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虬髯客
“虬髯客……虬髯客先生！”等老者走到近前，石川才意识到这是虬髯客，他连滚带爬吓得语无伦次，“您，您怎么来了？”
“大唐是我的国家，我想来就来。”虬髯客年近百龄，语调平缓。
“是，是！当年如果不是您义薄云天，不屑跟李世民一般见识，大唐江山就是您的了！”石川恭维道。
“师父，您阅人无数，觉得杨大仁这家伙怎么样，有利用价值吗？”元明倒了杯酒，亲热地端给了虬髯客。
“不过是个小屁孩，有点小聪明罢了。成不了大事，利用一下还不成问题。”虬髯客不以为然。
“哦，我们当然是要利用他。”元明点头。
“这小子刚才偷听了你们谈话。”虬髯客微眯着眼睛。
“我跟武承嗣说的话都听到了？”石川吃了一惊，“不过，他听到了也好，对我们会更加放心。”
“师父，大美小美在哪儿呢？”元明往虬髯客身上靠了靠，她脸上带着笑，尊敬中带着亲近。
“不该问的别问。”虬髯客虽然还是待答不理，但他脸色缓和，显然对这个女徒弟很是宠爱。
“我求您件事情。”元明给虬髯客端上了杯清酒，“大唐天皇赐给杨大仁洛阳一处府邸，我想让大美小美潜入府中做侍女。”
石川麻吕见师徒俩聊师门的事情，便自觉退了下去。
“哼，这俩个呆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认为不长胡子就是太监。”虬髯客“哼”了一声。
“您快说说怎么回事？”元明噗嗤一声笑了。
“李贤被废，鱼肠剑不知所踪。她们进了监狱，杀了两个不长胡子的囚犯。”虬髯客说起来哭笑不得，“去洛阳做侍女，学点人情世故未尝不是好事。”
“那鱼肠剑怎么办？”元明笑着问道。
“嘿嘿。鱼肠剑已经被诅咒，是一把弑君杀父的不详之剑。”虬髯客阴冷一笑，“当年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正是此剑之功。”
“您本来是想让李贤造反杀死李治和武媚娘？”元明恍然。
“不错！”虬髯客的脸色像他的发须一样狰狞。
“师父，我一定帮您报仇！”元明虔诚地跪伏在地上叩头。
“你还是好好琢磨怎么统治朝鲜半岛吧！”虬髯客先是温言一笑，接着瞬间变脸，“我要让大唐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世民，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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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来参加公主大婚的宾客太多，万年县衙都被征用了呢！”秋香夏荷陪着小姐坐在闺房里，主仆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给杨大仁做棉袍。
“王管家说外面可热闹了，就跟过年一样。”秋香撇嘴叹气，“主人还不回来，他说带我们出去玩呢！”
宁儿正在缝袖口，不小心扎了手一下，她眉头微微一蹙。
“你去看看主人回来吗？”夏荷给秋香使了个眼色。
“又是我去。”秋香嘟囔着放下针线，迫不及待出去了。
宁儿见秋香出去，幽幽叹了口气。
看到小姐心神不宁，夏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主人昨晚回来很晚，一身酒气，跟她说了些轻薄话，让人脸红心跳。好歹服侍睡了，今天早上又被家爷训了几句。
可家爷的训斥，在主人看来就跟耳旁风一样。他没等在家待多久，又被太平公主喊进宫里去了。
人家太平公主今天出阁，他一个大男人去干吗呢？
现在已是午后申时了，他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夏荷也生气。生太平公主的气，一个女人家马上要出嫁了，还找男人进宫干什么？
“主人回来了，哎呦.......”秋香抱着一堆东西跑了进来，没想到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好在怀里的东西还好好地。
夏荷忍住笑，赶紧过去扶她起来。
“小姐，这是主人给你画的画儿。”秋香龇牙咧嘴，把一副薄薄的卷轴递给了宁儿。
画卷窄长，宁儿在夏荷的帮助下小心展开，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睛便湿润了。
第一帧是大明宫里太平公主的别院。一条青石板路斜斜通过院门，门楣上写着公主别院，透过院门依稀可见幽幽的庭院，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宫殿。
