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 等 | 语言与健康研究近二十年概观及国际前沿动向

马文

语言与身心健康关系密切，近年来语言与健康研究已成为语言学应用研究领域的热点课题，呈现良好的学术前景和发展趋势(Ma&Liu 2023)。无论是针对语言与健康的复杂关系开展的基础性研究，还是围绕语言在各类相关疾病评估、干预与康复中的作用开展的应用研究，对于全面提升人类社会健康水平都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Diaz&Schrauf 2023;Demjén etal. 2024)。

尽管全生命周期的“大健康”理念逐步成熟(唐钧、李军2019)，国内语言学界针对语言与健康研究领域的系统全貌了解仍显不足。在此背景下，本文拟对近20年国际上语言与健康研究进行系统梳理，总结该领域的主要研究方向和关键方法，评析相关主题研究的国际前沿动向，以期为我国语言与健康研究的本土化发展提供有益参考和借鉴。

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中的论文为数据来源，通过文献计量分析考察研究问题。以“language and health*”OR“linguistics and health*”为主题检索词，时间跨度限定为2004年至2023年(即近20年)，文献语言类型限定为英语。本研究立足于现代语言学视角考察语言与健康研究现状，因此把数据结果限定在“linguistics”研究领域。经过人工甄别，剔除各类无关文献，最终获得1196篇有效文献。研究过程借助CiteSpace软件，时间切片为1年，运用科学知识图谱对近20年国际上语言与健康研究开展综述。

计量分析结果显示，近20年国际上语言与健康研究受到学界持续关注，逐渐成为语言学领域中一个重要而独特的跨学科研究方向。语言能力和语言产出是衡量健康状态的关键指标，对健康认知产生深刻影响。此外，语言对健康行为具有引导作用已成为学界普遍共识。

3.1总体趋势

图1所示为2004年至2023年学界围绕语言与健康研究主题的国际发文趋势。整体来看，近20年文献规模呈稳定上升态势，可分为缓慢增长(2004年-2011年)、稳步积累(2012年-2018年)和快速发展(2019年-2023年)三个阶段。其中第三阶段的年发文量均超过80篇，增长率超过13%，这充分说明语言与健康研究的广阔前景和学术价值。

Cummings(2008:7)指出，语言与健康在多个层面存在密切联系。研究者通过对个体语言表征的分析来考察躯体健康状况(Cummings 2023)或心理健康状态(Shahane&Denny 2019)。语言与健康并非简单的单向关系，而是一种动态的双向互动。一方面，健康状况会影响个体的语言能力和表达方式。另一方面，良好的语言能力对健康也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有助于个体更好地获取和理解健康信息。这对于提升个体的健康素养(health literacy)至关重要。语言与健康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应用价值：在理论层面，它有助于我们深入理解语言、认知和健康之间的复杂关系；在应用层面，语言与健康的研究成果可以为人口健康管理和区域健康治理提供重要参考依据(Barbazza&Tello 2014；马文、刘青松 2023a)。

3.2主要领域

全面分析学术文献中的关键词有助于深刻了解和把握语言与健康研究的主要领域。本研究通过CiteSpace获取高频关键词，其中频次位于前十的依次为：言语-语言病理(80)、言语-语言治疗(41)、健康传播(37)、语言障碍(30)、世卫组织(30)、话语分析(20)、失能(19)、精神卫生(18)、生活质量(16)和交际障碍(15)。此外，CiteSpace自动识别出11个聚类，形成了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聚类分析结果显示，语言与健康的研究对象既涉及微观语言能力和语言现象，也涵盖宏观社会文化现象，对于促进个体健康、提升诊疗服务和优化公共健康政策等均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进一步分析聚类信息和研读核心文献，将语言与健康研究的主要领域从具体到宏观归纳为临床语言学、医疗语言学和健康语言学三大领域。

