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美国“星链”系统的市场先发优势,建设大型低轨星座,已成为我国奔向星辰大海的必选项。
12月16日18时许,我国在文昌航天发射场使用长征五号乙运载火箭/远征二号上面级,成功将卫星互联网低轨01组卫星发射升空,卫星顺利进入预定轨道,发射任务获得圆满成功。
据介绍,互联网低轨01组卫星是来自中国卫星网络集团有限公司(SatNet)国网(GW)星座的首批低轨互联网卫星,也被称之为中国版“星链”。这标志着中国星网正式迈入低轨互联网星座建设阶段,开启了我国在全球卫星互联网领域的重要布局。
“这是中国第一个卫星互联网计划,也是由国资委直接出资建设的中国首个空天一体6G互联网计划。”航天专家介绍,国网星座又称为GW星座,是中国卫星网络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星网”)精心打造的一项重大航天工程。中国星网计划通过部署大规模低轨卫星,为全球提供高速、低延迟的互联网服务,与国际巨头如 SpaceX 的星链(Starlink)竞争,同时为国家信息安全和网络强国战略提供技术保障。本次发射是中国构建自主可控全球卫星互联网的重要里程碑。
而在4个月之前的8月5日,有中国版“星链”之称的“千帆星座”首批组网卫星发射仪式在山西太原举行,首批卫星以“一箭18星”(即发射一枚火箭一次性将18颗卫星送入太空轨道)升空入轨,完成了G60计划的低轨通信卫星首次布局。
按照规划,2025年“千帆星座”将完成一期648 颗卫星的部署,初步构建全球覆盖的卫星互联网系统。此次首批发射的18颗卫星全部由上海微小卫星工程中心研制,目前该生产线已具备年产300颗以上卫星的能力,未来将可支持1箭36星发射,满足更大规模星座快速组网密集发射的需求。
显然,我国的“星链”计划正加速落地,而对于中美两国均在积极布局的“星链”领域,不少科技、航空航天爱好者也好奇中美星链究竟有何异同。
美国星链计划自2018年首次发射以来,已经取得了显著进展。SpaceX公司计划发射数万颗卫星,以构建一个覆盖全球的低轨道卫星网络。截至目前,SpaceX已经发射了数千颗卫星,并成功为全球部分地区提供了测试服务。
相比之下,中国的千帆星座网络计划虽然起步较晚,但同样雄心勃勃。
我国在2021年成立新央企“中国卫星网络集团有限公司”,作为卫星互联网“国家队”牵头产业发展。在头部央企的带头作用下,“千帆星座”、“鸿鹄”等巨星星座相继浮出水面。
8月5日实现首次发射的“千帆星座”又名“G60星链计划”,由上海国资委实控的上海垣信主导,计划发射超1.2万颗低轨卫星,旨在提供高速互联网服务。计划完成后,有望大幅提升我国在全球卫星通信领域的竞争力,为国内用户提供更广泛、更高质量的通信服务。计划建设阶段分为:
第一阶段:到2025年底实现648颗卫星提供区域网络覆盖;
第二阶段:到2027年,648颗卫星提供全球网络覆盖;
第三阶段:到2023年底,实现1.5万颗卫星提供手机直连多业务融合服务。
在规模和数量方面,中国计划发射约2.6万颗卫星构建星链网络,其中包括1.3万颗中国网卫星、1.2万颗G60星链卫星和0.1万颗银河航天卫星。
从中国星网向国际电信联盟第一次提交轨道频率申请看,首批要发射12992颗卫星。其中gw-a59子星座6080颗,分布在500km以下的极低轨道;gw-a2子星座6912颗,分布在1145km的近地轨道。
而美国星链计划主要指的是SpaceX公司的Starlink,SpaceX公司计划在2019年至2024年间发射约1.2万颗卫星组成星链网络,但后续计划继续部署更多卫星,总数可能超过4万颗。这些卫星将部署在距离地球550公里的近地轨道。
实施进度方面,SpaceX公司已发射了数千颗星链卫星,并计划在未来几年内继续快速部署。截至2024年4月,已有超过5600颗活跃卫星在运行,占全球总活跃卫星数量的50%左右。而我国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也已开始逐步发射卫星,按计划到2035年将完成总量半数的1.3万颗卫星的发射。如果一切顺利,这个时间和数量还有可能提前。
此外,总部位于欧洲的Eutelsat OneWeb还发射了630 多颗低轨互联网卫星。亚马逊公司也计划建造一个大型低地轨道卫星星座,目前称为“柯伊伯计划”(Project Kuiper),旨在通过近地轨道上3000多颗卫星组成的星座提供宽带互联网,与马斯克的“星链”网络形成竞争。亚马逊预计在2024年底前发射首批卫星,并计划在2025年开始首批客户测试,随后在今年晚些时候提供商业服务。
美国“星链”项目由SpaceX公司主导,已经发射了大量卫星,并计划到2030年底部署约12000颗卫星,该项目采用降低卫星轨道高度的方式来降低信号时延和对卫星功率的要求,通过低轨卫星提供广泛覆盖。
由企业为主导的“星链”计划,在技术应用方面侧重于提供高速互联网接入服务。借助星链卫星系统,人们可以在偏远地区、海上以及空中等无网络覆盖的地方实现高速互联网接入。
SpaceX“星链”系统具有全域覆盖、全时高效的特点。在第一期4400余颗卫星有效运行的情况下,已经能够满足全球天基互联网服务,网速至少为1Gbit/s,最高可达23Gbit/s,且该系统具有强大的抗毁能力,得益于其巨大的体量优势和大量冗余的备份星设计。即使摧毁几百颗甚至几千颗卫星,也难以削弱其整体性能。
