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鱼肠剑
杨大仁心里一惊，这俩人是要劫狱还是杀人？
“那怎么办？”黄卷毛问。
“全部杀掉。”秃头皱眉道。
“如果东西不在他身上呢？”黄卷毛十万个为什么。
“你到底行不行？”秃头不满。
“我当然没问题。刚才，刚才可是你先尿裤子呢！”黄卷毛不服气，她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
“小美，你说师父为啥把神剑交给一个蠢人？”过了好一会儿，秃头声音埋怨。
杨大仁躺在一边假寐，听了个清清楚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这两人找的就是鱼肠剑？现在可就在自己靴子里啊！
可她们为啥说要找个太监呢？
她们嘴里的蠢人是谁？李贤吗？
她们要杀不长胡子的太监，自己是长胡子的假太监，反正不是她们的目标。
杨大仁心下稍定，为了在这两位外国女刺客面前留下点好印象，他把自己咽不下的一个窝窝头送了过去。
可惜，人家连看都不看。
“狄大人查房！”这时，门口看守大声喊道。
“狄大人，我冤枉啊！”
.......
“狄仁杰，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牢房里顿时响了一阵喊冤和怒骂的声音。
“神探狄仁杰？！”杨大仁又惊又喜。
只见看守提着灯笼，带着两个人朝里边走来。借着灯光，依稀可见是一个清矍的中年人和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
“狄大人，放我出去啊！”杨大仁也高喊。见到狄仁杰，估计能换取不少能量吧。
狄仁杰等人果然在他牢房门口停下了。
看守提着灯笼透过木栅栏直接照在了他的脸上。
有了偷拍系统的加持，灯笼的光线并不刺眼，杨大仁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狄仁杰的面貌。
三缕长须，面容俊逸，是个资深帅哥。
怪不得武媚娘对他特别赏识，能力是一方面，关键还有颜值。
另外两个狱友就比较淡定了，她们隔着木栅栏还有段距离，神情冷淡，面无表情。
“这两个胡人因为抢劫被靖安司抓获送到了这里，这小子是.......”
“我是刘相国的孙姑爷.......”杨大仁唯恐这个看守把自己假冒太监的事情说出来，引起刺客狱友的怀疑。
“靖安司为什么转过来？”狄仁杰却打断了杨大仁的话头。
“靖安司说涉及到两国关系，还是大理寺审理最好。”看守答道。
“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问身后的年轻人说。
我擦，电视里的李元芳果有其人哪！杨大仁不由好笑。
“大人，还是明日一并审问吧！这个年轻人并无太大罪责，不如先把他的枷锁撤下吧！”李元芳回道。
狄仁杰点头赞同，他亲切地看着杨大仁问道：“小兄弟，住得还习惯吗？再委屈一下，明早走个手续，你可以回家了！”
说完，李元芳亲自给他打开了枷锁。
杨大仁躬身拜谢，心说一定是刘老头出面干预了。传说中刚正不阿的狄仁杰，在权贵面前依然得服软。
“官官相护。”秃头冷笑着给黄卷毛说。
“都说狄仁杰是个好官儿，原来也是个趋炎附势之徒。”黄卷毛叹气，“泱泱大唐，还有好人吗？”
“她们说啥？”狄仁杰转身要走，听到了外国人的嘟囔。
“大人，他们是欧洲人，我们听不懂。”李元芳回道。
“哦，明天记得到东市问问，看有人能听懂吗？”狄仁杰扭头仔细看了看这俩外国人，然后转身走了。
杨大仁差点就想举手，可想到还得探听消息，把要表现的欲望硬生生摁了下去。
“今晚必须行动，三更天！”秃头说。
“知道了，大美姐，你也早点休息。”黄卷毛应道。
两人说完，倒头便睡。
杨大仁可惨了，他最不习惯的就是睡觉太早。这个大理寺牢房里，犯人们也保持着早睡的习惯。
不一会儿，牢房里便慢慢静了下来，打呼噜的，说梦话，磨牙的此起彼伏。
杨大仁躺在柴草堆里，不想睡也睡不着。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了夜视仪的功能，而且只要眯起眼睛聚焦在某一点，就是高清成像。
对面的两个女扮男装的刺客发际线里清清白白，如果是男人不会这样干净。
她们蜷伏着依偎在一起，根本就是两个没有安全感的女生。而且，她们没有打鼾，气息均匀也不具备男人的特征。
杨大仁好奇心起，准备捉弄一下她们。
