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作家||【像鸟儿飞向天空】■沈兴梅

文摘   文化   2024-12-11 11:13   山东  


作者简介

沈兴梅,安徽省网络作协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会员,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齐鲁文学社签约作家,濉溪县陈集中心学校教师,散文《伴着美味阅书香》2024年荣登“聚焦火热生活 书写时代新篇”中国作家网驻站内刊优秀作品联展榜。散文《春在溪头荠菜花》《母爱如棉》《遇雪,愈从容》《火棘果陨落了》等作品发表在中国作家网。

像鸟儿飞向天空
 
昨晚气温骤降,风暴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宿舍简陋的玻璃窗好像都要被撕扯碎了。这天气真是比翻书还快,说翻脸就翻脸,外面天阴沉沉的,隐隐还能听见凛冽的风声,我又拾起前几天穿的厚厚的羽绒服。
手插进口袋的一瞬间,触摸到一个硬邦邦的方形东西,我很诧异,平时口袋里不放东西的,掏出一看,百般滋味涌荡在心头。
这是写给儿子的一封信。工整隽秀的正楷字,一笔一画地镌刻在A4纸上。那日的情形依旧清晰地烙在记忆深处。
手机振动提醒,是儿子发来的语音,我正在办公室,于是点开“转文字”,“妈妈,我累死了,我不想上了!”醒目的汉字刺得我心痛。
心猛地一沉,仿佛高空失重般难受,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便佯装轻松走到外面,点开语音。同样的内容,一字没差,语速短急,衰竭的气力,蓄着委屈,疲惫,气馁与暴躁。如一块大石扑通一声掉进深潭。
这是孩子高三复读以来第一次说不想上了。去年他也说过。每一次,作为母亲的我都是揪着心,焦灼不安,紧张又无奈。
不一会儿,班主任短息发来,“孩子每天都比较困,老是上课睡觉,家长多关注,让孩子晚上尽早睡觉,监管一下,别是玩电子产品啥的。”
心痛得愈发厉害,卑微地回着“好的,好的,谢谢老师的关心与提醒。”
我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目光不经意间投向晦暗的天空,几只鸟雀奋力飞向高空,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底的空落感愈发强烈。
隐隐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沉住气,莫慌张。换个角度思考,这不一定是坏事。孩子可能是真累了,他只是在宣泄情绪,并非真不想上学了。再说,他愿意主动地找妈妈分享当下的情绪,多好啊!说明他信任你啊。
是啊!我汗涔涔的拳头也舒展开了,提着的心也不跳得那么厉害了。我放慢脚步,又坐回的办公桌前,但也不急着回信息。
猜测着,他定以为妈妈在忙,还没来得及看信息。便会先自我调节一下情绪,是的,他需要自我成长,成长是痛苦的。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就是彼此纠缠折磨的一生。爱并痛苦着。

和孩子一样,我第一次说不想上学也是高三毕业后,但我没有选择复读,毅然决然地认了命。
那年我考上的是景德镇高等师范学院旅游外语系,是我想上的学校。但因信息误差,以为被类似城市管理的专业录取,便没了兴致。连录取通知书都没有返校拿回。后来想想还是有些遗憾的。
那是一个夏日落霞的傍晚,父亲斜依在院里的椅子上,蜷缩着,褶皱着岁月的沧桑,像一具枯朽的木头,可能那个姿势于他比较舒适,瘦削苍白的脸,没有生气。那年孟夏,我高中毕业,父亲查出了胃癌晚期,瞬间如大厦崩塌,人便倒下去了。
“去复读吧!”父亲沉思良久,还是问了我这个话题。
“不读了……”眼睛瞬间蓄满了热滚滚的泉水,哽咽着,调整好气息,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学不会,太难了,就不上了吧。”我终于狠下心来。
难,确实难,说不上可心底里还是有不甘的。当时班级里,没有考上本科的同学都选择了复读。包括我同村的好朋友艳也去复读了。可是,想想父亲,想想腰椎间盘突出,驼着背在厨房的烟熏火燎中忙碌的母亲,我最终放弃了读书的希望。
“今天村广播里通知,好像要招老师,你去,去看看吧。”父亲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里透着疼惜与希望。落霞的光晕盈在他的身体上,温柔安宁。
再后来,我成了一位村小的民师。
那时,父亲的声音总是在我耳边回荡,“咱农村的孩子,要想有出息,只有读书这条路。”因此,工作后我也没放下书本,读各种书,参加各类考试,不断提高自己的素养,再后来我考上了教师编制。虽然我现在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只有自己知道,其中滋味。我走了一条崎岖的沟壑纵横的弯路,它遍布着荆棘与心酸。
父亲就像一只即将圆寂的老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吃力地衔来虫子,喂养它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鸟。并狠心地把雏鸟从高耸的断崖上推出巢穴,它要看着雏鸟展翅飞翔。
父亲的爱,成为我成长道路上的助推器。那个晚霞绯红的傍晚,古朴的小院,一对父女,构成一幅写意中国画烙印在心底里。
眼下,儿子的读书路也遇到了坎坷,我为他担忧,也希望他能自我觉醒,自我成长。能够从从容容地面对困难,突破重围。

