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突然人间蒸发,阿娇的生活陷入困境、情緒陷入焦灼~~
精疲力竭的阿娇骑车回到家时,儿子已被保姆哄睡。她坐在餐桌前随便扒拉几口,便不得不认真盘算起以后的生活來:房租”老公”已付了半年、自己手上存款一万多、现金七千多、万不得已时还有几样值钱的首饰可以卖。
如此看来,至少半年內她和儿子不会流落街头,生活开支也暂时能应付。保姆肯定是请不起了,可儿子怎么办呢?人说坐吃山空,目前手上这点钱可经不起娘俩折腾几日,她必须出去找工作赚钱养家。阿娇犯愁了~~
夜深了,阿娇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就瞪着双眼想心事。她已经好久、好久沒认真面对过现实生活了。她突然感觉此时的自己好似一只流浪狗~一只曾被主人万般宠溺、已失尖牙利爪觅食能力的流浪狗。
我该怎么办?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滑进耳朵里凉丝丝,阿娇一个激灵!脑子突然间灵光一闪~把老家的母亲接过来帮忙照看儿子不就行了吗?这样既省钱又放心!心中有了主意,那颗慌乱多日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阿娇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温情脉脉的阳光被窗口割成方方块块排列在枣红色地板上,显得极其抢眼。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踏踏实实睡完一觉,阿娇的心情豁然开朗。她想起煲剧时女主说过的一句话:”那些让你痛苦的,终将使你更强大;它们想把我埋了,却不知道我是一颗种子。” 阿娇也决定做一颗被痛苦掩埋的种子,她要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独自为儿子撑起一片天。
一切都按计划中顺利进行,母亲來了、保姆走了,阿娇开始四处奔波找工作~~老东家嫌她年纪已不轻、或许是担心她已吃不起这份工的苦,将她拒之门外。表姐和堂姐早已回乡结婚生子,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小姐妹们更是帮不上忙,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其实阿娇才30岁不到,找工作并不难,但她沒文化只能做些低收入的杂工,那点工资根本无法养活目前的三口之家。她也曾想过去赚钱又多又快的夜总会卖酒,可是~~。纠结之时,“老公”的一位朋友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他安排阿娇进了自己公司仓储部门上班,并把仓库旁的两间杂物房腾給祖孙三人住。
生活终于安定下来了!好心的房东也将押金和余下的房租都退给了她。仓储部的工资虽不高,但省去了租金这笔大开支,每月的收入基本能应付日常生活,再加手上还有一笔小小的存款,阿娇不再焦虑,开始踏踏实实上班、安安心心过日子!
日子就像一本书,一页页地翻过。转眼儿子已上幼儿园,阿娇似乎已忘记自己曾有一个“老公”,却又固执地不愿接受妈妈的劝说~再找个人正儿八经成个家。她总对老妈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
和当初消失时一样突然,几年之后的某个雨夜,“老公”幽灵般出现在阿娇面前。他几年前因生意受挫慌忙跑路,如今事情过去回到香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阿娇的情況,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单身带着儿子生活,就认定她是在等他,心中一阵感动便直接找过来了。
“老公”说:“患难见真情啊!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几天之后,阿娇和儿子随“老公”搬到顺德,母亲回四川老家,他们重新请了保姆料理家务。阿娇又过上了养尊处优的阔太生活,表面看一切都已回到从前,实质上她已经变了,变得节省务实、变得居安思危!
阿娇花钱不再大手大脚,她宁愿把”老公”給的家用省出部份存进自己的小金库;阿娇的朋友圈也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的小姐妹们早已断了联系,她平日只和幼儿园的家长们接触;阿娇的着装打扮也有了明显改变,不再浓妆艳抹、披金挂银,现在的她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儿子7岁时,“老公”把母子俩带到了香港,在儿子就读的小学附近为他们租套小房子单独住,阿娇负责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老公”下班后偶尔会过来这边坐坐,但总是怱怱忙忙晩饭也不吃,因为他要赶着回那边的家吃饭。儿子经常问:“爸爸为什么不在家里吃饭,也不在家里睡觉?他去哪儿啦?” 阿娇不知道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只能用各种谎言掩饰,然后背过身偷偷抹泪。
移居香港的阿娇越來越郁闷!在大陆时,“老公”是自由身完全属于她,他可以随意陪她出入任何公共场合购物、吃饭、看电影⋯⋯,甚至会带着她以X太太的身份参加朋友的酒局。在这样的氛围里,她二奶的身份被淡化、淡化到她自己都忘记。
來到香港之后,一切都变了!阿娇得做隐形人,以防“老公”后院起火。而且,她说话也得小心翼翼,也免被人猜出俩人的关系。他常叮嘱她:“这种事千万不要和別人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为沒有婚姻,阿娇就沒有香港居留权,只能已照顾儿子为由申请3个月/次的探亲签证。每次她回大陆签证,“老公”就得向老婆谎称出差,然后偷偷摸摸來到这边照顾儿子几日。儿子成了有妈就沒有爹、有爹就沒有妈的小可怜。
所有这些都在提醒着阿娇,她有一个不光彩的身份,每次提醒都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心上,疼得她透不过气。香港的生活太压抑了!
