

无痛生娃,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村口,司机是司家的,这会儿看她落魄了,也不见半分客气,只把人丢在村口。

“司念小姐,这村路不好走,你就自己过去吧。”阴阳怪气的丢了一句,司机转身就走了。

司念嘴角抽了抽,不管在哪个时代,人都是这么现实,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提着自己沉重的大箱子,走进了破旧的幸福村。

一路上都是清一色的黄土瓦房,路上是崎岖的泥巴路,不过不远处居然还有一栋崭新的二层小楼房,倒是让司念多瞧了两眼。

田里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劳作,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少女,一下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周越深家怎么走?”司念收回目光,见有人迎面而来,赶忙问路,总不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深哥?你找深哥干嘛?”迎面扛着锄头的青年惊讶的看她。

原本是不好意思瞧这一看就是城里姑娘的少女的,没想到她居然是来找深哥的。

“你认识啊?那就好。”看对方这语气,还挺熟,于是司念也不瞒人,主动道:“我是他的二婚媳妇,是来嫁人的。”

可能没有人嫁人比她更惨了,没有人来就算了,还找不着路。

真是太尴尬了。

但司家也明摆着不打算以亲家的身份送她出嫁,毕竟嫁给一个农村汉子,对他们来说那是十分丢脸的行为。

“啊?就是你啊?”青年惊愕的瞪大眼睛,黝黑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能麻烦指指路?”提着这么重的箱子,又是六月天,原主这娇滴滴的身子,司念手都要断了。

对方反应过来,脸红了红,赶忙指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房说:“就,就在那儿呢。”

司念傻了眼,她刚刚还以为这是村里那个万元户的小豪宅,没想到竟然就是周家的?

富豪竟是我自己?

这房子,比那司家的还要好上不少吧!

这年头,能在乡下修建小楼的,足以说明对方是有家底的。

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她谢了一声,赶忙走了过去。

青年还想说什么,可见人家已经满面春光的走了,一时哑然。

他不是听隔壁村说那家子姑娘不乐意,还闹得挺难听的吗?

还以为都已经退婚了,这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还这么漂亮.....

“有人吗?”司念站在门口,敲响了门。

门口拴着一只大藏獒,可把她吓坏了。

差点腿一软坐地上。

司念最怕狗了,因为她被狗咬过。

好在那狗只是站起来,警惕的看她一眼,似乎是察觉娇滴滴的没什么攻击力之后,又懒懒的趴下去。

司念:“?”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来了,来了!谁啊!”一中年妇女跑过来开门,看见一俏生生的姑娘,表情惊愕,“你谁啊?来这里作甚?”

周家没什么亲戚,上门的人并不多。

更比说女孩子了。

前儿个说了个亲,对家姑娘要死要活的不愿意。

“我?”司念眨了眨眼睛,道:“周越深新上任老婆,你是?”

怎么记得书中周越深是没父母的,那这个人是谁?

“我是小周找来带孩子的婶子,你是林思思?”

对方看着她,眼神带着打量,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敌意。

司念有些疑惑,但还是道:“我不是林思思,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林思思不是林家亲女儿,我才是,所以要嫁过来的人是我。”

“胡闹,说好是林思思的,怎么就换人了,你们林家耍着人玩是不是,赶紧走走走。”

司念皱了皱眉,“你是周家请来带孩子的,也就是说是保姆,你能替周家做决定吗?”

刘婶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知道她骂自己是下人,当即就黑了脸:“我和小周认识十几年了,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孩子也是我一手帮着他带的,我当然能做决定。”她做出一副摆明了不让人进去的架势。

司念也有些恼了,沉声道:“周越深呢,让他出来我跟他谈。”

“我都说了小深不在家,这里现在是我管,你赶紧走走走,林思思不嫁过来,就赶紧把周家的三千块还回来!”刘婶子赶人道。

“怎么回事?刘婶?”司念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疑惑的男声。

司念回头看去,却见是刚刚那个青年。

看到青年,刘婶眼神闪烁了两下,道:“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丫头,莫名其妙就缠上门,赶都赶不走!”