我在80公里外的乡村中学教书,每周只能回县城一次。那日是周末,我忙好学校的工作,一路直奔城里的家。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阳光无法穿透这层厚厚的云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一路上车来车往,人颠簸在灰暗里。没有因星期而轻松,也没有太多的焦虑,就是秉着一股子气,手握方向盘,高度集中注意力,就是要回家,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中午赶到家里,公公已经吃了饭,躺在沙发上休息。
“爸,你还好吗?”我上前跟他打招呼。只见他头发都剃了去,脸色惨白,像剃度的僧人,猛地咯噔一下,心里染上一层冰霜。
公公本是接城里替我们看孩子上学的,谁知来了一周后便查出了淋巴癌晚期。前前后后带他检查住院也两个多月了,如今是第二次化疗后,在家疗养。我们都上班,白日里,他一个人守着家,与病痛一起等待着他的孙儿深夜归来。
“就是不想吃饭,还有总是掉头发,我把它剃了。”公公坐起身来,不自觉地挠起头。
“那咱少吃多餐”我一边安慰着,一边把手中的行李放下。
放眼扫视了一下家里,确定是凌乱不堪,对就是这样,我早就猜到的。每周回来都是如此。抱怨?曾经抱怨过。如今也释怀了。
公公病着,我不能要求他干家务活。儿子很晚才回家天未亮就返校了,也没功夫。丈夫在外奔波也是很少回家。
我把餐桌下、茶几旁的食物残渣等都先扫去,然后用拖把一遍遍地拖地,卧室,客厅,厨房,阳台,卫生间。
我埋着头,一句不语,全程听着帆书《经营幸福的家》。“家庭给我们带来了人生全部的美好,同时也是绝大部分难过和委屈的来源……当父母关心孩子的感受、愿望和需求时,孩子自然会感到安全。”
我尝试着走进文字中去,逃离屏蔽凌乱的现实。然而又在现实与想象中不自觉地来回穿梭。
餐桌上杯盘狼藉,厨房水池里发霉的剩饭残渣,沙发上错乱的衣物,洗衣机上换洗的衣服,阳台晒了一周的衣服,高低起伏,随风飘零,卫生间乌黑的脚印,洗脸池蒙着厚厚一层灰,还粘着根根短发,卧室里更糟糕……
我克制着情绪,感觉日子糟糕透了,又不停地自我安慰。
公公病着,我不能要求他干家务活。儿子很晚才回家天未亮就返校了,也没功夫。丈夫在外奔波也是很少回家。反正我也只待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又该回学校了,随它去吧!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对不起老人和孩子。没能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给予陪伴。
干完家务活已经下午3点了。此刻,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窗台上,温暖而明媚,心情也因这午后柔美的冬阳,因这打扫后干净整洁的家,而敞亮,澄澈,让人忘却了寒意,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份片刻的宁静和温暖。
匆匆吃个包子,便向母亲家去了(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这周要先带母亲理发,晚上再给她洗澡(母亲半身不遂,十年来都是以轮椅为伴,每周给她洗澡是这些年雷打不动的事)。
我推着她走在小区里,她欢喜地跟熟人打招呼。都是她曾经的老姐妹们。“你好啊!”“好!闺女带我剪头发去。”她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堆满了皱纹。
理好发,把她送回家,我便急忙赶回去给公公烧饭,他不会做饭,一周在家都是买着吃,他已经把附近几个小区周围,大大小小的饭店吃个遍了。
然后,又是折返母亲家,给她洗澡。简单和哥嫂聊聊工作和家庭中的事。等我陀螺般地折腾完这一切,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临近大雪的夜晚已经很冷清了,走在夜色里,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把棉衣裹得更紧实些。小区的冬夜,是冷寂的,天空被漆黑的幕布遮蔽,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路灯和远处高楼的霓虹闪耀光辉。小区的商铺都开始收摊了,人们赶着脚步消失在黑夜里。
回到家,公公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我终于忙完了一切,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是属于儿子的,是该静下来思考儿子的事了。十一点他该放学到家了。
四十岁的女人总是被家务事捆绑着,像孙悟空背着几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但我们又没有七十二般变化,我们只是凡夫俗子,就看各自造化,如何卸下这千吨重荷。

