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上学会经过一个黎村,黎村在七指岭脚下。
一天傍晚,放学归来,发现村口椰树下放着可以折叠的两张小凳子,凳子上坐着一男一女。
中年男儒雅略胖,年轻女子清秀漂亮。
俩人在画画,一些颜料管子躺在他们脚边。
村口很安静,低矮的茅草房顶,蜿蜒路口偶尔出现几个行人。
我看着他俩安静但默契地作画,非常羡慕地想: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一样,背着画夹走四方。
后来,我长大了,离开七指岭很多很多年,像很多很多离开父母的孩子一样,在陌生的城市和人群里挣扎谋生,有过一些梦想,见过一些人一些风景,都被贴上记忆的标签,痛与乐并存,但仍然时不时梦到那条路。
2015年春天,我终于又站在那条小路。
小路已成大路,路两边是商铺,低矮茅房已成高楼,村口一位黎族老妇人在卖槟榔。
我进了村。村里静悄悄的,有一幢挂着黎族织锦牌子的博物馆,大门紧锁,我张望了一会儿,惆怅离开。
然后,在登七指岭的半山上,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画画。
他在画山水。独身一人坐在树林里,孤独又丰富。
我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我给他拍了一张照,又继续登山。
山路陡峭,巨树参天,幽深奇诡,登山不到800米,便已累得不行,半途停止了。
但是,也终于更深地明白一个早就明白的道理:
你可以一直等待某人的出现,但没有人会一直等你。而有的人,你从来不用等待不用执着地付出,就是你的命中注定,会为你翻越千山万水,向你走来。
我曾经对你说过,等你好了,带你回到我童年和少女时代生活的地方,走走那条路。
你说好,你很乐意很向往。
你走后,我又想起这条小路。
其实,每条路有每条路的命运和意义,可是最终都是让人们相逢和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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