临床语言学(Clinical Linguistics)是将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应用于各类沟通障碍(communicative disorder)研究的学科领域，旨在从语言学的视角对各类沟通障碍进行描写、评估和干预。该研究领域对于儿童和成人语言障碍的评估与康复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应用价值(Cummings 2008)。具体研究内容涵盖了语音障碍(Vuolo&Goffman 2017)、句法障碍(Ring&Clahsen 2005)、语义障碍(O􀆳Rourke&Coderre 2021)、语用障碍(Cummings 2023；黄立鹤、姚权2024)等临床语言问题。在实践应用中，研究者特别关注患者语言功能的康复。言语治疗师、临床医生、心理医生等专业人员密切合作，有望帮助患者在语言康复和交际能力提升方面取得显著进步，从而改善他们的语言生活质量。

医疗语言学(MedicalLinguistics)是语言与健康研究中较为宽广的领域，聚焦医疗专业环境下的语言使用、语言处理、交际互动及信息传递(Wilce 2009；Diaz&Schrauf 2023；曾孔生2004；刘兴兵、刘琴2014；顾曰国 2021)。该领域不仅包括了对语言沟通障碍的研究，还涵盖了医疗环境下的各类人际沟通(Ma&Liu 2023)、医学文本处理(Smith etal.2014)、医疗信息传播(Brookes&Hunt 2021)等诸多问题，涉及书面语、口语、体态语甚至副语言的考察。研究医疗环境中患者语言互动的特征对于特定类型疾病的诊断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参见马文、金丽日 2021)。随着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医疗语言学的研究范围也扩展至在线医疗咨询、医患人机对话等新兴话题。此外，研究者也重视医学文化中的语言现象解读，例如医学专业中的隐喻、符号和社会语境等问题，以更全面地理解医学实践的文化意义(Davis 2010)。

本文提出健康语言学(Health Linguistics)的概念，认为该领域研究范围最为宽广，涉及到从个体到社会群体的语言与健康的多层次互动(Ma&Liu 2023；Demjén etal.2024)，涵盖了家庭(Demjén etal.2024)、医疗机构(Iedema 2007)、媒体(Tang&Rundblad 2017)、政府及社区(马文、刘青松 2023a)、教育、商业、社会机构等多场景、多维度下的语言与健康问题。研究者除了关注语言健康、医疗语言的问题，还专注于探究语言在广泛的社会环境中对健康的影响，比如，健康教育、医疗政策宣教、健康传播乃至健康广告及营销等场景下的语言使用情况。健康语言学与其他社会科学领域交叉融合(冉永平、魏敏文 2020；冉永平 2024)，强调了社会、文化、经济、教育、媒体、生态环境等因素对人类语言与健康的作用。

概括而言，语言与健康三大领域的关系如图2所示：临床语言学的研究范围最为具体，专注于各类语言障碍的描写评估和干预；医疗语言学则聚焦医疗场景下语言的使用和影响，致力于全方位提升医疗质量与效率；健康语言学的研究范围最为宽广，其目标是全面考察语言在健康领域的作用，其范围不限于医学领域，还包含健康促进、健康传播等语言可能使用的更广泛的领域。三个领域的区分反映了近20年语言与健康研究的不同层次及范围，也为语言与健康领域构起一个多维的研究框架。

语言与健康研究具有显著的综合性和学科交叉特点(Ma&Liu 2023)。这种交叉属性不仅体现在理论层面，也表现在方法路径上(马文、刘青松 2023a)。从计量统计和文献分析的结果看，学界研究方法多元，且注重研究方法的多维融合。本文重点介绍神经语言学、实验语音学及音位学、心理语言学、临床话语分析、大数据与人工智能和民族志等典型方法及视角。

4.1利用神经语言学研究语言的认知神经机制

脑科学和语言学的交叉融合已成为语言与健康研究的热点课题。基于神经语言学路径开展的语言与健康研究重点围绕两类任务展开：其一，对健康人群语言发展脑神经机制进行基础性描写和功能性阐释；其二，对语言障碍患者进行实证研究，探讨其脑损伤特征、神经基础及认知特点。研究者从语言神经解剖(杨亦鸣2012)、语言神经生理基础(Richlan2020)等方面入手，尝试揭示语言认知与大脑的关系，为深入理解人类语言功能与认知功能之间的关系提供科学依据。以神经退行性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为例，患者脑部病变可能会引发不同程度的认知功能障碍和语言障碍。因此，Połczyńska(2021)主张利用fMRI、fNIRS等脑成像技术面向脑创伤患者考察其语言变异规律。该方法对于探索大脑和语言认知之间的密切关系、开展病理观测等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4.2借助实验语音学及音位学考察语音障碍