我坐在紧挨门口的餐桌旁,取出纸笔。我怕待会见到儿子,会激动得语无伦次,乱了阵脚。我应当把自己潦草的思绪理一理,到时泰然自若地摆事实讲道理,让儿子认识读书的重要性,从而放弃弃学的念头。
于是我便正襟危坐,一撇一捺记录着心惊胆颤的不安与惶恐。
“亲爱的儿子:
你好!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呢!激动不已,不知从何下笔。你说你不想上了,累死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在宣泄压力,是释放情绪,对吗?你不是真要这么做,你知道路还得走下去。
妈妈很欣慰你对我的信任,我很愿意与你沟通,做你最佳倾听者,现在还是未来都如此。我也上过高中,我知道高中生活的艰辛,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无论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中。但是,妈妈想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先苦一苦,累一累,未来的几十年你会轻松一些。就像曾经妈妈的经验,这个你是知道的。反之,现在轻松了,你自我放弃了学习的机会,我们也放任不管你,让你随波逐流,沉溺于当下的安逸状态,那未来你可要认命!没饭吃,没工作,你得为当初的选择买单。当然,我们不希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吗?
退一万步想,放弃了你甘心吗?就半年不到了,再熬一熬,给自己未来的人生更多机会。是选择擦皮鞋还是选择穿皮鞋这个故事是我的爸爸你未曾谋面的外公,讲的给我听的了,其实象征意义是不变的,如今选择权交在你自己的手中。
抖音视频、微信QQ 朋友、小说,这些与你未来的前程相比是可以暂且放一放的,可学习一旦放下就没机会了,这半年很关键。现在的社会,对于你们这些青年,机会很少,读书算是打破阶级固化的唯一途径,对于咱们这样的家庭更是如此。”
虽然还是凌乱的,但毕竟我的认知有限,想着在我紧张时,可以瞟一眼,又可以义正言辞的说教,来体现做妈妈的沉稳大气,眼界开阔。便又自信起来,继续深思着。
“孩子如果你现在很迷茫,可停一停,思考一下……”
“噔噔噔……噔噔噔……”不好,他回来了,我还没写完,慌忙把纸叠放着塞进口袋里。不想让孩子看到我对他过度的关注,我要表现得轻松些,再轻松些,他的压力够大了。
门开了。“放学啦!冷不冷?”我主动问候。
“不冷。”他激动地回答,把拖鞋换了。“妈妈!你都不知道,这一周学校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像个童真的孩子向我撒娇地说,每句话的结尾声音都延长并上扬,以突出故事的新鲜,惊奇,精彩。我倍感亲昵,先前的雾霾便悄然散去。
“哦,是吗?”我去厨房给他端热好的饭菜,他紧跟着我走着讲着学校的故事,我窃笑他的痴,像个跟屁虫,激动时还拉着我的胳膊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某某女生上课看小说被老师发现,自己退学不上了,谁都挽留不住她,她不止一次这样了,家庭情况也不好,跟着奶奶生活,还不好好上学。”他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失落,激动地表述着。
“是吗,可惜了。”我坐在餐桌的对面,目光凝视着他,流露出惋惜之情。我能想象到一个女生上了大学和不上大学未来的命运一定是天壤之别的,虽然仅仅是猜测,就令人心痛。
“有个男生的家长,他居然找老师闹事,在办公室指责老师的不是……我挺替班主任抱不平的。”说到兴奋时他停下碗筷,义愤填膺地指责那个家长。“怎么能这样啊!”我也很心疼老师,我也是老师,能感受到当时班主任的处境。
“那个男生去年一个月就被老师收了四次手机,都是他自己买的二手货。他上课看电子小说、听歌。”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唉!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都复习了,还这个样。真没意思!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我很欣慰孩子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他真得是长大了。想着如此,他便不会这样做,我便放了心。
我们俩像相声演员,他是逗哏,我是捧哏,越说越起劲。
“你最近怎么样?”话题终于被我拉了回来。今晚我最想了解决的是他的困惑。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却反问道:“班主任找你了吗?”我笑笑不语。“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妈妈没事,我很真诚地找老师道歉了,承认了我上课睡觉的错误,也保证不会再犯了。”他豪情壮志,“妈妈,你可知道,我请老师让我回家反省三天,再回校上课,老师不允许,他不允许啊!”他大笑着告诉我。
