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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英语语境下的无聊情绪
摘 要
近年来,尽管情绪与投入等心理学变量在二语习得领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在非英语语言学习环境下,关于无聊情绪的来源及其对学习者行为、情感和认知投入影响的研究仍相对较少。基于此,本研究对中国一所大学的教师与学生(N=17)进行了问卷调查与半结构化访谈,探讨了远程在线中文学习情境下学习者无聊情绪的诱因、表现及其与学习投入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1)无聊情绪的引发主要与学习者有关,其成因包括身体疲劳和学业退步。教师相关因素(如教学节奏缓慢且单一、课堂设计枯燥、缺乏互动提问、讲解不清晰与反馈不及时)、学习任务(如重复性、机械化或挑战性过高的任务)以及网络问题也是无聊情绪产生的重要诱因。值得一提的是,与综合课相比,无聊情绪在中文听力课程中的表现更加明显。(2)无聊情绪主要影响学习者的行为投入(如分心、困倦、走神或放弃正在进行的学习任务),进而削弱其认知(如注意力与理解力)和情绪(如焦虑与愤怒)层面的学习投入。本研究强调了无聊情绪的领域性与技能性特征,揭示了无聊情绪在语言学习中对投入各层级及其与外部因素之间的复杂关联,尤其是学习者在意动(如投入、努力与动机)、情绪(如无聊、焦虑与愤怒)和认知(如专注、理解与推理)等维度下的多重复杂关系。最后,本研究提出了具体教学建议,旨在减少学习者在语言学习过程中的无聊情绪,提升其课堂投入,从而增强学习效果与整体学习体验。
会议现场图
随着第二语言习得（SLA）领域“情感转向”的推动，情绪在语言学习中的重要性愈发受到重视。然而，尽管大量研究探讨了与英语学习相关的情绪，其他语言（如汉语）的学习者情绪经验仍然研究不足。尤其是无聊感，这种负面情绪在削弱学习者的动机、参与度及学业成就方面具有显著影响。然而，现有研究对无聊感的来源和后果多局限于英语学习环境，缺乏对其他语言背景下复杂情感与行为模式的全面探讨。此外，研究也较少关注无聊感在不同语言技能（如听力）上的具体表现及其与学习效果的关系。因此，本研究以控制-价值理论（CVT）为框架，聚焦于在线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学习环境，探讨无聊感的来源及其对学习参与度的影响。
理论框架
研究采用Pekrun的控制-价值理论（CVT）作为核心框架。该理论从教育心理学出发，强调成就情绪与学术结果间的复杂关系。CVT的三维分类法将情绪分为效价（正面或负面）、激活性（激活或抑制）及对象焦点（活动相关或结果相关）。在本研究中，外语学习无聊感（FLLB）被定义为一种与正在进行的活动相关的负面抑制性情绪。此外，CVT指出情绪体验及其原因是领域特定的，不同语言、技能及学习情境可能导致情绪模式的显著差异。因此，研究旨在探讨汉语在线学习中无聊感与行为、情感及认知参与度之间的复杂互动关系。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定性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收集数据。研究对象为来自中国某大学的9名CSL学习者和8名教师，他们均参与了在线汉语课程的学习或教学。研究者首先设计了一份问卷，内容涉及学习者对在线汉语学习的感受、无聊的来源及其对参与度的影响等。问卷通过微信发放，共收集到17份有效问卷。随后，研究者对17名参与者进行了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内容围绕学习者在在线汉语学习中的情绪体验、无聊的来源及其对参与度的影响等展开。访谈采用线上平台进行，每场访谈持续40至60分钟，访谈过程使用英语和汉语双语进行，并对访谈进行录音和转写。
研究结果
研究发现，CSL学习者在在线学习中无聊的来源主要包括学生自身因素、教师相关因素、学习任务/内容因素以及互联网相关问题。学生自身因素中，身体疲劳和学业退步是主要来源，如长时间学习导致的疲劳、睡眠不足以及对学业退步的失望等。教师相关因素包括教学节奏缓慢、课堂设计枯燥、缺乏提问和及时反馈等，这些因素使课堂缺乏吸引力，导致学生注意力不集中、兴趣下降。学习任务/内容因素中，重复性、机械性和难度过高的任务是主要来源，如重复抄写汉字、机械记忆语法等，这些任务缺乏挑战性和趣味性，使学生感到枯燥无味。互联网相关问题如网络不稳定、停电等也会影响学习者的参与度，导致学习中断、注意力分散等。此外，研究还发现，不同课程类型对学习者无聊的产生也有影响，如听力课程中重复的机械练习更容易引发无聊，而综合汉语课程由于包含多种语言技能和丰富多样的活动，更能吸引学生。无聊对学习者参与度的影响主要体现在行为层面，如注意力不集中、走神、任务放弃等，同时也会影响认知层面（如理解困难）和情感层面（如焦虑、愤怒）。
讨论及启示
