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离别在深秋,心里就像飘下了一整座山的落叶,一枝一叶总关情。
母亲的猝然长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的闪电撕裂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以后的岁月再也没有了母亲唠叨的疼爱。
原以为会泪如雨下的抚棺恸哭,等到真正送别的时候,只是内心涌起难以名状的酸楚而低声啜泣,悲伤的痛苦并未涌出夺眶而出的泪水。
经历很多繁文缛节的流程、数不清的仪式和诸多的禁忌之后,母亲终于入土为安。
梁晓声《人世间》中说:“失去亲人最难过的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他的每一刻”。我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独处的时刻,思念总是在不经意间涌起。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义不容辞地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她总是一年四季起早贪黑地忙碌着,下河挑水、割草放羊、烧火做饭、养鸡喂羊、耕种土地……她用好像永远也使不完的苦力抚养着我们一天天长大。
小时候,母亲常说“一等人用眼教,二等人用嘴教。三等人用棍子教”,这句话深刻地铭记在我的脑海里并一直践行着,以至于我和姐姐从小都是被夸着懂事长大的,那些懂事也是母亲教会我做人的一部分。
母亲看我读书用功,便不遗余力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书盼我长大,她希望我通过求学之路跳出“农门”,我的求学之路持续了19年之久。读初中时,学校离家五公里之远,需要住校。母亲每周末便要推着独轮车走很远的路将小麦磨成“糊子”再回家费时半天之久烙成一摞摞煎饼,以便带回学校作干粮。
母亲十分节俭,很少给自己添置新衣服,总是精打细算地花每一分钱。但是每年过年,她总是给我们买好吃的和新衣服,总是把她所拥有的最好的留给我们。晚上,母亲会在油灯或者电灯下为我们缝补衣服或者纳鞋底做新鞋,她总说“晚上时间长最出活”……
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母亲总会给我们炸丸子和小酥肉吃。母亲总是叮嘱“过年炸东西不能说话”,于是就和小伙伴在外面疯玩或者在房间里看电视,不一会儿就能吃到外焦里嫩、热气腾腾的丸子,吃丸子的时候我便觉得这就是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以至于我能一口气吃一两碗而不用吃其他食物。
后来,我结婚生子,母亲也跟着我到了城里给我看孩子。母亲像照顾小时候的我们一样,前后八年的时间里挑起了照看孙女和孙子的重担,直到孙子、孙女分别就读小学和幼儿园。
66岁,正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可母亲却成了疾病缠身的老人,并在67岁的年纪撒手人寰。
母亲的一生,为别人想的总是要多于自己。记忆多了就会伤心,回忆起来总感觉痛,子欲养而亲不待更是无法挽回的痛。
母亲信奉基督教,相信天堂的存在,唯愿母亲去了那个称为“天堂”的地方,那里没有疾病和痛苦,不用再操心劳苦。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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