“你又想回家玩?”我问他。
“不,回家睡觉。我就睡觉,把觉补回来。”他坚定地说。可我才不信呢。
“老师说,你成绩好,我才不让你走呢。”他模仿着老师的口吻。
“你看,老师对你多好啊!”我感激地说。
“我也觉得老师很偏爱我的。”他若有所思地。
“你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
“我知道的。”
“抖音视频、微信QQ 朋友、小说,这些可以暂且放一放的。这半年很关键。”我终于把我的草稿用上了。
“我懂的,唉!妈妈,我们所处的时代,还没有你们那时好呢?”孩子感慨着。
“怎么说?”我故装诧异,想听听他的高见。
“唉!妈妈,你看,你们所处的八九十年代是国家快速发展的时代,给人的机遇很多。就像你,虽然没有上大学,但你通过自学考试,等各种方式的学习,你能考取编制,有份安定的工作。大舅去南方下海经商也混得不错。村里的虎子虽只有初中学历,却能带着一个施工队,有自己的装修公司,大学生们都在为他打工。而现在二三十年代,阶层固化,我们只有读书这一个出路。”我为儿子能看清现实而欣慰,也为他的不幸而感伤。
“是啊!所以接下来,你试着慢慢缩短看电子产品的时间,直到不看。可以吗?”“下周又该联考了吧!”
“嗯,好的。”“妈妈,我们班同学都夸你好呢!”
“为什么?”
“就是你很尊重我,愿意与我平等相处。”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也需要学习。放松变成放纵也不好的。”我与他坦诚相待。
“是的,我有时也缺乏自制力,你提醒我。”他笑盈盈的样子像极了冬日里灿灿的水仙花。
“听老师说,你上次考试退步了。”我打探着。
“嗯,我前段时间心情烦躁,不想学习,看了几部小说。成绩就下降了。”他毫不隐晦。我气得咬牙切齿,真想霹雳扑隆地揍他一顿。啥时候了,还看小说,你是干什么的?再荒废一年吗?心底里发着火,又强装微笑。
“那咱不能这样干,这不废了吗?”我打趣着。
“这段时间我在学,你看你给我买的一数,还有英语资料,我都在做。”他一边说一边找出书,一页一页地翻给我看。
“妈妈,你看,我都订正了。前面的错得多,后面越练感觉越好,错得越少了。”我看着孩子密密麻麻的计算数字和英文字母,揪着的心慢慢铺展开。
“妈妈,我发现个规律,每天食堂午餐和晚餐我都等别人去二十多分钟后再去,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排队,还能在班级里做题目呢,有几个同学也开始跟我学了。”他自豪地炫耀着。
我有些心疼孩子了。学生时代真得是苦啊!“你也要注意健康,多吃点。”
“还有,你看遇到我不会的数学题时,我会到办公室找老师问,没有我们班的代课老师,我就问别的数学老师,我把姿态放的很低的,我都是弓着腰,侧耳听老师讲解,还不停地思考,质疑呢?”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并愿意谦逊地请教他人,这是何等珍贵。
“真棒!就要这样做吗,你很优秀的。”我连连点头表达认可。
“当下,你是要在学业上拼一把的!但也不要压力过大。我们是来体验这一生的,我们来此一遭有很多种方式去生活。高考只是一个体验,竭尽全力就好。”我试着让他放松一下紧张的状态。
“你看,你羽毛球打得多好啊!爆发力极强。你善骑行,老家来回百余里,你一个早上折返,还陪爷爷在老街上吃了个早餐。你能独立出行去杭州,自己买高铁票、坐地铁、打出租去姑姑家,一般孩子是需要大人护驾的。你拍摄的照片,那夕阳下的剪影真是唯美,我拍这么久的照,也没有你的实力强,还有一些专业的术语,什么光圈、焦距等我更得向你请教的。还有你的书法……还有很多……真的,你的能力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了。”我把最具象化的赞美赋予他,期望他,更加自信地去面对接下来的人生考验。
“妈妈,那都是受你的影响啊!”他用简单的话语巧妙地表扬了我。
是啊!一直以来,我很少去说教他,过去有过,但现在很少了。我尝试着做好自己,去阅读写作,去品茗赏花,去围炉煮茶,去打球锻炼,我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尽量不去打扰孩子。
我看是没有必要把纸条拿给孩子看了。经过一番交流,一切也都明朗起来。就像这头顶的灯光,干净洗练,通透明亮。
公公起来喝水,见我们还聊得欢快,便提醒都十二点半了,还不睡吗?透过窗,见外面暗夜四合,寂寥无人,对面的几幢高楼零星着两三间灯光,许是有孩子要喂奶,或是下晚班的工人。
“明天休息,上午不上课。”儿子驳回他爷爷的友善提醒。
我也发现太晚了,明早五点半还得去球场打羽毛球呢,便去收拾洗漱,儿子继续吃他没有吃完的饭。“妈妈打球回来别忘了喊我起床。”
我答应着,心里若夏日暖阳下粲然的紫薇花,盈着灼灼的华光。