自从周家发达之后,多少女人想找上门,然而周深都没瞧上。

这会儿她这样说,村子里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青年刚刚跟司念搭过话的,又觉得她长相干干净净,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刚刚见人走了,才想起深哥不在家,赶忙过来想跟她说一声的,没想到会瞧见两人发生争执。

于是道:“她不是深哥讨来的媳妇儿吗?”

“什么媳妇儿,林思思悔婚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林思思,估计是林家想赖账不想还彩礼,所以才会随便找个野丫头顶上。”

听到这话,李铁柱张了张嘴,又看了看司念美艳动人的小脸,不太确定的说:“这,这么漂亮,不像是野丫头啊。”

他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村里稍微漂亮一点的也就是那些下乡的知青了,听说这些知青眼光都很高,个个要嫁城里去的,都瞧不起他们这些农村汉。

然而这女生比那些女知青还要漂亮多了,怎么算是野丫头呢。

司念也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不是周家人却不让自己进周家门。

估计是担心自己嫁给周越深当老婆,不需要她照顾孩子,失了工作,所以这会儿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赶走她。

呵,司念冷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林家真正的女儿,既然是林家收的钱,当然是由林家亲女儿嫁过来,这位婶子却不让我进门,也不知道是作何心思!”

她看向一脸呆滞的李铁柱,问道:“周越深在哪里,你知道吗?”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出来,显然是不在家的。

“深哥在养猪场,回来的比较晚,要不然我去帮你叫人?”

司念却笑了,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告诉他不是我不嫁给他,是有人不让我进门,既然如此,悔婚的便是周家,这笔钱我也不用还给周家了。”

听到这话,刘婶子脸都白了。

李铁柱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婶问:“婶子,你咋不让人进去啊?”

刘婶尴尬笑笑,担心事儿闹大引火烧身,赶忙赔笑她拉开门道:“误会,误会,刚刚我不太清楚情况才没让进来,快,快进来吧你。”

她狠狠的剜了司念一眼。

这个人,不能留。

这是司念走进门的第一想法。

要是有这么个人在周家,那她还真不一定过得舒坦。

她冷笑一声,对身后的李铁柱道了声谢,走进了这小楼房。

房子很大,起码有三四百平。

进去就是超大的客厅,客厅不仅有皮沙发还有电视机,收音机等这个年代的高档奢侈品。

装修虽然有些随意,但看起来是极好的。

这是隐藏型富翁啊!

司念眼皮子狠狠一跳,刚放下箱子,就有一个光脚脏兮兮的小丫头跑了过来,揪住了她的衣角,眼巴巴又好奇的看着她。

小丫头头发乱糟糟的,长得却很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滚滚的小脸蛋。

只是很脏,嘴上满是吃了东西没擦的残渣,下巴下面的衣服颜色都看不清了。

快两岁的孩子居然还不会说话,咿呀咿呀的看着她。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要是能拒绝,那一定是因为那孩子不可爱。

司念伸手抱起小豆丁,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她。

小豆丁脏兮兮的小手立即就将白乎乎的奶糖抓的不成糖样。

住着这么豪华的大房子,孩子却养成这样,难怪周越深要找老婆。

现在看来不是没原因的。

身后响起一声冷哼,“装模作样。”

司念回头看,是刚刚的刘婶子。

两人算是结了仇,司念也不打算搭理她。

小豆丁似乎是没见过家里来过客人,对她很是好奇,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一颗糖,司念就把她俘获了。

司念莞尔一笑,从兜里抽出纸巾给她擦嘴。

有个小家伙陪着,她也不无聊了,安静的等着周家的主人公回来。

可能是李铁柱知道了这件事,赶忙去找了人。

所以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司念就听到了门外稳健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门走进了客厅,带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司念下意识掀眸看去,愣住了。

她听说是开猪场的,而且年纪又大,还以为是一个长相肥胖且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呢。

不然不至于这么大把年纪也娶不到媳妇。

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斯文俊美的男人,他身材修长,面容冷峻,乍一看还以为是中世纪的军官。

