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偶三宗罪:熟脸、抽象、同质化

体娱   电视剧   2024-10-17 22:21   北京  





文|布菲



10月,桃裤鹅三家分别抬上了《七夜雪》《春花焰》《锦绣安宁》三部古偶,新一轮的古偶之战又开始了,不过目前还在鏖战中,谁能胜出有待观察。



从今年播放过的古偶来看,市场已然冷冷清清,大热作都成了稀缺,上的剧明明不算少,可惜数来数去也就《与凤行》《长相思 第二季》维持住了大流量+大制作的排面,还有反其道而行跑出来的短剧风黑马剧《墨雨云间》给市场下了一剂猛药,余者多数悄无声息哑火,或者干脆扑得惊天动地,“古偶灾年”的说法已在坊间盛行。


众所周知,各路剧种里偶像剧一直处在鄙视链底端,古偶因为粗制滥造的比例更高,更是底端中的底端,连带着古偶观众也总被嘲讽爱吃猪食。只是猪食归猪食,古偶的底盘一向是热的,出爆款的概率也是最高的,但今年似乎连爱吃猪食的这一波观众都吃不下去了,大盘越发冷了。


古偶啊,再这样下去,可真成了“人人都不看好你,偏偏你最不争气”了。



工业风古偶


毛尖说过影视剧就是全中国最封建的地方,在今天看来,古偶应该是全中国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方,乌尔善和陆川老学欧美拍工业风大片,殊不知最工业的地方就在眼皮子底下,哪还用得着跟洋人拜师学艺


在古偶吐槽区,流水线绝对是超高频词汇。流水线的剧情人设,流水线的制作,流水线的脸,流水线的演技,少了哪一环的流水线作业,都无法量产出同质化程度如此高的影视剧产品。有些古偶的雷同程度已经称不上换汤不换药,完全是原汤化原食,千篇一律几个字古偶观众如今都说倦了。


古偶剧情的套路问题讨了千八百回了,实际上经典故事模型就那么几种,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灰姑娘变公主等等土狗故事在全世界都百看不厌,但具体到一个什么样的霸总爱上什么样的我,什么样的灰姑娘变成什么样的公主,仍旧可以做出不同的风味。


问题是现在的古偶已经鲜有不同的霸总,更写不出不同的灰姑娘和公主。古偶里的霸总男主们不是皇室的人就是皇室的狗,要么是皇帝太子王爷,要么就是专为皇帝办事杀人如麻的冷面阎王,女主们要么就是傻白甜,要么全知全能女王大人,通常还会掌握学医or经商的技能。古偶对人类多样性开发的程度显然不足百分之一,对把人按标签归类倒是越发精通。


人设剧情上的想象力匮乏只是其一,场景、妆造、拍摄手法也都大差不离,常看古偶的观众估计连横店的设计草图都能画出来了,剧里出现的某个场景,弹幕上时常如数家珍地飘过这是另一部剧干啥啥啥的时候;妆造上前几年大兴丧葬风,最近又流行了花里胡哨的极繁主义;拍摄手法上少见巧思,大都是中规中矩的上班打卡之作,极度依赖慢镜头,当然,也有擅长创新的导演,主要是为观众的表情包添砖加瓦。



更要命的是甭管角色合不合适,古偶剧演员们总是那老几位95和00生花们轮转流通。其中不乏二搭甚至三搭者,演一部不够他们谈的还得再来几部,跟转世续缘似的,谁能说古偶不是内娱自己的狐妖小红娘呢?