他先是踢倒了碗，引得两人一惊。
再过一会儿，杨大仁开始翻来覆去把柴草堆弄得刺啦作响。
估摸着两个人睡着了，他又站起身淅淅沥沥撒尿。
“小美，我要杀了这个人。”秃头声音极低。
“不要节外生枝。”黄卷毛按住了她的手。
杨大仁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动。他也困了，闭上眼睛发出了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里响起一下极细微的铁链声，杨大仁翻了个身，继续打鼾，眯着眼睛注意着对面两人的动静。
只见秃头从脖子里抽出一个细铜丝，极熟练地打开了两人身上的枷锁镣铐。
接着两人就跟变魔术一样，从肚腹里抽出弓弩刀剑，脱下上衣鞋裤，旋即变成了身材娇小凹凸有致的女子。
同时在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往头上一扯，露出了一双冰冷森寒的俏脸和一头利索的短发。
两张俏脸一个冷艳，一个柔美，本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女子。
杨大仁看得惊心动魄，他依旧打着鼾，保持熟睡的样子。他这才明白，这两个女子精通易容术，而且一定穿着类似橡皮泥的皮肉衣服。
这种衣服不仅可以改变身材，还可以藏匿武器。
这时，两个女人把扯下来的头套蒙住了口鼻，变成了蒙面女刺客。
“我先杀了这王八蛋，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俏脸冷艳的秃头提剑朝杨大仁就刺。
“姐，咱们不要滥杀无辜。”俏脸柔美的黄卷毛又拉住了她。
秃头恨恨不已，跺了跺脚，低头把衣裤收拾起来打好包裹背在了身上。
黄卷毛却突然出手，一掌把杨大仁砍晕了。
第25章 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面色凝重。
死了两个犯人，逃了两个犯人。看守被打晕，包括刘相国的孙姑爷也被打晕。
牢房里这么多人，没人见到凶手怎么杀人怎么逃出去，简直匪夷所思。
“凶手是那两个外国人无疑，刚从靖安司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两个外国人抢劫动机十分可疑，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实施抢劫，被抓时毫不反抗。”李元芳说。
“故意犯罪，就为了进牢房杀人？可杀人动机呢？”狄仁杰皱眉。
这俩死者一个是贪污受贿的县令，一个是皇宫里偷东西的老太监。杀了毫无理由，死了也不明不白。
“有新发现，死者头部发现银针。”一名仵作跑进来汇报。
这个新发现对案情分析没有太多作用，无形中更增加了案件的扑朔迷离。
银针杀人于无形，更是骇人听闻。
“大人，我看刘相国的孙姑爷还不能放。”李元芳谨慎道。
“可是他的岳父，京兆府少尹刘浚已经找了我两次，不瞒你说，他还送上了50两白银呢！”狄仁杰很纠结。
刘仁轨性格强硬，威名卓著，得罪了刘家可不是好玩的。
“礼部可是让您尽快结案呢！”李元芳提醒道。
狄仁杰明白，尽快结案的意思就是早点治罪杀掉，“绝不能如此草率！”
“狄公说的是！我总感觉杨大仁这小子不太对劲，可到底哪里有问题却说不出来。”李元芳躬身说道。
听不懂外国话，被打晕，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这是杨大仁的现场旁证。
至于说起为什么会在查抄东宫现场？这小子左右只是一句话：奉太平公主之命拦阻查抄东宫。
狄仁杰背着双手在屋里踱来踱去。
“罢了，把杨大仁移交给内侍省。皇宫里发生的案子，他们有权处理。”狄仁杰终于下了决心。
“大人，这样和稀泥不是好办法。”李元芳道。
“反正都是得罪人，不如和稀泥。”狄仁杰苦笑，“这样吧，你把50两银子交给杨大仁，我亲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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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人真是个人才！”杨大仁憋着笑跟狄仁杰并辔前行。
又送钱又送行，给足了刘家面子，实际上是在踢皮球。虽然杨大仁并不在意去哪儿，但狄仁杰让他很失望。