屋内的光影打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的五官立体,然而他的神情却是寡淡。

“你叫什么名字。”瞧见司念不说话,周越深先开了口,声音低沉磁性。

“司念,我叫司念。”司念回过了神,想着自己居然看呆,眼底闪过一丝尴尬,站起了身,自我介绍道:“今年十八岁,是林家的亲女儿。”

周越深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林家那边拖结婚这件事拖了一个月了,就是林思思不是亲生的,亲女儿又不愿意回去。

没成想她会主动找上门。

“我叫周越深,三十岁。”男人言简意赅。

他深沉的目光扫过放在了客厅的箱子,眼底似乎闪过什么,又看向司念:“你想好了?”

他是个聪明人。

司念心想。

光是从她这行动上已经猜到,她是准备嫁过来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司念点头,“是。”

周越深:“你知道我的情况?我还有三个孩子,虽不是亲生的,但是我已经过继我的名下,我不打算要孩子。”

司念上前两步,朝男人伸出软白的小手,轻笑:“首先,母亲很伟大。其次,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后妈。”

周越深难得怔了一下。

“好,你住下吧。”

“不,越深,怎么就这么容易让她住下了,林家那边一看就是想贪图你那三千的彩礼,这家人是骗子啊!”

刘婶急了,赶忙劝道。

周越深看了刘婶一眼,语调低沉:“她既才是林家真正的女儿,那也不存在欺骗。”

司念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婶一眼:“这位婶子从一开始就一副很反对我进门的样子,怎么,婶子难道有更好的人选?”

刘婶一噎。

周越深平淡的收回目光,神情有几分冷冽,“刘婶,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说罢,他轻扫司念一眼,“你住下,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对孩子好就行,至于婚礼的事,你家要求不办,加上女方一直不愿意,我们这边暂时没什么准备,你若需要,选个日子。”

“场子还有事,我先去忙,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

司念点头:“婚礼办不办都无所谓,我有房间住?”

周越深沉默些许,才道:“家里一共五个房间,主卧二楼第一间便是,你先住那里,我和小冬睡。”

他姐姐的三个孩子,分别叫做周越东周越寒,周小瑶。

入了他的名下之后,直接改成了周家姓氏了。

实在是司念来的突然,家里都没提前准备。

平日自己一个房间,小老大周越东带着妹妹一个房间,小老二一个房间,剩下的房间是给客人住的,什么都没有,让她住那里实在委屈。

司念点了点头:“行,你忙。”

周越深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刘婶看人走了,总算是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两声:“别以为你进门我就会对你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得了几天。”

司念觉得这老婆子真是莫名其妙,白了她一眼,“婶子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未来婆婆呢,这么嚣张?”

司念嗤笑一声,“好歹我算是明媒正娶,有些人不过是花钱雇来干活的,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下人,以下犯上,可是要被开除的,婶子注意点儿。”

刘婶气的吐血,她虽然是花钱雇来帮忙的,但是以自己和周家的关系和年纪,她是完全有资格教训司念的,现在反倒是被她瞧不起,别提多憋屈了。

“你还城里来的呢,城里人就这素质!”她指着司念的鼻子骂。

“我的素质是对人的。”司念龇牙一笑,很明显,你不是人。

刘婶气疯了,但随即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

“你给我等着。”

说完抱着咿咿呀呀的小豆丁走了。

司念也不搭理她,提着箱子上了二楼主卧。

房间挺大,但是却只有中间放着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衣柜,其余什么都没有,颇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司念沉默了一瞬,住着这么豪华的大房子,房间居然这么磕碜。

果然男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而无华。

不过被子折叠整齐,被褥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看着那豆腐块,司念挑眉,这男人以前不会是当兵的吧。

她将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打开衣柜。

男人的衣柜只放了两件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的。

强迫症患者极度舒适。

回南天衣服不能一直闷着,不然很容易出味道。

所以司念赶紧将衣服挂了起来,空空的柜子被五颜六色的衣服填满,那满足感顿时上头了。

虽然穿书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但这结果却比意料中好了不少。她还担心是破瓦房,连饭都吃不饱的。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八零九零遍地黄金,只要有想法胆子大,赚钱的人大把大把的。

