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时光也永驻,我的孩童时期

文摘   2024-09-26 22:05   广东  






这也是总结,你我都是历史的创造者,历史总是富含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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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在家中排行第三,他的大哥早年去世膝下无子,我没有见过他的两个兄长。岭南客家聚集地区,多为穷山恶水,土地贫瘠稀缺。我家乡所在的丘陵地区,自然村零零散散分布,祖先在迁移路上选中这些地方,停留下来开枝散叶。家族兴旺,宗祠随之而来,宗祠提供场所、提供方法处理公共事务以及利益分配。

我爷爷还有一个堂弟,在我的意识里,村子里最亲的亲戚就是大祖母一家与小祖父一家。每年农忙、过年时,最期待他们带回的手信,送来的糍粑等好吃的。

我一直没觉得我爷爷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遇到生人时会听到别人喊他校长。大一点的时候翻爷爷的箱子,找到他中学毕业证,学校还是县里现在最好的高中。他在镇里几个小学当过老师,后面晋升村小校长,我不记得他什么时候退休的,记得他在家时,待在书桌研究卦象、风水,另外喜好书法,帮人写对联。尤其记得在他房间玩红白机,坦克、超级玛丽、冒险岛,因为他房间有一台黑白电视,尤其还记得在电视上看澳门回归的新闻,看五星红旗升起。

情感都是朴素的,互相没有直接表达。逢墟日,我坐在二八杆单车前面,我哥在后座,爷孙仨去赶集。到镇上总会停在那家小卖部,吃雪条雪糕,喝玻璃瓶装汽水。有的时日他把雪糕买回家,给我俩解馋,家里伙食相对来说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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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房屋划分几种类型,用于烧水做饭、吃饭及附带洗漱的灶下;睡觉用的房间;堆放杂物柴火的柴寮;牲畜棚屋。一般人家攒好多年才能盖一间房,所以自家房屋东一间西一间,大户人家是大院。屋下是家的意思,所以转屋下也是一个模糊的区域概念,一般指回到灶下。

在灶下吃完晚饭后,奶奶带着我们穿过一片土坯房,可充电的铅酸电池手电过于笨重,提着费劲,用一号电池的铝制手电筒最好玩。一会照亮脚下由红色砂岩砌成的小巷道,石块并不平整,坑洼处填充泥土,日久天长来来往往,这些泥土变得漆黑。一会橘黄光柱劈向对面房屋,木门木窗变了样,在灯光聚焦下有了神秘感。我时不时被排水沟内的蛙类、蟋蟀吸引,光柱投射下,小白点飞来飞去,抓不完也赶不走。若是满月遇上好天气,原本幽黑的村子褪去了神秘,也褪去了白天的繁杂,在夏日,憔悴的草木此刻缓了过来,房前屋后闪烁着绿色荧光,我忍着过敏也要去扑萤火虫。

和奶奶回到房间,土坯房有两层,爷爷和我哥在楼上,木质楼梯附在外墙并不安全。打开楼下的房门,锁头锁在锁环,进门后,关上门并推动门闩。靠近门口位置堆着番薯和芋头,床在靠里的窗边,床边放置圆桌,桌子卸下一小块以便紧靠墙壁,床尾放置两个木箱,房顶中央垂着电线亮着一盏暗黄的灯泡,整个房屋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以前很熟悉房间的味道,能辨别出来,而现在只会感觉,都是一股霉菌味道。

我忘记了与爷爷的对话。我的奶奶,她读过小学,早年间应该是干过公务,基本读写没有问题,会说普通话,革命歌曲现在也还能唱出几首,哪怕她现在飞快地遗忘事情。她善于交际,是村子的土郎中,识得草药,会针灸,常有人家请她看诊。我喜欢翻她那本厚厚的药典,书中记载的各种药草很是新奇,更吸引人的是插画,跟我在屋下外看到的草木竟然一致。现在看来,这些简单勾勒的黑白插图实在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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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适龄儿童,几个一伙,整天在村里一路游荡,兴致一个接着一个,这样度过日子。我们在土路上捡到一块薄荷糖,都乐呵呵地在地上用石头砸开,一人分一块,可以说糖在那个年代是营养补品。


我们有一把小刀就能做出各种玩具,弹珠这类有竞技特性的游戏最常见。来到祠堂内厅,光线虽不好,但是遮荫避雨。祠堂以红色砂岩的大石板砌地基,并高出地面好一段,其上用青砖砌墙。推开双扇实木大门,内厅以泥土铺地,乌黑的地面积淀着每年落下的层土,几根顶梁柱矗立于青石之上,柱上及侧门写着标语,记载着红色革命,抬头能看到大量木梁,以及匠人刻下的雕花。