“此事干系重大，请杨兄弟一定转告刘公，不是不给面子，实在风险太高啊！”狄仁杰笑道，心里却恨得牙痒。
我靠，你算个神马东西？入赘的孙姑爷，牛逼哄哄！我是人才还用得着你说。
五十多岁的狄仁杰，其实是个愤青。
“昨晚的谋杀案，应是重大失职吧！”杨大仁上纲上线，他同样看不上狄仁杰的圆滑。
“年轻人，做人要厚道。”狄仁杰目视前方，根本不惧杨大仁的威胁。
“狄大人，做人要有原则！”
“杨大仁......年轻人，当你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知道原则是什么了？”
“原则性也好，灵活性也好，都不如识时务更好！”
狄仁杰一惊，他想不到杨大仁这种纨绔子弟竟然说出这样深邃的道理。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半生倥偬，起起伏伏，有时候是因为太讲原则，有时候却因为太过灵活。
李元芳提醒的对，和稀泥不是办法！
狄仁杰默然不语。
“给杨大仁上枷锁。”眼看着就要出顺义门，狄仁杰吩咐衙役。
内侍省在掖庭宫西南部，从大理寺出门东行出了顺义门再往北走一段便是掖庭宫南门。
内侍省就在南门西侧。
狄仁杰一行人还没到门口，便见一众太监列队站在门口。
嫌犯交接还挺有仪式感呢！
杨大仁觉得新鲜。
“内侍省少监王伦恭迎杨大仁！”一个团团脸的太监从队伍里探身而出，恭敬施礼。
杨大人？喊错了吧？该喊狄大人才对吧！
杨大仁跟狄仁杰互相看了一眼，都以为听错了。
“狄大人，有劳您把枷锁打开。”王伦满脸堆笑，一边吩咐后面的太监，“来呀，扶杨大仁下马。”
狄仁杰这才明白，王伦迎接的是身边的嫌犯杨大仁，不是他这个大理寺丞。
杨大仁也没闹明白，这帮太监为啥对自己这么恭敬。
一时之间，太监们涌上来牵马拽蹬，搀扶着杨大仁下了马。王伦接过钥匙，亲自给杨大仁打开了枷锁。
“哎吆，你们竟敢这么对待我们杨大人。”王伦一脸心疼，恨不得替杨大仁受罪。
“多谢王公公，不碍事不碍事。”杨大仁想笑不敢笑。
“本官告辞！”狄仁杰气不打一处来，这帮宦官太势利了。但他也奇怪，刘仁轨的孙姑爷竟能受如此重视？
“狄大人慢走，恕不远送。”王伦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
“等等，我跟狄大人说句话。”杨大仁走到狄仁杰马前。
狄仁杰犹豫着要不要下马，却被杨大仁按住了。
“我想请狄大人查探一下西市的欧洲人，还有会说欧洲话的一切人等。我怀疑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背后操纵。”
“多谢......多谢指教。”狄仁杰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年轻人了，他的名字太讨厌。
王伦却一口一个“杨大仁”叫得特别亲热。
“我戴罪之身，王公公可不要折煞我呀！”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高公公再三嘱咐，一定把杨大人照顾好，掖庭宫就是您的后花园。”王伦语态甚恭，绝不是客套。
杨大仁暗喜，能逛公园还能增加能量何乐不为。
太监们照顾人也很周到。
王伦说杨大仁刚从大牢出来，伺候着沐浴更衣用膳休息。
杨大仁美美地睡了个午觉，大理寺牢房之苦，迅即消逝地无影无踪。
王伦知道他要四处转转，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小太监。
“奴才高力士给您请安！”小太监个子不高跪下施礼。
“谁？高力士？”杨大仁吓了一跳。
他就是侍奉李隆基，给李白脱鞋的大太监高力士？
“高延福高公公的干儿子，别看才11岁，机灵得很！”王伦笑着解释。
“高公公折煞我也！”杨大仁搀他起来，惊喜地上下打量。
只见高力士面如冠玉，目如点漆，长得非常漂亮。俗话说得好，个子矮的人精华都在脸上，真是一点不假。
“干爹吩咐了，一定把大人伺候好。”高力士声音稚嫩，语气神态却很老成。
又是高延福！
高延福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武媚娘的态度。
杨大仁知道，自己这次肯定会化险为夷。他放心跟着高力士这个小导游，带着极大的兴趣偷拍起了掖庭宫。
偷拍系统里的金钱落地的声音相当美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