很明显,周越深就是这类勇敢又有想法的人。

不用担心吃穿,省去了穿越年代文大军们要努力赚钱的麻烦。

反正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

忙完,司念继续巡视房间,主卧还有一个单独的洗澡间,刚刚来的路上她出了一身汗,立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虽然没有热水,但是这天用冷水也不冷。

八零年代热水器用的人还比较少,除非是那种极为有钱的人。

不过看周越深这条件,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安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司念换上休闲简约的杏色家居裙,一头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肩头,她坐到桌前,将自己的瓶瓶罐罐整齐摆放桌面,然后开始细心的给自己擦拭。

原主保养的这么好,自己可不能落下了。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带了一些原主的书籍。

没错,原主本来是个高中生,学习成绩还挺不错。

结果为了早点跟军官未婚夫结婚,居然辍学了。

主要是那位军官未婚夫年纪也不小了,听说已经二十五岁,家里人催的紧。

不然司家也不愿意舍弃她的学业。

显然学业和首长儿子,他们选择了后者。

结果这辍学没多久,真千金就找上门来了。

原主整天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哪里还有心情上学?恋爱脑真是可怕。

将书籍整齐摆放好,等她习惯了这个年代再研究研究。

司念起身擦了擦头发,快要干了的时候,她听到了楼下有狗叫的声音。

侧头往楼下看去,这个主卧的房间正好能看见门口。

就见两个带着红领巾不大的少年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院子。

年纪都不大,可稍微高一点的一个眉眼冷沉,竟有几分周越深的风采。

另一个倒是一蹦一跳的,提着破了洞的书包,看起来很开心。

两人长得很相似,且都十分瘦弱。

司念又想起楼下的小豆丁,也是瘦的不得了。

按道理周越深这样的家庭条件,不应该这么瘦才对。

司念对这三个孩子的记忆还是挺多的。

小说里,原主虐待了三个孩子,本来就无父无母,从小缺乏亲情的三个孩子,都因此长歪了。

周越深一个大男人,又要顾着赚钱,还要顾着家里,三个孩子怎么都照顾不来。

加上他原本也是沉默寡言,不会表达,几个孩子都很怕他。

原主虐待他们,更是没有一人敢吭声,生生憋着。

年纪本来不大,留下阴影,憋久了心理自然就不健康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走歪。

小老大周越东便是这类人,他缺乏情感,不仅是因为继母虐待,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周越深的姐姐,也因为男人的背叛而对他和弟弟非打即骂,自此之后周越东对女人嫉恶如仇,原主后期会死,可没少这阴森的家伙背后作祟。

最后还进了科研队,成了国家科研人员之一。

别看小老二现在傻里傻气的,但长大之后却成了黑社会老大,那年代黑社会占了半边天,他算是创始人之一,风风火火。

然而最终的下场是被人乱刀砍死街头。

小老三周小瑶更惨,两个哥哥好歹还跟着亲生母亲生活了几年,而她从小就被送到了周越深这里,周越深一个大男人,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哪里会照顾孩子。

小老三从小就没得到过一丝亲情,三岁才会说话,长大后去上学又遭遇校园暴力,渣男残害,因性子怯弱不敢吭声,最终喝药自杀而死。

反正这三兄妹,除了哥哥,没有一个长命的。

周越深为了姐姐的三个孩子,放弃了自己的幸福,结果最终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家人都是苦情人。

司念叹息一声。

虽然她是不太在意别人的死活,可现在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可能会按照原剧情做事。