实验语音学及音位学是研究临床人群语音障碍的有效手段。研究者聚焦语言障碍患者在语音产出、传递和感知过程中的生理学或病理学特征，并剖析其音位和韵律特征(Cummings 2008:8)。该路径综合运用语音学、音位学、医学和工程学专业知识，通过实验设计和声学分析为患者语音障碍的评估干预和医学诊断工具研发等贡献力量(Cera etal. 2023)。实验语音学及音位学关注人类语音产出的生理机制，包括声带、喉头、口腔、咽腔、鼻腔等器官的生理结构和功能。研究者基于科学实验了解语音产生的过程，总结人类在健康和非健康状态下的语音表现，从而为后续的病理学研究提供基础。实验语音学在医学诊断辅助工具的研发方面也发挥重要作用。随着科技不断进步，研究者正致力于开发能够广泛应用于神经系统或呼吸系统疾病诊断和监测的语音分析工具(参见Schultz&Vogel 2022)。语言与健康研究的重点在于通过分析语音信号获取特殊人群的声学信息，以提供辅助性诊断和干预措施。此外，对医疗环境下医护人员的语音及音位特征开展研究，进而为提升医护人员医疗服务质量、改善医患、护患沟通助力。

4.3利用心理语言学等方法探究语言与心理健康

语言是反映心理健康状态的重要窗口。它不仅是信息传递的工具，更是情感表达、信任建立和社会互动的关键媒介。心理语言学方法可用于探索特殊人群的语言认知与情感、情绪之间的关系(Shahane&Denny 2019；Ma&Liu  2023)，揭示语言如何反映和影响个体的心理状态。语言与心理健康的实验设计通常聚焦于心理或精神障碍患者的情感表达、信息处理和记忆加工等心理过程。这些研究不仅有助于深入了解特殊人群对特定类型信息的感知和情感反应，还能为心理健康干预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导。具体而言，研究者在设计实验时，特别关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特殊人群的心理认知过程，特别是句法和语义加工以及语言理解与执行功能之间的相互作用(如Alyahya  etal.2020)；二是语言对心理状态、特别是情绪加工方面的影响(如Douglas&Porter 2010)。语言不仅能够表达情感，还能影响个体的情绪体验和心理调节。此外，亦有研究利用话语分析的方法考察特定群体的语言产出，关注其语义、语篇特征和言语行为，从而识解相关心理现象和潜在心理问题。

4.4借助话语分析考察医疗及临床互动交际

话语分析的方法被广泛应用于医疗及临床互动研究。在医疗互动研究领域，以会话分析为代表的话语研究已较为成熟，尤其用于考察医患交际，揭示医患沟通的模式和特征。在临床互动研究领域，作为临床语言学的分支领域，临床话语分析一般可分为临床会话分析(Clinical Conversation Analysis)和临床语篇分析(Clinical Discourse Analysis)(马文、刘青松2023b)。研究者通过观察、描写和分析临床语境中交际者的语言和互动行为，揭示语言和互动行为中的模式或特征，为语言障碍或认知障碍的评估干预提供支持(Asp&deVilliers 2010)。临床会话分析强调会话序列的稳定性及临床互动机制的规律性，通过自下而上的(bottom-up)归纳，为理解患者需求、减少沟通障碍、提升沟通实效、加强人文关怀等提供有益启示。临床语篇分析则关注到临床会话以外的语篇产出及理解问题。例如，前人研究发现，患者的语篇产出及会话互动信息可以作为语言标记物辅助评估诊断或制定治疗方案(马文、金丽日 2021)。