需要注意的是SpaceX“星链”系统也绝非完全的针对C端大众市场。在俄乌爆发冲突之前,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就在乌克兰的地面通信设施被大面积摧毁后,美方就把星链通信引入了乌克兰,保障了乌克兰国家前线和后方的正常通信。
星链的引入不仅仅是通讯这么简单,还大大增强了乌克兰军方的防空系统,这可着实让俄军受到了很多限制。
相比之下,中国版“星链”计划不仅注重提供全球互联网覆盖,还强调通过卫星增强国家安全和监控能力。
我国已经发射了多颗具备合成孔径雷达(SAR)功能的卫星,SAR通过发射脉冲电磁波并接收反射回来的信号,从而获取目标表面的反射信息。利用雷达与目标的相对运动,将尺寸较小的真实天线孔径用数据处理的方法合成为一个较大的等效天线孔径,进而实现高分辨率成像。
由于SAR不受光照和气候条件等限制,能够在夜间、恶劣天气以及云层覆盖等条件下进行对地观测,且该功能使用微波作为主动式遥感方式,使得SAR具有全天时的观测能力,使得该功能除适用于农业、环境检测外,更被广泛用于军事侦查。
SAR能够穿透云层、雾霾等障碍物,实现对地面目标的实时监视和识别。在军事侦察中,SAR可用于探测敌方阵地、识别军事设施、评估战场态势等,从而提高作战能力和决策支持。
而在整个卫星网络架构上,中国版“星链”采用了层次化的网络架构,包括核心层、中继层和用户层三个层面。核心层由少量高性能卫星组成,负责数据处理和转发;中继层由大量中继卫星组成,负责将用户数据转发至核心层;用户层则直接与用户设备相连,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这种层次化的设计使得网络更加稳定可靠,并能够支持大量用户同时在线。
频段选择方面,中国版“星链”采用了C频段和Ku频段相结合的卫星通信技术。C频段具有较宽的带宽和较强的抗干扰能力,适用于大容量数据传输;而Ku频段则具有更高的频率和更小的波长,能够实现更高的数据传输速度和更小的天线尺寸。这种频段组合使得中国版“星链”能够在保证数据传输速度的同时,也具备较强的抗干扰能力和灵活性。
中美星链成本差异显著,这主要体现在卫星制造与发射成本、技术成熟度与规模效应、以及市场策略与运营等多个方面。
在卫星制造成本上,美国星链的单颗卫星制造成本约为50万美元(约350万人民币),这一成本得益于SpaceX的高比例自研零部件,包括卫星间激光通信设备、霍尔推进器等。中国的卫星制造成本较高,银河航天第二代低轨宽带通信卫星的单颗研制成本为1000万元至1500万元人民币,约为星链的3-5倍。
与此同时,美国星链的发射成本也相对较低,猎鹰9号火箭的单星发射成本约为50万美元,远低于中国的发射成本。中国目前卫星的发射成本较高,单颗卫星的发射成本在100万美元以上。
综合来看整体成本对比,根据现有资料,中国单颗低轨通信卫星的总成本约为1000万美元,而美国星链的成本仅为75万美元左右,这是由于美国“星链”项目通过批量采购和流水线生产等方式显著降低了制造和发射成本,使其在全球范围内具有较强的竞争力。
而在市场运营方面,SpaceX也先行一步通过提供低成本的卫星互联网服务,成功吸引了大量用户,形成了庞大的用户基础,同时,其还通过与其他国家合作,拓展国际市场,进一步降低了运营成本并提高了盈利能力。
相较而言,我国卫星互联网计划(如鸿雁卫星通讯计划)仍处于发展阶段,市场策略与运营模式仍在探索中,且由于成本较高,中国星链在市场推广和运营方面可能面临较大挑战。
在现代社会中谁能够在高科技领域中拔得头筹,谁就掌握住未来几十年的话语权。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史蒂夫·费尔德斯坦(Steve Feldstein)表示:“‘星链’确实证明它能够为偏远角落的个人和公民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并为公民提供访问互联网、任何网站、任何应用程序的能力。”
在一些专家看来,中国打造的太空卫星星座虽然可能不会是美国、西欧、加拿大或其他美国盟友的首选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但将获得许多其他地区国家的青睐。
“有几个地理区域可能对类似‘星链’的竞争对手具有吸引力,特别是来自中国的竞争对手,当然也包括中国本土市场。”德国国际与安全事务研究所助理朱莉安娜·苏斯(Juliana Suess)说,“像俄罗斯、阿富汗和叙利亚这样的地方尚未被‘星链’覆盖,非洲的大部分地区也是这样。”
“我们已经看到,非洲大陆70%的4G基础设施是由华为建造的。因此,从太空的角度来看,(中国)可能会进一步在那里取得进展。”苏斯补充道。
除了作为地缘政治影响力的工具外,拥有专有的卫星互联网星座正日益成为维护国家安全的必要条件,尤其是在战争期间地面互联网基础设施瘫痪的情况下。
而联合国对于卫星轨道的使用是谁先发射谁先使用的原则,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得有卫星发射你才能使用,这相当于减少了其他国家探索太空和发射卫星的空间。
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和先到先得的规则,决定“星链”赛道必然是一场你追我赶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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