第二帧是太平公主。她面容冷艳，一身盛装坐在凤榻上梳妆打扮。身边簇拥着一大堆宫女太监，门口还站在几位太常寺的男官。看样子，正在做出嫁前的最后准备。
第三帧最长，从大明宫丹凤门，一直画到了平康坊公主府。沿途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两边的树木上都绑上了火把，到了晚上一定是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路上除了行人，还有三五成群的南衙禁军，骑着高头大马，铠甲鲜明威风凛凛在街上巡逻。
这幅长七尺的画卷，描绘了太平公主出嫁前皇宫内外的热闹喜庆场景。凤冠霞帔的太平公主，恭谦伺候的宫女太监，路上的行人，巡街的金吾卫，神情面貌无不惟妙惟肖。
皇城里的斗拱飞檐，市井里的商铺民居，严密紧凑，层次分明，让人赏心悦目。还有配图的文字，也不知是什么字体，看着那样可爱。
“赠吾妻宁儿雅正。”最后落款。
宁儿两眼泪光点点，心头甜蜜，爱不释手。
秋香夏荷指指点点，啧啧赞叹，“主人原来早回来了，要不然哪有时间画出这么好的画呢！”
夏荷暗暗自责，自己错怪主人了。
“还有呢！”秋香喜滋滋抱出了一包衣服，她连说带比划，“主人让我们换上男装，一会儿女扮男装出门逛街呢！”
宁儿又惊又喜，她满腔幸福，几乎要晕过去了。自己的男人太好了，又有才又暖心，这真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陪我去前院，我要见大仁。”宁儿激动地比划着双手，她想立即扑倒在杨大仁的怀里。
什么避嫌，什么礼教，她统统不要管！
秋香两人呆住了。
一向沉静的小姐，啥时候变得如此冲动啊！
这时，孙氏推门走了进来，见女儿如此激动，先是吓了一跳。细问缘由，等再看过画，她也不淡定了。
这位姑爷，真是太会了！
“赶紧收起来！别让你嫂子她们看见。”孙氏捂着胸口，自己也是心潮起伏。
第47章 巫山云雨，数度
这样的男人太讨女人欢心了！
刘家合府上下，尤其是女人们对杨大仁都是一百个喜欢，万一被宁儿的嫂子们看到，极有可能引起刘府女性对自家男人的不满。
杨大仁是在讨宁儿欢心，不为别的，是因为心虚。
昨天晚上花天酒地，今天中午又去大明宫白昼胡搞。尽管是渣男，他在后世也没这么疯狂。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大唐公主出降当天，他会跟一身盛装的太平公主，跟新娘子再赴巫山。一度云雨，浇透了女人的数度渴望。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一干宫女太监就在外面候着。他们应该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却谁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用怕，在男女之事上，谁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太平公主泪水涟涟，没有丝毫愧色。
“哪些传说都是真的？”杨大仁不理她的悲伤，想打探唐朝历史上那些香艳而又肮脏的故事。
据说李治娶了父皇李世民的妃子武媚娘，据说又跟武媚娘的姐姐生下了李贤，据说武媚娘的外甥贺兰敏之诱奸了李贤未过门的太子妃，据说贺兰敏之跟他的外祖母乱伦，据说贺兰敏之试图侵犯太平，并因此被武媚娘诛杀。
“没有传说，这里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地方，也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大仁，我真想和你远走高飞。”就要出降的太平公主，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逃避不是办法，要生存要快乐，必须要坚强起来！”杨大仁鼓励她，不像让她做傻事。
“我一定会尽我最大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天平公主深深吻住了他。武则天去世后，太平公主权倾天下，她绝对有这个实力。
“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让你快乐康宁！”杨大仁被她吻得喘不动气。作为大唐穿越者，身植偷拍系统，也有相当的自信。
“哼，别说大话。”太平公主冷哼了一声，“哪天如果你惹我不高兴，我也会杀了你！”
“你舍得吗？”杨大仁狞笑着捏住了她的兔子，对方发出了一声“啾啾”的叫声。