本研究揭示了CSL学习者在在线学习中无聊的多重来源及其对参与度的复杂影响，为教学实践提供了重要启示。首先，教师应关注学生的学习体验，合理安排教学节奏，避免过慢或过快的教学速度，以免导致学生注意力不集中或跟不上教学进度。同时，教师应注重课堂设计的趣味性和互动性，通过多样化的教学活动和丰富的教学资源吸引学生的兴趣，如结合图片、视频等多媒体材料进行教学，设计有趣的课堂游戏和小组讨论等，以提高学生的参与度和学习动力。其次，教师应优化学习任务的设计，避免重复性和机械性过强的任务，适当增加任务的挑战性和趣味性，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例如，在汉字教学中，除了传统的抄写练习，还可以引导学生通过观察图片、编写句子、创作故事等方式学习汉字，使学习过程更加生动有趣。此外，教师还应加强与学生的互动和反馈，及时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和需求，给予适当的指导和帮助，以增强学生的学习信心和动力。对于学习者而言，应增强自我调节能力，合理安排学习时间和任务，避免长时间连续学习导致的疲劳和注意力不集中。同时，学习者应积极与教师和同学沟通交流，分享学习经验和困惑，寻求支持和帮助，以提高学习效果和参与度。本研究还提示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探讨不同语言、学科和学习情境中无聊的来源及其对学习者的影响，以丰富和完善相关理论，并为教学实践提供更具针对性的指导。
亮点不足
亮点方面，本研究首次从积极心理学的角度探讨了CSL学习者在在线学习中无聊的多重来源及其对参与度的影响，填补了相关研究的空白。研究采用了定性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收集了丰富的第一手数据，深入揭示了学习者在在线学习中的情绪体验和心理状态，为理解CSL学习者的学习过程提供了新的视角。此外，研究还发现了不同课程类型对学习者无聊产生影响的独特性，丰富了对语言学习中无聊现象的认识。不足之处在于，研究样本量较小，且主要来自中国某大学的亚洲学生，可能无法完全代表更广泛的学习者群体，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遍适用性。未来研究可以扩大样本规模，涵盖更多不同地区、不同文化背景的学习者，以提高研究结果的代表性和可靠性。此外，研究主要关注了无聊对学习者参与度的影响，对于无聊与其他情绪（如焦虑、兴趣等）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情绪如何共同影响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和成绩等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探讨。
如何量化无聊对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影响？
1. 定义和测量无聊
- **无聊的定义**：首先需要明确定义无聊在在线学习中的具体表现，例如学习者在课堂上感到无趣、注意力不集中、对学习内容缺乏兴趣等。
- **测量工具开发**：开发或选择合适的测量工具来量化无聊的程度。可以借鉴现有的无聊量表（如Boredom Proneness Scale），并根据在线学习的特点进行调整。量表可以包括多个维度，如注意力分散、兴趣缺失、时间感知等，通过问卷形式让学习者自我评估其在在线学习过程中的无聊程度。
2. 定义和测量参与度
- **参与度的维度**：参与度通常包括行为参与、认知参与和情感参与三个维度。行为参与可以观察学习者在课堂上的互动频率、作业提交情况等；认知参与可以通过学习者的注意力集中程度、学习任务完成质量等指标来衡量；情感参与则关注学习者对学习活动的情感反应，如兴趣、满足感等。
- **数据收集方法**：
- **行为参与数据**：通过学习管理系统（LMS）收集学习者的在线行为数据，如登录频率、在线时长、参与讨论次数、作业提交情况等。
- **认知参与数据**：设计测试或评估任务，如课后测验、学习反思报告等，通过学习者的表现来评估其认知参与程度。
- **情感参与数据**：通过问卷调查或访谈了解学习者对在线学习的情感态度和反应，如对课程内容的兴趣、对学习环境的满意度等。
3. 数据分析
- **相关性分析**：计算无聊程度与各维度参与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分析无聊与参与度之间的关系强度和方向。例如，无聊程度越高，行为参与度、认知参与度和情感参与度是否越低。
- **回归分析**：构建回归模型，以参与度为因变量，无聊程度为自变量，分析无聊对参与度的预测作用。可以进一步考虑其他控制变量，如学习者的背景特征（年龄、性别、学习动机等）和课程特征（课程难度、教学方法等），以更准确地评估无聊对参与度的影响。
- **多变量分析**：如果研究涉及多个变量，可以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等多变量分析方法，同时考虑无聊与其他变量（如焦虑、兴趣等）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变量如何共同影响在线学习参与度。
4. 结果验证和解释
- **结果验证**：通过不同样本或不同时间点的数据进行验证，以确保研究结果的稳定性和可靠性。
- **结果解释**：结合定性研究数据（如访谈记录）对量化结果进行深入解释，理解无聊影响参与度的具体机制和过程。例如，无聊可能导致学习者注意力不集中，进而影响其对学习内容的理解和记忆，从而降低认知参与度。
文字｜金石
来源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pplied Linguistics, 2024; 0:1–13 https://doi.org/10.1111/ijal.12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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