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雄鹿死了，也许在去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的教练组由里弗斯和哈姆领衔，后者在湖人也经历过1胜5负的开局，现在他要陪老里再经历一遍；只知道雄鹿花大力气买来利拉德后，他们的篮板和防守就一年不如一年，今年甚至连进攻都排倒数；只知道字母哥近乎道心破碎，再次传出了“字母哥可能会离开雄鹿”的流言；只知道雄鹿年薪高居联盟第四，而战绩倒数第二，年年亏损几千万，明年极可能触发超级奢侈税......我好像知道得太多了。
不过没事，就算雄鹿明天诈尸，米德尔顿火线归来场均20+5+5，我们也能指着这具没来得及僵化的庞大身躯说，这已经是头期货死鹿了。
无需罗列太多数据和新闻来鞭尸，从总经理琼·霍斯特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当掉球队整条外围防线都要买来利拉德的那一刻起，剧本的每一幕就预先写好了大纲——字母哥欣喜若狂，双核心缓慢磨合，防守端略显瑕疵，进攻端无可匹敌，雄鹿队找到状态，雄鹿队高歌猛进，雄鹿队东部第三，雄鹿队剑指总冠军，雄鹿队首轮被淘汰。
早在去年，字母哥就痛斥球队防守不力：“我们在防守端努力不够，补防也不行，对手能轻松杀入篮下，我们不能指望每晚都砍一百三四十分来赢球，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今年，雄鹿的防守效率一日千里，从联盟19位来到了24位。但字母哥无心顾及防守，他们去年至少有联盟第6的进攻效率，而现在，他们排名联盟第21。于是字母哥有了新的烦恼：“我和利拉德一共得到75分，这还不够，我不认为一两个人就能赢球，这需要全队的努力。”没有米德尔顿确实极大影响了雄鹿的进攻，单靠字母和利拉德这两个强点无法解开困局。他们确实能每场抡个六七十分，但他们要么站在同侧，要么共同发动“利字挡拆”，要么很少形成有效联动，对手们大可以把防守资源怼到这两点，反正其他几个角色球员接球后也没法自主进攻、牵扯防线。这就是当年的科尔教练轻易不发动“杜库挡拆”的原因，两个强点最理想的局面是一边一个，就像一对拳头，摆开架势就是进攻的前兆，而绑在一起只能是SM的前兆了。一旦字母哥下场，雄鹿的进攻就更没眼看，球在外线倒来倒去，最后还是回到利拉德手里。而利拉德挡拆的第一选择往往是投三分，骑士算准了这一点，掐住雄鹿的头左右摇摆，利拉德只能强投这种没谱的英雄球。何况利拉德自己也在起伏，前脚面对灰熊投出骇人听闻的12中1，后脚又在骑士面前找回状态、24投射落41分。扎心的是，就算利拉德准成这样，雄鹿还是输掉了比赛。进攻便秘，防守窜稀，这是雄鹿面对的最大困境。防守端的他们依然是外线一触即溃的模样。随便一个挡拆就能挡住领防人，让又老一岁的大洛绝望补防。就像比尔·西蒙斯所说：“雄鹿的问题是任何外线都能突进他们的内线，就像吃自助餐一样，想吃什么都可以，抛投、上篮、干拔、背打，任由对手随心所欲。”雄鹿也不想开自助餐馆，奈何外线保安没一个让人省心。去年的比斯利是这样，今年的特伦特和普林斯也是这样。他们的态度不可谓不认真，但防守端——尤其是面对挡拆——的选择，永远让人眼前一黑。一旦对手使出“双后卫挡拆”的法宝，雄鹿就更抓瞎了，特伦特被小皮蓬挡得看不见路，利拉德还傻乎乎地跟在小皮蓬身边，莫兰特直入无人之境，又把雄鹿防守搅得一团糟。某位球队高管说：“面对雄鹿，那些速度快的后卫，能非常轻松地达到他们想去的地方。”这还是客气了，只要会玩挡拆的后卫，都能轻易拆解雄鹿的外线防守，为队友创造机会。雄鹿的问题是结构性的，攻不成攻的问题，等米德尔顿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守不成守这个问题，哪怕字母哥怒火攻心，也无力改变什么。他们已经证明了，就算字母和利拉德火力全开，高效砍下七十多分，依然挡不住输球的脚步。就算米德尔顿复出，他们能抵达的上限，也不会超过去年。字母哥当然还能嘴硬：“就算我们非常非常糟糕，这也只是赛季的第X场。”可上次他说这话的时候，X=4，不知道下次他重复这句的时候，X等于几。去年是阿德里安·格里芬背锅，他确实要背锅，为了立威，刚成为主教练，就和助教斯托茨搞得关系僵化。偏偏斯托茨曾经是利拉德的主帅，就算他在位期间30胜13负，也得乖乖把锅背好。现在，里弗斯和哈姆也是绝好的背锅双侠，甚至管理层也隐约间有了背锅的潜力。乔治·卡尔锐评说：“雄鹿就是管理层越界的典型，主教练越来越差，霍勒迪也比利拉德强。”但人们似乎忘了，早在23年8月，他就在纽约记者面前说：“我不会在一支球队待20年，却没能获得另一座总冠军。”同年9月，在雄鹿高管倾巢出动、和开拓者秘密谈判之前，是字母哥公开表示：“对球队是否愿意全力以赴持怀疑态度。”
虽然他矢口否认自己施压管理层寻求交易，还“从来不知道霍勒迪是交易筹码”，但听其言不如观其行，在得到利拉德后，字母哥显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这不是字母哥第一次这么做，上一次和球队续约的时候，他就表演过类似的话术，最终管理层卖掉布莱德索，换来霍勒迪。去年他故技重施，今年还没开赛，他就又来了：“如果我们没能夺得总冠军，我可能会被交易。这是我们的现实，无人例外。如果你不成功，就可能迎来这样的结果。如果你的表现不够出色，就会被淘汰。”想象一下，是雄鹿交易字母哥的可能性大，还是字母哥申请交易的可能性大？从某种角度来说，字母哥很有身居高位的管理者的潜质，万允万当，不如一默。他从不把话说死，也从不直接表达自己的诉求。而是以旁敲侧击的方式给管理层施压，让他们做出梭哈式的举动，以挽留自己这个小城巨星。交易得当，就能冲击更好的成绩，交易失败，责任也不在自己。但总有人记得这些，在非理性的梭哈、对巨星的盲信、牺牲深度和防守的背后，总少不了字母哥的一份功劳。他是一切荣耀的奠基者，也是核心问题的催化者。作为联盟少数还在亏血本的球队，雄鹿很难再维系这么高昂的建队支出，就算学森林狼降本出清，手里也都是大龄筹码。这支球队的洗牌时间，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早到来。雄鹿确乎是死了，提前进入了这一轮建队周期的垃圾时间。在这个时候，球队老大的强横无匹或者攻守失衡，角色球员的10中1或者7中6，总经理的豪赌梭哈或者平庸守成，主教练的精明强干或者碌碌无为，全都无关紧要，最后都在无可避免的下坡油门之中，滑向无可奈何的低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