而正经演过狐妖小红娘的杨幂,以及和她同属85花的赵丽颖刘亦菲刘诗诗唐嫣们,虽然也经常回来分分古偶蛋糕,但毕竟精力有限,满足不了量产古偶需求。


更年轻的05花比如邓恩熙,人气咖位和资源又非常有限,于是古偶里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人换乘恋爱,一群差不多的人演着差不多的人设和剧情,再加上现在演艺圈审美大降级,一些资本家的丑孩子夹杂在其中,看着不仅腻而且烦。


《墨雨云间》就聪明多了,吴谨言和王星越的搭配不在这些熟脸的轮回之中,女主的人妻属性还契合了王星越的“夺人妻”赛道,两人有CP感,起码在选角上能让观众觉得新鲜且合适。



脸熟或者更可怕的脸丑,也不是完全没法子遮掩,古偶有美轮美奂服化道加成,有亲妈不认磨皮美颜滤镜,还有配音可以拯救演贝,但演技糟烂总归是无法遮掩的。演员这个行当需要信念感,优秀完整的剧本剧情和人物逻辑严丝合缝,能帮助演员建立信念感进入角色,而大多数古偶剧本也就如上文所述,总会有各种幼稚粗糙的地方。


有的演员巧妇能为无米之炊,凭着演员的职业素养尽可能让角色完成度更高。可大多数在役古偶生花演员的业务水平没到这份上,演戏和在短视频上刷流水线男工女工们拧螺丝一样,永远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他们甚至自己都入不了戏,谈何给观众造梦。


造不出梦,那让观众在古偶里看什么,现实主义吗?



套公式的古偶做题家们


曾经古偶过度迷恋套用大流量+大IP的公式,除了这两样一切从简,结果有不少古偶剧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完全打破了对这套法则的迷信。


如今古偶即使想再套这个公式也很难,大流量转型、大IP消耗殆尽都是客观原因。


这几年爆的花生屈指可数。流量小生们一旦流量和人气上来了,通常就看不上女频古偶了,总想去演演男频大男主过把瘾。声势最大的那几个流量花们倒是知道自己的舒适区在哪里,轻易不会离开古偶,可惜留给她们的男主,通常又是那几个在待爆区待了几年的待爆帝,资质有限。


而且95的几位流量花,跟杨紫以及85花的扛剧能力也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她们能给出演的古偶带来的加成也并没有前辈那样高。


近期播出的三部古偶原著在小说界都算是颇有排面,但都是陈年IP。成书时间最晚的《锦绣安宁》原著《首辅养成手册》,写于2016年;《春花焰》原著《春花厌》出版于2012年;《七夜雪》甚至是2006年的作品,它也是这三部剧里热度最低的。事实证明,古偶虽然不用太过贴近当下,但离得太远了也不行。


有过《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和《星汉灿烂·月升沧海》两部大热改编作品的关心则乱,其新文《夜阑卧听风吹雨》在仅有预收文案时就售出了影视版权,显然影视圈对有数据依托的知名作者和作品总是格外热切,往往并不在乎它是古早到发霉还是根本没写。



用套公式做题的思维做剧,大抵如此。购买一个IP并不一定管它是否符合当下改编需求,更侧重的是它的名气;角色、演员都是一个个抽象的数据和符号,角色身上要增添某个元素不是为了符合人物逻辑,而是因为市面上出现过同类爆款元素;选择一个演员也不一定是因为TA适配,是因为TA有流量或者有过相似的角色;写一个情节也并不一定要符合人物逻辑和情感,只要有个情节能接着往下走剧情就可以……


但演员也好观众也罢都是具体的人,充满着各种变量,演员是否贴合角色、演员之间有没有化学反应,观众的口味是否会变化、情节是否能打动观众都是要纳入考量的范围,不考虑变量纯纯代入公式做题很容易就得出错误答案。


从几个平台的做剧思路来看,爱奇艺尝试最多,既有大IP+大流量如《狐妖小红娘》,也有原创剧本《颜心记》《四方馆》;腾讯视频求稳,大IP和大流量起码得有一个,比如《与凤行》;优酷是最不迷恋大IP+大流量的,一个不占的《墨雨云间》,反而成了谁都没想到的一匹黑马,它靠的不是套标准公式,而是走在观众前头


古偶们,也是时候摆脱做题家思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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