4.5利用大数据与人工智能开展健康领域的语言信息处理

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挖掘分析健康领域的语言数据，为语言与健康研究打开了新的探索视角和路径。研究者可以利用计算机技术和大规模语料库开展丰富多样的语言学研究，比如考察健康领域中的词汇使用、语法结构、语义分析、语篇组织、语域变异、语言的历时演变等问题。在医疗语言学研究中，研究者建立专门的医学语言语料库(包括口语和书面语)，标注、检索和统计语料，并对检索的语言实例和统计的语言数据从功能上进行语言学阐释(参见Savova etal. 2011)。特定类型疾病的语言指标亦可通过大规模语料库进行挖掘和分析。比如，自然语言处理、机器学习等人工智能技术已被广泛应用于语音识别诊断等领域。此外，基于大数据和语料库还可探索健康话语变异和发展的趋势。现代医学持续向前发展，新的术语词汇和理念思路等不断涌现。通过追踪考察某一具体类型健康话语的频率、分布和变化，可以更好了解健康话语的发展演变趋势，揭示其中的语言使用规律，为临床研究、医学教育等提供有益参考(Tang&Rundblad 2017)。基于语言数据分析的健康监测系统可进一步丰富健康检测的内容，也可为公共卫生政策的制定提供新思路。

4.6借助民族志研究语言与健康文化

民族志研究通过深度描写、参与式观察和田野访谈等质性方法，系统探究社会文化因素对语言与健康的深层影响。这种方法不仅关注与健康行为相关的语言现象，更着重阐释其背后的文化信念、社会态度、群体价值观和角色规范等深层问题(Strudwick 2021)。语言互动与交际行为往往植根于特定的文化语境和社会结构之中。因此，民族志研究尤为关注环境因素如何塑造人们的健康认知模式，如何影响其健康行为选择，并最终导致不同群体之间的健康差异，也关注语境对健康活动中语言使用的影响。研究者通过民族志方法可以深入了解不同文化和社会群体关于疾患或健康的价值观或信仰体系，从而理解健康话语在不同社会文化背景下的多样性(Pope2005；Rashid etal. 2015)。通过主题分析、叙事分析等路径，民族志为语言与健康研究开辟了一条语言和文化互动的研究途径，有助于提升语言与健康研究中的社会意义和人文关怀。

4.7其他多维融合的路径方法

除上述典型的视角和方法外，语言与健康研究还存在多维融合的其他探索路径。面对复杂课题，单一的研究方法不足以把握某一语言与健康问题的全貌。因此，也需要“多元混合设计”的路径方法。研究者在同一课题中运用多种数据来源和分析手段，综合考察语言与健康问题。例如，通过问卷调查、语言学实验等定量方法考察大规模数据，结合深度访谈、参与式观察等定性手段深入探究个案。基于这种综合的视角，既在宏观上把握整体规律和趋势，也在微观层面实现对语料的深度洞察。此外，横向研究与纵向研究的结合也愈发重要，既关注某一时间点的截面数据，也追踪分析长期变化趋势，从而能更全面地揭示语言与健康的紧密关联。

现代语言学与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学科交叉融合，正推动着人类社会对健康的认识从生物医学角度发展至更加全面科学的“生物-心理-社会”视角(Demjén etal. 2024)。语言与健康研究的蓬勃发展与社会人口结构的变化、健康理念的进步和信息技术的革新密不可分。本文通过全面研读相关文献，努力探究近20年国际语言与健康研究主题的历时变化及前沿动向，发现该领域存在以下重要研究趋向。

