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变美,她连命都不要了

体娱   2024-10-21 22:01   北京  

将美好的事物毁灭,不仅是一场悲剧,还可以是一场让观众心惊胆颤的噩梦。

今年夏天,点燃戛纳电影节的身体恐怖片《某种物质》,上周正式登陆流媒体。

令人意外的是,这部映后观众掌声经久不息,拿下戛纳最佳编剧、又提名金棕榈的影片,这次得到的不全是好评。

观众对这部将女性主义包裹在血浆中,画面怪诞恐怖的邪典电影态度两极分化——

爱得爱死,将其封为“以男凝的方式反抗男凝的讽刺佳作“,恨得恨死,表示这是”应该留在影史的终极烂片,对导演甚至起了杀心”。

今天,我们就展开聊聊这部疯狂到超出想象、带给观众极致感官刺激的争议之作——

《某种物质》

以下内容涉及轻微剧透,介意者请先收藏,观影后继续阅读

某种物质是什么?

电影并没有给出它的前世今生,我们只知道这是一种能够复制细胞,生产更年轻、更好版本自己的“完美物质”。

只要将其注射进体内,就能满足人类最贪婪的欲望“时光回溯,青春永驻”。

尽管这种物质来源不明,获取方式神秘又诡异,没有售后保障,颜色还如同荧光剂一样鲜艳夺目。

依旧有人,甘愿为了一去不回来的青春犯险,以身试法。

我们的女主,过气的好莱坞巨星伊丽莎白(黛米·摩尔饰)就是其中一个。

黛米·摩尔几乎是本色出演这样一个角色,伊丽莎白的经历与她的人生轨迹重叠度极高,曾经红极一时,人人追捧,年纪轻轻就在好莱坞星光大道留名。

黛米·摩尔的成名作《人鬼情未了》

但随着青春逝去,皮肤随重力下坠,关注不再,市场也不再。黛米·摩尔酗酒吸毒,因为吸食过量癫痫发作而昏迷,她在回忆录《由内到外》写道,“我没有了事业,更没有人爱。”

电影中的伊丽莎白也因为年过五十,被节目制作人无情丢弃,失去自己最后的阵地,一档健身操节目。


被镁光灯照射了几十年的巨星,一夜跌落,无法承受的落差让她落入“完美物质”的陷阱——

使用“完美物质”后,伊丽莎白就成为本体(旧自我),新的自我(玛格丽特·库里饰)将从她的体内诞生。


此处的“诞生”,就是物理上的诞生,画面惊悚程度不亚于《异形》。

伊丽莎白的后背完全裂开,一个堪称完美的成年女性身体,从伊丽莎白的体内分离出来。

考虑到大家的承受力,就不放动图了。


此后,两个人中只有一人能清醒的生活,本体在昏迷状态靠稳定剂为生,而新自我需要从本体上抽出未知液体维持生命,以一周为期限,两人轮换生活。

最重要的是,分裂之后,两个人的经历与体验都不再共享。

只能在苏醒后,通过房间内的生活痕迹、电视报纸上的新闻,推测对方过去一周发生了什么。

尽管“完美物质”背后的神秘人不断强调,你们是一体的,但一个是拥有鲜活肉体的新自我,一个是对现状极度不满的旧自我,她们真的还能是一个人吗?


新自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苏,并且背叛了准时互换的盟约。

苏的人生过分顺利,也过分精彩。

她靠着惊人的美貌、雕塑般的身材、继承而来的工作经验顺利取代伊丽莎白,一夜成名,名利双收,拥有自己的节目,上专访,参加综艺,甚至成为年度最受关注的晚会主持。


作为好莱坞冉冉升起的新星,苏在豪宅开Party,俊男美女在酒精和荷尔蒙的控制下放纵……

相比之下,失去工作、美貌与年轻资本的伊丽莎白的生活乏善可陈,不过是在家中暴饮暴食,看购物节目。

在种种诱惑下,苏开始不满足于七天限制,她对伊丽莎白过度索取,超时越来越久,而代价完全由伊丽莎白承受,食指、半张脸、一条腿、再到佝偻如咕噜一样怪物……


伊丽莎白,一个保养得当的熟龄美女,一个被“焦虑”吞噬的女明星,最终成为一滩烂肉。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有一脑门子问题:感受不可共享,苏的成功与伊丽莎白到底有什么关系?

