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开年爆红电影数易烊千玺的《送你一朵小红花》,票房破11亿。
这部电影是韩延导演生命三部曲的第二部,和《滚蛋吧,肿瘤君》一样的抗癌题材,讲述的是癌症群体,癌症患者家人所面临的赤裸裸的生命课题:
生的挣扎、死的恐惧、病痛的折磨、死亡、失去、恐惧,爱与分离,对正常人生活的奢望,对普通梦想的渴求……
同时提出一个生命的疑问:命运悲惨的人有没有丧的权利
01
“丧”,是生命发出微弱的呼救
易烊千玺在电影中扮演了一位脑癌患者,不可能过正常人生活的他活得特别丧,对人生提不起任何积极性:
整个人畏缩着身体,学习不主动,劳动不积极,走路溜边,连吃饭没精神,跟新认识的姑娘打招呼说的是:你好,我叫韦一航,有没有兴趣看看我的脑肿瘤切片?
韦一航为什么那么丧?
如他所说:
我一个随时挂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装正常人?
每一次当我觉得人生变得容易的时候,老天就把我的人生调成困难模式,上天总是变着花样告诉我,除了病痛和怜悯,你什么都不配拥有,远方和希望都与我无关。
我连活着的资格都是拼命跟死神死磕换来的,我有值得被爱的资格吗?
韦一航不想跟任何人产生联系,他怕刚把真心掏出来,自己就死了……
韦一航的自我封闭,像是一种防御机制,自我保护,出于求生的本能,我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所以我最好什么都不要,不要跟别人有联系,联结注定要分离;我不要打开,打开注定受到伤害。
癌症,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家庭而言都是晴天霹雳,劈头盖脸打得你不得不跪地求饶。
病痛会打破生而为人的种种小我,磨掉一个人所有往日的意志和希望,对生命不敢有别的奢望和希翼,只求老天让你好好活下去,人生唯一的底线和最低的要求就是,活着,活下去。
我们之所以假装正常,积极乐观,是给自己一个幻想,以为正常了,看起来健康点,生命的轨迹还是会回到没生病前,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没有人生病,没有病痛,一切都还有希望,命运还有转圜的余地,人生还充满了可能性,而不是余生围绕着唯一一个目标——健康地活下去。
生命除了死亡,其他都是擦伤,真正的大事,是跟死亡短兵交接,死神贴面相伴,等着收割你的生命,还带着切身的疼痛如影随形。
人非草木,面临不可逃避的死亡功课,不可能不丧,不丧不是人之常情,似乎丧,不去怀抱希望,老天爷就真的会网开一面。
韦一航的丧,是他的生命发出微弱的呼喊声,求生的欲望和渴求:
求求你让我活下去,我不想让他们伤心,不要辜负家人的期望,因为在我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他们还在拼尽全力撑住我。
求求你让我活下去,我一点都不闹腾,我是一个很乖的小孩,没有一点额外的奢望。
02
命运悲惨的人有没有丧的权利?
老奶奶可爱的孙子走失了,她每逢下雨就在路口电线杆旁等待雨停,再贴上孙子新的寻人启事;
聋哑人外卖员用别人帮录好的语音送外卖,沟通不顺畅,被投诉很多次;
小女孩癌症去世,最终没能吃上一碗牛肉饭,父亲失魂落魄走在街头,痛哭流涕吃着牛肉饭……
前天北京20世纪以来最冷的一天凌晨,43岁的外卖员老杜,送个餐被保安员敲死,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些都是真实世界的事情,生命的逆风翻盘从来不是哭着抱怨,叫着悲惨,就会一顺百顺的。
一位朋友的父亲癌症晚期,从病发到去世才2个月,她说:
“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新闻里每天报道的那些死亡跟我无关,但是直到我自己的至亲去世,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是可以随随便便活着活着就死掉了的,人也是可以一事无成、毫无成就离开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那时候走在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陌生人群,咬着嘴唇,强忍泪水,想要一个答案:这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生病的偏偏是我父亲?这世界有那么多图谋不轨、糟糕透顶的坏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是我善良、平凡、普通的父亲?”
“但是这就是无常,命运滚动着向前,没有人能抵挡生命的进程,没人能幸免于难,逃过死亡的结局。”
韦一航在大雨里跟马小远哭诉,老天就是不喜欢他,每当生活有起色,老天又给他调成了困难模式。
马小远说:
我从5岁开始就大把大把吃药,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活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看上天喜欢过谁?