周末的天气格外的明媚,温煦的艳阳折射出片片金光,落在河流上,粼粼波光,闪烁着光芒。落在碧绿的旷野里,翠绿的麦田、红褐色的树木、白缎子般的河水,一起构成多彩的画卷。落在广场上,落在房顶上,落在老人的靠椅上,落在孩子的笑脸上……当我打完球回来已是上午八点,儿子很听话地起床,我便开始忙着买菜,准备午饭,下午还要早早返校。
临近出发时,儿子神色萎靡地找到我,“妈妈,我头痛。”
哎呀!那一刻,我一天的好心情又被他一盆冰雹给冰碎了。
“先去医院看看吧!”我忍住愤怒。
“我不想去,下午可以不上学吗?都是自习课。”他在挑战我的底线。
“不行,要遵守纪律的。”
“可我真得头痛。”他步步紧逼。
他又在折磨我了。我没有理会他。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没有去上课。
我开车疾驰在告诉路上,一个短信提醒我,“妈妈,我睡觉了,你给老师请假。”很果断,很决绝。距离他上课只有十分钟,他确定最终还是没去上课。
我真是怒火焚心,告诉自己要冷静,此刻在开车。
电话铃声响起,是座机号,我听出了是班主任的声音……
孩子,我能拿你怎样?
抬头,看见天空中渐行渐远的鸟儿,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成长的过程就像鸟儿飞向天空,虽有风雨,但终将迎来属于自己的蓝天。作为母亲,我能做的,就是在他疲惫时,给予一个温暖的港湾。
叮铃铃……校园铃声响起,把我的思绪从深海中打捞。曙光初现,夜色如潮水般退去,万物逐渐苏醒在悄然绽放的晨曦中,我把那封写给儿子的信珍藏在重要的文件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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