一是全生命周期的语言与健康问题受到持续关注，不同生命阶段的语言状况及相关健康问题均得到深入探究(Diaz&Schrauf 2023)。针对婴儿时期和儿童阶段，学界关注语言习得和语言发育，强调及早识别和干预语言发育迟缓或障碍。针对非典型发展儿童(如孤独症谱系障碍儿童)，研究者注重筛查工具的研发和相关干预方案的制定，旨在促进其语言能力提升。针对成年时期和老年阶段，学界积极探讨个体语言功能的维持和发展变化。其中，神经退行性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等)导致的失语症或认知功能障碍问题始终是学界考察的重点，与之相关的人工智能辅助诊断和康复训练研究亦得到快速发展。针对临终阶段，学界倡导维护生命尊严，提升语言生活质量。良好的语言沟通是安宁疗护和临终关怀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全球人口老龄化不断加剧的背景下，学界积极引导社会公众关注语言在生命临终阶段的重要价值，面向照护人员，开展沟通技巧培训，提升语言照护水平。针对患者全生命周期的语言照护问题亦是重要课题。总之，语言与健康问题相互交织，贯穿于个体生命的全过程。开展全生命周期的语言与健康研究，有助于深化学界对语言本质的认识，促进全社会健康福祉。

二是对于健康话语特别是健康话语语用问题的研究受到重视(冉永平、魏敏文2020；冉永平2024)。健康话语(health discourse)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实践手段，涉及医学或公共卫生领域的语言交流，也涵盖医疗场景外的多类语境，其形式可以是口头或文本的，亦可是多模态交互的。交际者如何通过话语建构、表达和理解与健康相关的话题和行为(Wilce 2009；Davis 2010)，健康语境下的话语标记、话语策略(Brookes&Hunt  2021)和话语结构(Iedema 2007)呈现哪些特点，这些均是重要的健康话语研究问题。健康话语中的隐含意义、礼貌策略、模糊语言及隐喻等亦是研究重点，考察这些语用现象不仅可以洞悉话语的表层意义，更能揭示其所蕴含的社会文化价值。

三是语言研究全方位助力健康治理(governance for health)的作用愈加明显。Barbazza&Tello(2014)指出，开展健康治理需要各类资源的协同作用。语言作为一种重要的资源，在健康治理中不可或缺。当前，语言学界主要从语言政策与规划(Diaz&Schrauf 2023)和语言产业(Thomas&Lee 2010)两个视角开展系统研究，以实现协同健康治理。在语言政策与规划层面，研究重点在于如何通过“顶层设计”影响国家和政府的公共卫生语言政策，从而更好地服务健康事业。这项工作兼具学术理论意义和实际应用价值，研究者不仅关注语言在健康传播、健康教育、医疗服务等领域的作用，还重视相应语言政策的规划，以实现各类群体有效获取健康信息和服务。在语言产业层面，医学语言翻译、语言康复和专业语言技能培训等业态的重要价值亦不容忽视(马文、刘青松 2023a)。

除了以上趋势，语言学各个具体层面上与健康交叉的相关主题研究愈发丰富，跨学科合作显著加强(Ma&Liu 2023)。在语言与健康交叉领域，相关主题研究已深入到语音、音位、形态、语义、语用、语篇等多个具体层面，探讨语言与身心健康之间的复杂关系，强调语言结构差异对个体和群体健康产生的细微而深刻影响。与此同时，来自不同学科背景的研究者开展广泛合作，共同探索语言在健康关怀、疾病诊疗等方面的作用机制。例如，通过基因组学探讨语言障碍的遗传基础，利用神经影像技术揭示语言处理的脑机制，运用机器学习算法分析语言大数据以预测和诊断疾病。跨学科合作不仅拓展了语言与健康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也推动了创新性方法和技术的应用。语言与健康研究已从语言学传统视角走向多学科融合的研究前沿，呈现极大的发展潜力和应用价值。

语言与健康研究通过跨学科融合交叉为大健康理论与实践提供了全息而深刻的语言学洞见(Ma&Liu 2023)。同时，作为语言学应用研究领域的热点课题，语言与健康研究也是对现代语言学理论的有益拓展。本文借助文献计量手段对近20年国际上的语言与健康研究作了系统梳理和分析，探究了该交叉研究领域的方法路径及国际前沿动向。已有研究以实际健康需求为导向，充分重视语言学方法在健康领域中的应用，研究内容和方式呈现多元化趋势，跨学科合作日益增多。目前，我国语言与健康研究正处于关键发展阶段，学界应将国际研究成果借鉴与本土化发展相结合，以严谨的语言学研究积极推动健康领域的科学探索及人文关怀，助力健康事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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