被另一个自己蚕食殆尽,伊丽莎白为何愿意牺牲到这种地步?

在我看来,其实从最开始,伊丽莎白就放弃了生命的主导权——

决定注射“完美物质”之前,她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裸体,在乎每一条纹路,在乎因为重力而下坠的乳房,略显松驰的皮肤,她极其厌恶且无法接受老去的自己,并且以同样的程度,热爱着年轻美貌的苏。

即使她不能共享苏的感受,不能拥有苏的记忆,但她依旧认为苏是更好的版本,更有存在下去的价值。

于是,在变化的过程中,伊丽莎白作为主体,拥有随时喊停的权力,每次清醒后都发觉自己过分苍老的她,依旧没能狠下心停止循环,反而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走入神秘房间,领取维持一周生命体征的稳定剂,为苏的下一次醒来做好准备。

《某种物质》软科幻的设定,将女性焦虑具象化,苏代表新生,也代表普世价值对青春的追捧,伊丽莎白代表衰老,她所遭受的不公待遇,也代表了社会扭曲的评判标准。

数千年来社会对女性施加的无情的审美标准,早已被伊丽莎白内化,成为她判断谁更有价值,谁更有资格活下去的标准。

而最让人遗憾的是,在几次交替的过程中,伊丽莎白差一点就能够跳出循环,拥抱真实的生活。她主动发起了一次约会,对方是对她有意的老同学,在对方眼中她依旧貌美。

然而在出门前一刻,她犹豫了。

因为低头看到苏完美的睡颜,抬头看到苏的巨幅广告牌,一个实实在在的对照组存在于她的生活中,让伊丽莎白永远化不出自己满意的妆容,涂涂改改,从淡妆变浓妆,再加上遮掩颈部皱纹的丝巾……

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跨出房门一步。


伊丽莎白爽约了,也意味着她自信心的全面溃败,她再也不可能自我和解,和老去的身体和平共处。

焦虑层层加重,矛盾层层升级,表面上是伊丽莎白一次又一次放弃了挽救的可能,任由对青春的欲望主宰自己走向了毁灭衰败。

实际上,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或许从成名那一刻起,伊丽莎白就再也没有选择。

伊丽莎白的处境与选择背后的真正原因,《某种物质》已经用镜头给出了答案——

将伊丽莎白视作商品的节目制作人哈维,在与她最后一次吃饭时,如同一只傲慢猪一样恶心地进食,并且毫不留情的说出,”女人到了50岁,她们就完蛋了”这样的屁话。

她的邻居听到装修噪音,气势汹汹地上门问罪,而看到打开门的是年轻靓丽的苏,当场施展变脸绝技,希望和苏进一步发展。


电视台负责新人女主播海选的是两位男性,他们无所顾忌地评价每一位参选者的外貌,甚至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毒舌就有了免死金牌。

电视台股东是一群老年男性,访谈节目主持人是一名黑人男性……种种迹象暗示,谁才是话语权的掌控者。

人们区别对待苏与伊丽莎白,对前者极尽讨好之能事,对后者不客气地大喊滚开。

伊丽莎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她是好莱坞疯狂造星的产物,是父权制物化女性,并将之推崇到恋物的牺牲品。

《某种物质》借助身体恐怖,无限放大了青春与衰败的对比,让屏幕前的我们,在冲击过后意识到,我们所处的环境,是怎样的畸形与病态——

就如豆瓣高分热评所描绘的那样,“脖子是女人第二张脸,腿是女人第二张脸,头发是女人第二张脸,手是女人第二张脸”。

原来我们早就生活在“女人全身都长满了脸”的环境之中,电影中骇人的身体恐怖,不过是消费主义的宣传语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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