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1991 年苏联解体到二十多年后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国际社会对俄罗斯军队的关注从冷战期间的巅峰明显减弱。然而，俄罗斯军队在努力适应当代战争的感知变化时，几乎没有一成不变，并发生了重大变化。

虽然 20 世纪末和 21 世纪初数字通信技术的快速发展无疑被视为俄罗斯国防界的关键威胁，但它们也提供了一种从几乎无限距离破坏对手的新手段。根据许多俄罗斯分析家和观察家的说法，未来的冲突取决于对“信息资源”的控制，这涉及从干扰敌方战场通信到利用大众媒体使民众反对其领导层的方方面面。因此，西方在 2014 年措手不及，当时俄罗斯的军事和安全部门开始使用广泛的计算机网络操作、电子战和数字影响平台来帮助促进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的动态活动，同时扰乱乌克兰新政府及其国际合作伙伴。

从那时起，一连串的网络攻击（其中许多被归咎于俄罗斯军事情报部门）以及在俄罗斯周边和国外采取的看似新颖的军事行动方法，重新激发了俄罗斯军事事务的研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分析人员，他们负责破译俄罗斯的动机和方法。本文旨在追溯与计算机网络操作（如网络攻击和间谍活动）的技术方面相关的俄罗斯军事思想，从其后苏联早期的起源到当前的活动。该研究将利用开源数据，研究俄罗斯军队的网络能力、重大行动背后的力量和手段，以及相关战略和理论的演变。

在整篇论文中，信息对抗一词定义了这些能力，并概念化了它们在现代冲突中的地位。关于术语的简短部分将描述围绕俄罗斯网络行动定义的辩论，解释为什么“信息对抗”一词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最后，本文总结了有关俄罗斯军队网络行动方法的潜在未来情景。本文传授的最重要的教训可能是需要持续研究俄罗斯的军队及其处理现代冲突的方法，特别是它在国家间和谐与公开冲突之间的行动——目前定义莫斯科与西方之间关系的不稳定和平。

信息和信息技术渗透到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 — 在和平时期、在战略竞争时期和战争时期。自 2000 年代初以来，用于快速共享、处理和分析数据的先进信息技术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性质产生了重大影响。对俄罗斯军事科学文献的考察揭示了信息对抗概念在俄罗斯军事战略中的核心地位。

信息对抗，或 informationnoe protivoborstvo （IPb），是后冷战时代俄罗斯战略思维的一个独特元素。俄罗斯认为自己一直处于与西方的信息对抗状态，因为它试图扩大自己的主导地位并防止其对手获得影响力。

在本报告中，作者研究了信息对抗的流行定义和类型，并讨论了从 18 世纪俄罗斯帝国到弗拉基米尔·普京时代俄罗斯（和苏联）影响力行动和心理战的历史演变。作为俄罗斯战略的一个基本要素，信息对抗正在从主要为补充传统的战争手段而进行，演变为在和平时期持续进行，以塑造作战环境，使其在未来的冲突中具有可塑性。

作者还分析了乌克兰的经验，乌克兰一直是俄罗斯近年来最全面的 IPb 和混合战争活动之一。乌克兰提供了一个窗口，了解 IPb 的当今角色以及俄罗斯在信息领域的活动和意图。

俄罗斯军事科学文献中对信息对抗进行了详细的讨论，但专家们对于如何定义该术语存在分歧

• 相关（但不同）的术语和概念是信息影响和信息战。

• 俄罗斯军事科学文献经常将信息武器的战略影响等同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战略影响。

• 俄罗斯军事专家呼吁制定一致、统一的信息对抗定义。

国家和非国家行为者可以使用一系列工具进行信息对抗

• 信息-心理对抗包括影响敌方人口和军队的努力。

• 信息技术对抗涉及对信息网络的物理操纵或破坏。

• 执行信息对抗的国家行为者包括军队和安全部门。非国家行为体也支持信息对抗。

信息对抗在俄罗斯（和苏联）军事思想中有着深厚的根基

• 拿破仑战争塑造了后来俄罗斯军事对心理行动的思考。

• 通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革命，然后是冷战，宣传和心理行动的使用在质量和有效性上都有所提高。

• 在后冷战时代，俄罗斯认为它在信息领域落后于西方。海湾战争深刻塑造了俄罗斯对 IPb 的看法，俄罗斯军事专家还从科索沃冲突以及 21 世纪初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中吸取了教训。

• 曾经在战斗中起辅助作用的信息战役现在正在演变成为现代混合战争的核心。

建议

• 美国情报界应研究俄罗斯军事科学文献，以更好地了解俄罗斯在信息领域的活动和意图，并深入了解信息在俄罗斯军事战略中的作用以及俄罗斯如何看待美国的信息行动。

• 美国军队情报部门还应审查公开可用的、开源和非机密的俄语报告。

• 美国军方应该更密切地监控俄罗斯关于歪曲历史事实的言论，尤其是在东欧，将其作为信息对抗的新兴工具。

• 由于乌克兰被认为是俄罗斯颠覆活动的试验场，因此乌克兰充满活力和多产的学术界应该参与进来。美国将受益于开放其分析视野，将乌克兰和其他国家的学术文献纳入其中，这些文献可以作为俄罗斯努力的试金石。

