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书 | 孙门贵 少年立志出乡关,老来古稀归田园

民生   三农   2024-08-27 22:47   安徽  


作为一种建立在个体回忆基础上的文化记忆,口述史以口述者的亲身经历为视角,不仅能够透过个体叙事来呈现其生命历程,亦可超越个体叙事视域,在不同口述者对特定时空记忆的相互交汇与印证中,形成关于共同体的集体记忆,为共同体之维系建构更为深层的意义纽带。马郢“寻宝计划”的开展目的之一,正旨在通过口述史的形式,对马郢村落共同体建设中“大大小小”人物的生命历程进行追溯,在其个体叙事中再现马郢村落共同体建设的历史及其变迁,不断铸牢马郢村落共同体繁荣与兴盛的“根”与“魂”。    ——寻宝计划


口述者:孙门贵,1950年生,悲惨的身世,困顿的生活,并没有压倒他。在军营里,他凭借自己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品质,获得了新生的希望。退伍返乡后,他凭借自己的善良朴实遇见了善良的女孩儿,收获了举案齐眉的爱情。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更好的生活。


1950年,孙门贵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他从小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在他出生三天后,母亲便离开了人世。他母亲过世后,他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一个鳏夫实在照顾不好小孩子,再加上家境贫困,无力抚养他长大,在他三个月的时候便把他过继给了邻村的叔叔。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口粮吃紧,多一张嘴就少一口粮,养父母为了养活他,实在没有办法,便狠狠心、咬咬牙,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过继给了别人,全力抚养他长大。

图为 古稀之年的孙门贵

孙门贵小时候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用弹弓打鸟,去瓜田偷瓜,跟别人打架,这些都是他常干的事儿。转眼到了他该上小学的年龄,养父母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大半给他交上了学费,满怀期待地把8岁的他送进了村里的小学读一年级。本以为他能体谅父母的不易而发奋学习,谁曾想他依旧玩心很重,只知道在学校里头有太多的小伙伴,可以跟他们肆无忌惮地玩耍。然而这样快乐的时光也没过多久,因种种原因,孙门贵的求学之路在短短的三个月后就戛然而止了。辍学在家的他,只能帮着父母洗衣扫地做饭刷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

12岁那年,他开始跟着父母在生产队里劳动,别看他年龄小,播种、除草、收割,他都干得有模有样,一天足足能挣六个公分,要知道,一个成年人一天也才挣十个工分。生产队的工作磨练了他的意志,特别是培养了他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勤劳俭朴的生活作风。

图为 孙门启收藏的与战友的合影

悲惨的身世使他失望,困顿的生活让他绝望,当兵的机会又给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对孙门贵来说,1968年是令他终身难忘的改变他命运一年。那年他18岁,村里征兵,他的继母带他去大队报名,被告知时间截止了,灰心丧气的孙门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懊悔了一个晚上。谁知道第二天上午村长接到征兵补录的消息,孙门贵这才拿到一张改变命运的船票,光荣地登上了南海军舰。在那里,他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和教育,学会了很多军事技能和战斗策略。他的战友们都对他非常尊敬和信任,因为他是一个不怕吃苦、骁勇善战、敢于担当的战士。他在连队表现优异,多次获得连队嘉奖,三个月就获得了入团资格。

图为 孙门贵和陪伴他风雨几十年的妻子

爱国战士也有儿女情长,在部队服役5年后,孙门贵退伍返乡。他和同村的战友看上了同一个漂亮的姑娘,两人都给那姑娘写信,他战友每天都写洋洋洒洒几百字,而孙门贵三天两头写一封信,寥寥数语,不善表达。他们俩的情书可给这姑娘徒增了烦恼,同学朋友的打趣弄得她甚是尴尬。没过多久,孙门贵战友去她家提亲,谈起孙门贵,他讥笑到孙门贵依旧是个小兵,而他却是排长,并提出要带她去合肥买衣服结婚。这姑娘一口回绝,说道:“小兵又如何,小兵就娶不到老婆了?门贵从小缺少亲生母亲的疼爱,我如果拒绝了他也将是对他的一种打击,他坚强勇敢,善良朴实,我看他哪一点也不输于你。”英雄儿女终得良偶佳缘,孙门贵娶到了一位爱他心疼他的好妻子,结婚五十年来陪他经历风雨,为他开枝散叶。

在这几十年间,孙门贵夫妇生活的村庄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环境美、设施全、村风正、民心齐,记忆里的村庄越变越好。道路两旁,鲜花盛开,农家小院,洁净优美,绿色村庄,田园如歌。忙忙碌碌大半辈子的孙门贵夫妇苦尽甘来,如今在这里安享晚年,心中充满了获得感和幸福感。


口述者|孙门贵
访谈/整理|谷雨
摄影|王子健
访谈时间|2023年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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