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正年少,以为他们不会老
文摘
2024-11-03 20:38
江苏
老妈这两天热情高涨,手不停脚不住地张罗这个拾掇那个,原因是姐姐突然来了。其实姐姐离我们并不算远,从扬州到宝应,坐高铁也就刷几段小视频的时间,说突然是这些年里姐姐回来的趟数并不多,来也总是不愿意提前打个招呼。她是不想打乱我们的日常安排,特别是不愿意年过七旬的老母亲执意要为她添几个菜。就算是六七个红的绿的热气腾腾的小菜端上桌,她也动不了多少筷子的。姐姐一再声明,你们不要瞎忙,让我来去自如,反倒轻松。老妈听着笑着,嗯嗯地应着,回头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我也拦她,她说你不要管,我忙我的,随她吃不吃,她还说我呢,我哪一次去她家,她不是忙得呜起来啊。姐姐这次回来,是取外甥女落在旧居中的什么证件,顺便把他们家的几间老屋子打扫打扫。姐姐说,很久不回去了,又没住人,肯定不成个样子了。说起当年他们一家三口搬进去时,连装修在内也就七八万块钱,后来呢,翻了多少跟头啊!很多事,谁也想不到的,五六百一平米时,哪里会想到要涨到上万?当然也不会想到这两年的房价哧哧地跌了。这么多年了,姐姐似乎一直没什么改变,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家里最冷静最理智的一个。每次有她在,我们老老小小心里就是踏实的。老爷子在世时,不止一次跟我聊过,他担心我这个人过于感性,容易冲动,凡事要多听听姐姐的意见,她是个有主张的人,关键对你对弟弟都好,宁可委屈了她自己,也不愿意让我们难过。在他看来,姐姐只有一次犯过糊涂,就是她的恋爱,除了这件事以外,再找不出违逆父母意愿的事了。当然了,都是陈年古八代的旧事了,好在后来姐姐一家过得风平浪静从容安稳,父母心中的块垒随之慢慢消弭化去了。今天上午,几个朋友约了我去喝茶聊天,结束时我看还早,便径自骑车赶去姐姐家,好多年没来了,结果把三楼记成了二楼,听见我敲门,楼上的姐姐赶紧开门招呼我上去。几个房间一片狼藉,印象中一直是相当洁净整齐的姐姐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样子啊。姐弟俩对付着坐在客厅里,感慨了没人住的房子果然不行,像人一样,眼一眨就衰老了。租出去,也没多少钱,还会惹出这样那样的琐事,不至于了。卖吧,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毕竟房龄过了20年了,好歹先放着,以后再说的。姐姐说,不管这房子怎么破落,只要还在这里,每回想起来,心里还是安实的。他们三口子在这里住了好些年,那么多的回忆都忘不掉的。有一年,姐姐姐夫请老爸老妈过去吃饭,在客厅里,外甥女拿出手机喊老爸转过来,给老帅哥拍一个,老爷子乐呵呵地应声转头,抬起手臂举起手掌,竖起两根手指头比了剪刀手的姿势,皱纹纵横的脸上溢满了笑意。姐姐说,爸爸走了之后,每次家来进门站在客厅,马上就想起这个场景,哪个能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我家啊。姐姐说,再怎么想,他也不可能知道了。我不知道接什么话是好了,点头又续上一支烟。姐弟俩沉默了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催她赶紧过去吧,要不然老太师又要打催牌啦。到了楼下,我不同意姐姐打车,把大包小包码在电动车踏板上,招呼她坐上来。从海浪湾上桥,一路向北,经过熟悉的街道,转至宝胜以北,姐姐在身后不停叮嘱我,不要急,慢些个骑,你以为你还是个小年轻呐。我一边应着,一边想起怕的有十多年不骑车背姐姐了吧。小时候很多次,姐姐就是这样骑着自行车背着我或者弟弟,那时候我们正青春,姐姐有着清秀的面容和洒脱的短发,而我和弟弟一身顽劣满肚子主意。那时候,我们以为未来的道路必定是宽敞辽阔的,属于我们的明天必定是幸福美满的;而我们正当壮年的父母,会一直这么精力充沛英姿勃发。在我们身后的,是那个拥挤却温暖的家。而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轻轻喊一声,他们就会不管不顾、义无反顾地抛下一切,飞奔到我们面前,不管是在狂风里,还是在暴雨中。2024年11月3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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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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