生老病死,成住坏空,活着就要面临生命的无常。
03
命运悲惨,也有选择爱的能力
导演韩延说:
我们的落脚点不在于疼痛和悲伤,而是生活无论多苦难,我们都要积极面对,这是我们的出发点。
病友群的群主,假发店老板爱人患病,有一天他外出做生意,把癌症复发的诊断书落在家里,爱人发现后自杀身亡。
他自己没病,他救的是自己的心病,他一直在经营癌症病友群是在救赎自己的心灵。
我后来明白,人不管有病没病,有胆没胆,活的是一股精气神儿!
有人说,人会有两次诞生,一次诞生是肉体从母体中诞生,一次诞生是心灵的诞生,二次诞生的人,会遭遇他的灵魂暗夜:病痛、失业、失恋、背叛、离婚、亲人的死亡、破产……
二次诞生是生命从人生,从苦难、苦痛中,深刻觉醒的过程,二次诞生的人,才算是真正活过了。
对于此生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习来自内心的功课。
老天无意让任何一个人受苦,命运的安排背后有着深意,有时候那是一份份包装难看的礼物。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透进来的地方,生命有时候需要一些希望和勇气,来破碎重生。
真正的勇敢不是毫无畏惧,而是带着恐惧,即使颤抖着依然敢向前,当我们积攒到勇气,将命运的恶,重新洗礼为我们最大的善时,生命就开始袒露出它的珍宝。
所以即使跌倒到泥沼地里,也要有拎着自己的头发拔地而起的勇气,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即使身处黑暗,也要点亮内心的一盏灯,保持你的光芒,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凭借着它走出黑暗。
命运悲惨,我们有选择丧的权利,也有选择爱的能力。
我们不能决定怎么生,怎么死,却能决定怎么活,怎么爱。
所以马小远和韦一航两个“悲惨”的灵魂惺惺相惜、彼此照耀,最终相爱走到一起,用爱去抵抗命运的无常。
04
愿以这次的痛苦,代替众生的痛苦
世界级动画大师宫崎骏童年并没有那么美好,患有脊椎病的母亲长年卧床不起,甚至无法给小宫崎一个拥抱。
4岁开始,战争爆发,宫崎骏一家在战火中颠沛流离。宫崎骏一家乘坐一辆货车逃难,一对母女向他们跑来哀求道:“请载我们一程吧!”但司机开车绝尘而去。
所以后来有了动画中的龙猫,邀请雨中的孩子:“让她们上车吧。”
宫崎骏的动画电影中尽是明亮温暖的色彩,充满了希望、温柔和人性的关怀。
一位经历了深度抑郁,灵魂支离破碎后,重新走出来,活过来的朋友说:
我每次感受到痛苦的时候,都会诚心实意地发愿:
愿以我这次的痛苦,能代替所有众生的痛苦。希望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感受这种痛苦。
自然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心念或愿力,特别是当一个人深陷痛苦深渊,因为得不到爱,对爱的匮乏和渴求到了极致的时候,因而生恨,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很难生出一丝一毫温柔的善意。
对于命运“悲惨”的人,不说为他人发愿,能够不去索取、不去攻击、不去破坏、不去伤害他人,不给世界造出新的恶业,已经是最大的善,这对人性已然是极具挑战的事。
但当你真正抵达痛苦的核心时,你会理解来人间一趟不易,每个人其实都是在修行,最终极的修行和觉醒是:
即使我深陷痛苦,我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爱,命运对我如此不公,我依然对生命充满信心;依然愿意对他人、对世界充满温柔和善意。
就是因为有人像马小远一样,生在泥沼里,依然选择仰望纯洁的星空,所以她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以她的明媚照亮了韦一航灰暗丧气的人生,她的爱让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韦一航一人背包旅行去到梦中的美丽湖泊。
假的却是现实里真的,恍惚间,如梦如幻,电影中的病痛、死亡、失去和分离反而成了假的。
“父亲去世刚开始一段时间,在我的梦里,他还是健健康康活着,好像只是去了一趟远门,梦里一切恢复如此,一切都很美好,我开心极了,猛然醒来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究竟哪个才是真的,清醒之后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假的,就只能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流眼泪。”
“很多年后的一天,伤痛过去,人生又走回正轨,我梦见我患癌症去世的父亲,实际上去周游世界了,他活得很逍遥洒脱,他托一位陌生人,送给我一个布包,我打开一看,那是一捧他收集的林林总总、沉甸甸的硬币,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印着不同图案的硬币。”
“我仿佛捧着一把珍宝,收到了他沉甸甸的爱,‘哇'地一声在梦里哭醒了过来!”
“若分离是人生必经的路口,死亡是生命最终的结局,那么我知道,先一步离开的人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在陪伴和支持我们,爱的联结从未因为死亡而终结。”
送你一朵小红花,
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
多么苦难的日子里,
你都已战胜了它。
你有“丧”的权利,也有爱的能力!
来源:禅说电影
第20个世界安宁缓和医疗日纪念邮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