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盛夏,可雨水多的出奇,自打入了夏还没听过几次知了叫,植物倒是繁盛极了,主干道上的梧桐,像是被雨水泡发了一样,不仅树干涨成白皮胖子,树冠更是把整条大道变成了绿荫长廊,雨只要稍稍停下,拨开浓云的光寻着缝隙,投下的斑驳光影,让这长廊璀璨的如同星光大道。开车我最乐意走这样的路,想象着这样一个场景,自己是城市里的女主角,独自开着车,飘进车厢的微风抚弄着心思,面容阔朗,但难掩神情中的落寞。
我们叫它生活也好,叫人生也罢,甚至是日子,总归就是时间和世界之于你的部分,谁也不能永续地拥有,一旦开始盘算,它就又有一部分不再属于你。一位朋友,我认识十年,他开始因谈事而喝酒,现在因喝酒而谈事,从期许创造的满眼光芒到折服后的周身沉灰,看着这样的过程,我是伤感的。似乎的确存在一股力量,摩挲着它的怪手伸向那些珍贵的会发出光芒的像是梦想的东西,将它拉扯成沟沟壑壑的不平,直到彻底的暗淡下去,再转向下一个目标。我除了陷入无力的自责,什么也做不了。
写这样的一段话,是不讨好的,但写文字如果想讨好,也就用不得写下任何一个字了。真实是这样,我无法表演出迟钝,无法用迟钝掩饰无力,又无法不因无力而自责,无法不因自责而伤感。我将在离开书桌后,将车子开上有梧桐树的主干道,太阳没有拨开浓云,那里会像一条阴郁的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