• 有必要进一步研究混合战争中的信息对抗——即它如何被用作软实力的工具，以及国际治理机制如何在未来监管信息对抗。

在本卷中，2002 年至 2020 年间发表的几篇翻译文章的作者对俄罗斯和乌克兰关于信息对抗概念的军事科学思维的演变提供了见解。作者详细介绍了过去二十年信息技术和信息武器的快速发展对俄罗斯和乌克兰军事科学文献的影响。

本卷中的文章深入探讨了信息对抗的不同定义和子类型、其历史演变和应用、进行信息对抗时使用的技术工具，以及信息对抗和信息战之间相互关联但不同的概念之间的关系。

俄罗斯对 AI 感兴趣的驱动因素

尽管俄罗斯的侵略战争消耗了人们的注意力，但有许多激励因素推动俄罗斯政治和军事领导层继续关注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被视为潜在快速军事现代化的来源，也是敌人可以利用的新漏洞的来源。

当俄罗斯当局在 2008 年启动一项大规模的军事改革计划时，他们表示担心以传统方式在军事上赶上西方太耗时。相反，EDT 似乎提供了一种潜在的快速、非线性途径来缩小（如果不是缩小）能力差距。此逻辑仍然适用。此外，鉴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大量人员和物资损失导致常规力量的不对称性日益严重，这一推理在今天似乎更加适用。

俄罗斯当局认为，自主和人工智能武器系统的扩散以及人机学习、网络和人工智能之间的融合等趋势，再加上新颖的作战概念和部队结构，将改变未来战争的轨迹和特征以及人类参与其中。因此，这些事态发展似乎有可能破坏国际安全的基本支柱，如威慑、军备控制和战略平衡。因此，在尖端军事技术的竞争中得败似乎对权力分配和俄罗斯在国际体系中的影响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事实上，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总统一直用存在主义的术语来谈论技术发展：要么成功，要么被消灭。2023 年，他将人工智能的发展比作核弹的发明——这一事件从根本上改变了历史进程。

俄罗斯的国防创新方法基于传统的自上而下、国家驱动的模式，尽管进行了重要的修改。其目标是通过促进军民合作来利用民用部门取得的进展。通过这种方式，俄罗斯旨在最大限度地让国家获得人才、资源和思想，从而缩短从创意产生到全面实施之间的时间。这种方法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美国的军民合作，以及中国的军民融合模式，将科技园区与大型军事大学的校园连接起来。

国防研发基础设施由俄罗斯国防部创新发展总局（GUIR）集中协调。为了进一步加强国防部作为人工智能实施引擎的作用，国防部于 2021 年成立了一个专门的人工智能部门。GUIR 的职责是组织、协调和支持创新计划。俄罗斯的国防研发基础设施由数百个研究机构、设计局和测试中心组成，这些研究所为武装部队和国防工业的需求进行应用研究。此外，俄罗斯还在领先的学术机构建立了许多人工智能中心和实验室，例如莫斯科物理与技术学院的神经网络和深度学习实验室;高等经济学院;俄罗斯科学院 Ivannikov 系统编程研究所;斯科尔科沃科学技术研究所;以及圣彼得堡信息技术、机械和光学大学的国家认知技术中心。

这个生态系统辅以所谓的“激进创新中心”、“科技园”或“科技城”，作为思想和军民两用技术的产生者。高级研究基金会 （Fond perspektivnykh issledovanii） 成立于 2012 年，专注于开发新的和可能具有颠覆性的两用技术，例如无人驾驶车辆（Marker 无人地面车辆和 Udar 无人坦克）;自主系统和自动化决策;超导体 （Liman）;多金属产品的添加剂技术 （Matritsa）;自主深潜潜水器 （Vityaz-D）;以及用于提高个人伪装和保护的超薄材料 （Tavolga）。

随后，俄罗斯在 2018 年建立了 Era Technopolis，明确寻求与军工综合体和民用部门合作为俄罗斯武装部队开发技术。目前，有 100 多个实体参与与 Era 的合作，包括 Kalashnikov、Sukhoi 和 Sozvezdie 等顶级武器制造商，以及数十所民用大学和研究机构，包括 Kurchatov 研究所——该研究所拥有最大的跨学科实验室，在 Era 中获得了特殊作用，为其管理做出了贡献。该结构辅以军事科学单位 （nauchnye roty），该单位于 2013 年首次在俄罗斯军事研究和高等教育机构的基础上创建。截至 2023 年，有 8 个部门作为其专业领域的一部分作为 Era 的一部分运营。这些部队由应征入伍者组成，希望这些部队也可以提供征兵场地，使其能够留住武装部队和国防工业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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