三个小萝卜头还没长歪,老男人也尚且不错,自己努力努力,也不是不能挽救。

司念定下了目标:1、好好照顾三个孩子,科学养娃。

2、努力学习,即便是嫁人了,也不能咸鱼,给自己留条后路。

3、和周越深培养感情,谈一场不生娃的恋爱。

老男人这么帅,肩宽腰窄大长腿,面冷沉默又寡言,这样的男人,她还挺想看看他情动是什么样子。

司念计划好,起身下楼。

楼下,刘婶已经做好了饭,这会儿小老大小老二已经肩背笔直坐在了餐桌前,瑶瑶被刘婶抱着喂饭。

她手里拿着大勺子,大勺大勺的往小丫头嘴里塞饭,小丫头就像是机器人似的吞咽,下巴衣服沾满了油垢。

桌上放着一碗酸汤,一盘炒土豆,土豆炒得焦黑,看着就没食欲,

几个孩子碗里都是清汤寡水的米粥。

司念眉头皱的更深了。

看到她,刘婶冷哼一声,显然没有做她的份儿。

先注意到她的是周越东,明显感觉到家里多了人,他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了过去,一眼,瞬间愣住。

一个长相精致绝美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裙站在楼梯处,一头长发随意飘散肩头,那一瞬好似仙女下凡。

周越寒也好奇的看了过去,他没有哥哥那么淡定,则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

倒是瑶瑶小小年纪,却好像是认出来那是给她糖果的姐姐,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连饭也不吃了。

刘婶不耐烦的拍了她一巴掌,呵斥道:“叫什么叫,吃饭!”

周越东和周越寒吓了一跳,立即转过头低头,周越东捏着筷子的指节发白,偏一句话也不敢说。

瑶瑶似乎是被打怕了,居然也不敢哭,只是抖着身子,小脸发白,眼泪还没出来,刘婶就粗鲁的往她嘴里塞饭。

司念被这一幕气疯了,她虽然没那么喜欢小孩子,但也厌恶这种拿孩子撒火的人!

三兄妹是寄人篱下,十岁的的周越东应该是知道这个情况,但不敢反抗,显然是长期被人压榨所导致。

她就说嘛,怎么会个个长歪,原来也不全怪原主。

原主的出现,无非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她绷着脸上前,一把抢过孩子,沉声道:“你会不会照顾孩子!人家花钱请你来照顾孩子,你就是这样虐待孩子的吗!”

她满脸怒火,刘婶本来就因为司念的存在有气,这会儿听她这话,顿时嘲讽道:“我怎么虐待孩子了, 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我们农村可不比城里面娇气,家家孩子都是这样养大的!”

司念冷笑一声:“是吗,那我以后见到你的儿子孙子,是不是也能这样教训他?”

刘婶差点没崩住,“你敢!”

“不是婶子你这么教我的吗!”

刘婶气急败坏,但她说不过司念,只能怒道:“我看你就是没见我做你的份儿,拿我撒气呢?呵呵,越深可只说让我给三个孩子做饭,没说要照顾你,你要是想吃,自己去做!”

她之前打听过林家的情况,听说林家三次上门想换亲女儿回来,这位亲女儿都死活不愿,估计是过惯了好日子,不愿意回乡下过苦日子。

看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周越深是疯了才会讨她当媳妇。

这会儿不会做饭,那就饿着!

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司念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将瑟瑟发抖的瑶瑶放下,给她擦了擦嘴道:“瑶瑶在这里乖乖坐着,阿姨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哦。”

瑶瑶似乎是能听得懂的,眼巴巴的看着她。

脏兮兮的小脸都快没人样了,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

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就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看的司念心里心酸的不得了。

她看了桌上一脸复杂的周越东和周越寒一眼,起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倒是很简约,烧的是灶火,上面嵌着一口大铁锅,一旁的橱柜上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些米面白面,调料也简单,只有盐味精。

角落里放着米缸,里面已经快见底了,旁边是一小袋子发芽的土豆和红薯,以及一缸老坛酸菜,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蔬菜了。

看到这场景,司念也没忍住皱紧了眉头。

这家子是怎么把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烂的?

她翻找了一番,忽然余光注意到柜子下面放着一个竹篮子。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半块五花肉和鸡蛋,鸡蛋下面是一小袋子精面粉!

这可都是好东西!

没理由这样的好东西藏着不给吃的。

想着餐桌上那点磕碜的吃食,司念黑了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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