在阿娇的心中,香港的繁华都是别人的,而她随时随地只能感受这卑贱身份的阴影,它如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令人窒息。太多的负面情绪无处发泄,阿娇就和老公吵闹。可是,吵完以后又能怎样呢?他能给她的都已经给了,而她最想要的自由和尊严他又给不起。
无数次沒有结果的争吵伤身又伤感情。以前,“老公”每月给家用时是阿娇最开心的一天,而现在,这成为了她最痛苦的一天。她不愿再伸手去接那沓钱,总是假装不经意地说:“你把它放在房间梳妆台上,我一会儿得空去拿。” 似乎这样,就可以为她保留住一点点尊严。
“老公”逐渐觉察出阿娇的异样,以为她起了别的心思。因为心中那份猜忌,再吵架时他就没了以往的耐心和包容,吵到激烈时他竟对着阿娇喊:”滚!好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滚回你那穷乡下过苦日子去吧!”
阿娇怔住了!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于她而言亦夫亦兄的男人,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时说不出话来。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几秒之后,她转身向外跑去~~跌跌撞撞,漫无目的飞奔而去。
外面下着雨、阿娇的心也下着雨,她已分不清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不知不觉地,她闯进了那个平日爱去的小公园,公园深处有汪小池,池边有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平时遇上细雨天气,阿娇喜欢坐在小亭子里看雨点敲打水面,享受那份静中有动的灵动感觉。
阿娇一个人在小池边坐了很久~~。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她心中那场暴风雨也渐渐停了。冷静下来的阿娇,又忍不住想起”老公”的好来:是他,帮扶弟弟在村里盖上气派的小洋楼、娶了媳妇儿;是他,在母亲做心脏手术时及时交上几万块的费用;是他,让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是他⋯⋯。
再说,自己真的还有回头路可走吗?如果她走了,同样无名无份的儿子谁来照顾?为了儿子,再大的委屈她也得受着,他就是自己生活的希望。待到儿子长大、能夠自食其力时,一切都会好起来。哇!现在几点?阿娇这才惊觉应该去接儿子放学了。
儿子长大以后一切就好起來了!这成为阿娇日后生活的信念。然而,多年之后现实又給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随着儿子渐渐长大懂事,他已隐隐约约觉出自己家的怪异:为什么爸爸总不在家里?为什么爸爸这么老、妈妈那么年轻?为什么我没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堂兄堂妹?爸爸家的亲戚他一个也没有。
他不敢问,怕妈妈又躲到洗手间偷偷哭。上中学以后,就更加不敢问了,他害怕心中的猜疑得到证实、害怕被同学们瞧不起、害怕面对⋯⋯他变得沉默寡言了。随着年龄增大,儿子和父母说话越来越少,他讨厌他们、看不起他们、恨他们给了自己这个不光彩的身份。
阿娇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恨。她越来越害怕面对儿子,她受不了那对冷冷的目光,只能更加小心周到地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生活变得异常谨慎、如履薄冰~~
一天又一天,岁月在指尖悄悄溜走。阿娇今年已经40岁,再过两年儿子中学毕业她就熬出头了。“老公”70岁、已是真正的小老头儿,对于阿娇的未来他曾认真地对她说过:“将来我走了你不能再嫁人,我会安排好后事保你衣食无忧到终老,但如果你还想着嫁人,我就不会管你。”
阿娇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其实她心中早有自己的打算,回想过去的日子,最开心的反而是“老公”消失的那几年。她靠着自己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还是俗话说得好:纵有千间房屋,夜间无外一床安宿;纵有万亩良田,一日终究只需三餐。
生活告诉阿娇一个道理:老公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只有人民币才靠得住。现在的她已经攒了80万,待儿子成年后她就离开香港,回老家的小县城花20万买套小房子、60万存银行收利息,再打工挣点小钱糊口,闲暇时就到处旅遊。
首站一定是蒙古大草原,阿娇渴望成为一匹沒有任何束缚的野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自由奔驰~~
阿娇的故事是我听来的,我没有见过她。虽价值观与之有所不同,却也不敢作任何评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苦!
注:文中阿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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