地面上也不知是谁挖的几个窝,我们趴在那里玩弹珠,至于弹珠哪里来的,小卖部售卖的零食往往与玩具搭配,小包装袋混装着话梅、弹珠。


祠堂院外有棵几百年的古榕树,树冠遮住大半个院子,每到榕果成熟时,乌黑果实落得满地都是,这果甜好吃。榕树旁有两棵朴树,当青色的朴树果挂满枝头时,小屁孩便玩起了吡叭筒,以朴树果为子弹,被它打中可疼了。朴树果实熟透为红褐色,很少见。


要是听到一声声叮叮响,准是挑担小贩进村了。于是一群小屁孩四处搜寻废品,事实上那时村里都没有垃圾堆,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几乎没有工业垃圾产生。


早期小贩交换的是麦芽糖,后来有零食(指商品,非自制),有的小贩骑着单车进村,单车上有冷品,我换到一根冰条就心满意足,更别说糯米冰棒。物质稀缺给它赋予了额外的价值,它本身很普通,在物质极大丰富时期,人们自然有崇高追求,这不是现在的人性所能理解。

固定时日也有挑担的豆腐小贩进村,小贩优先要黄豆交换,没有就记账。若是修补匠来到村子里,那状况,大家伙们都拿着家中破损物件,来到大门口,大门口就是祠堂的大门口,每个人家的房屋都是单扇门,大户人家院子的门也只叫院门。塑料的、陶瓷的、铁的、铝的、木质的,匠人都能修。


小孩围着匠人,盯着他那盏像茶壶一样的灯。细长的壶嘴冒着火焰,匠人从进气口吹动,火焰猛地喷向一块塑料片,接着迅速将软化的长条塑料贴在水瓢那提前打磨好的裂缝处。塑料制品都如此修复,物件主人拿回东西,想着又能用段时日。

而剃头匠服务整个镇里,年底收钱,与各村子约定剪发日期。剃头匠一般上午进村到祠堂,村民相互通知打着水带着毛巾去祠堂。祠堂内厅左右靠墙放置长椅,说是椅子,其实是一根很长的硬木头,削平一面,两端安上脚,大人坐在椅子上闲聊。每家轮流请剃头匠吃午餐,农家都是各类素菜,也就过节过年才见荤腥,好在大伙都嗜辣,口味也偏重,给这寡淡日子增添了不少滋味。



偶尔我也随大人去捡柴火、放牛。当一个人离开一直以来的环境,去接触新的事物时,总是充满好奇、心怀胆怯,想去触摸又害怕未知,于是给它附上神秘感。


漫山的松树,裸露的红色砂岩石壁,甘甜的马捻子,酸涩的各色小野果,地上的菌菇,特别是那用脚一踢就散发黄色孢子的“烟雾弹”,等等这些东西看不过来。松树是优良的树木,松明子引火,地上的松针、树上的枯枝都是极佳的柴火,松果易收集且耐烧。


一开始所有事物都吸引我,我惶恐着想吃进一切,但很快我就只专注在某几个东西上,神秘感迅速褪去,心想着它大致是这样了。


若是我代入以前的那种心境,好,现在我在公交车上。看,他们拿着散发着亮光的小方块,嘴角上扬,耳朵带着不同颜色的东西,有的人眼睛上的是什么。另外,这车每次停下来不知道是谁在说话,还有路边的树木花草好奇怪,没见过这样生长的。还有那些花木,种下去没几个月,又全部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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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灶下的事情简单一些,每户人家灶下门前都有一口压水井,渴了都是直饮井水,当然冬天例外,种种不卫生的行为直接影响那时村民的身体健康。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柜子,后来放置了一台电视。房子分前后两部分,中间开哑口,前厅放餐桌,后方相当于厨房,烧水做饭煮猪食,头顶还有隔层,放置不常用的物件。


这种土坯房不会特意去打扫,以灰尘居多。工业品用剩报废后积攒下来,或许哪天它有了用武之地,或者换几个零钱。


家中电视、电话安装较早,有线信号电视台多,九几年我国从美日欧引入众多动画片,这些译制动画只能说是丰富口味,能有深远影响的还是国产动画,比如西游记动画片。


那就再听一遍动画片西游记的片尾曲《一个师傅仨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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