“我可以杀死你的宁儿。”太平公主还是不死心。
“你敢！”杨大仁狠狠掐了下她最柔软的地方。
“嘻嘻，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太平公主却笑了，笑得开心。
这句话，杨大仁真怕了。
他不担心太平公主威胁杀宁儿，却担心太平公主缠着他。太平公主出嫁后不会住在皇宫，没了宮禁束缚的太平公主，可以由着性子胡来。
公主府跟刘府是邻居，就隔着一道院墙，要骚扰杨大仁简直易如反掌。
对杨大仁来说，现在要做的是要稳住自己后院。
所以，杨大仁回来后就开始讨好他的宁儿。
一幅画，外加女扮男装出门，彻底拿捏住了未过门的宁儿。
其实，自从杨大仁进了刘府，便开始带给了宁儿新奇和刺激，幸福和甜蜜。
这次，宁儿主仆三人成了杨大仁身边的俊俏小书童。刘府的门房没等看清是谁，杨大仁带着她们仨已经出了相府。
一只脚迈出大门，杨大仁便握住了最俊俏的那个书童的小手。宁儿满脸通红，她轻轻挣脱无果，只得任由杨大仁牵着手。
秋香夏荷跟在后面，掩嘴偷笑。
平康坊门口北邻有家二层酒馆，天香楼的门店幌子迎风招展。杨大仁带着宁儿主仆三人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宁儿跟两个丫头都是第一次下馆子，见到小二上前招呼，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杨大仁也是头一回在长安的酒楼吃饭，好在他有后世带小姑娘下馆子的经验。他镇定自若的点了几盘瓜果点心，又要了壶好茶，闲吃闲聊等着送亲的队伍过来。
这个靠窗的位置极好，窗外的天街不仅是送亲队伍必经之地，而且一探头便能看到公主府大门。
不过一会儿，酒楼便开始陆续上人了。
杨大仁旁边左右两桌都坐满了人，看衣着打扮，听谈吐口音，不少都是外地来赶考的乡徒。
宁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乱动不敢乱看。她惴惴不安，想不到自己这么勇敢，竟然跟着心爱的人来到了市井酒肆。
“别怕，咱有钱。”杨大仁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
“有你在，我不怕。”宁儿的手指纤细圆润，她脸红害羞。
“想吃什么？”
“你做主……”
秋香夏荷也有些拘谨，她俩虽然偶尔出门，可是跟着主人女扮男装，在饭馆里喝茶，平生做梦也想不到。
杨大仁喊过店小二，面不改色点了好几个招牌菜。这个饭馆开在平康坊，档次还不错。要搁在后世，杨大仁可是消费不起。
再看楼上的食客，也都是富贵人家。即便是外地赶考的读书人，看衣着气质，家庭条件也都不错。
“子昂，别走！”邻桌一个书生朝楼梯口喊道。
只见一个衣着破旧的读书人，正站在楼梯口犹豫着是进来还是退回去，听到有人喊他，这才踌躇着走了过来。
“子昂？难道是陈子昂！”杨大仁一惊。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千古名句出自他手！
这时的陈子昂有些落魄，但眼神澄亮，器宇不凡。
邻桌有几人也与陈子昂相熟，见他过来纷纷让座。
杨大仁留神听着，对陈子昂的情况了解了差不多。
这是陈子昂第三次进京赶考。他前年是国子监的生徒，当时出类拔萃，可在春闱中却名落孙山。去年他再来长安，还是两手空空。今年，陈子昂又来了。
言谈中，他依然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吐槽起了进士科考试有多难。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考了三次以上了，有人头发都已花白，依然榜上无名。
还有几个人在敬酒表示感谢。原来，陈子昂仗义疏财，慷慨任侠。不仅经常请客吃饭，还喜欢乐于助人，口碑特别好。
杨大仁暗暗好笑，心说这位仁兄喜欢做冤大头。
外面天色已黑，天街上火把已经点燃，远望去一片火红。
邻桌又聊起了考试的话题，有人说起往年有高官的儿子提前看到了试卷的传闻，大家纷纷表示惊诧。
“有没有作弊姑且不说，国子监的学生总归近水楼台吧！”有人哀叹不公。
杨大仁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可以像后世一样，弄几套历年真题，卖给这些考生呢！
想到这里，杨大仁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宁儿三人吓了一跳，看到杨大仁兴奋的样子，都不禁纳闷。
“外面着火了！”酒楼里有人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