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艺术采访｜首届三联人文风土季：此时此地 田野乡村

2024年10月17至20日，以“此时此地”为主题，首届三联人文风土季系列活动在河南中牟举办。首届人文风土季由三联人文城市和中牟文化旅游投资有限公司共同主办，由普罗理想国、万邦国际农产品物流城、郑州海昌海洋旅游度假区协办。

历史文化与现代时尚的碰撞融合、和谐交织，让中牟成为一座兼具实力与魅力、兼修外延与内涵的独特气质小城。三联人文风土季在中牟举办，正是在让中牟文化、中牟品牌立起来、活起来、走出去，让中牟成为全国人民心中的“诗和远方”。

 风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特定的风⼟⼈情塑造了独特的地⽅性格，也为曾经或正在⽣活于此的⼈们带来了精神养料。中牟县，这座拥有2700多年历史的古城，位于黄河中下游的中原地带，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这里曾是官渡之战的古战场，孕育了美男子潘安、乐神宗祖师延、楷书鼻祖钟繇等历史名士，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此次三联人文风土季的举办，不仅是对中牟历史文化的致敬，更是对当代地方文化复兴的一次积极探索。

“小城之春”第二季展览现场

普罗理想国社区美术馆

活动自今年6月起便以“小城之春”第二季展览作为前序活动，拉开了人文风土复兴的序幕。该展览通过15位（组）共创人的作品，重新呈现了小城独特的风景、凝聚的回忆以及小城对世界的特有折射方式，为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紧接着，“我们生活在这里”张景翔在地摄影展览从6月持续至10月，用镜头记录了中牟的过去与现在，连接了历史与当下，展现了这座城市的变迁与发展。

 人文：大地的回响 

10月17日晚，回声当代乐团在只有河南乾台带来了“大地的回响——跨界声音剧场”演出。这场演出以《序曲：大地的回响》开篇，通过电子合成器与马头琴、箜篌、中阮等传统乐器的交织，为观众呈现了一场跨越时空的音乐之旅。音乐不仅仅是声音的呈现，更是一种对环境、文化的回应，它让观众在现代与传统的交融中感受到了中牟这片土地的深厚底蕴。

回声当代乐团《大地的回响》演出现场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 乾台

10月18日，“此时此地”人文风土论坛在郑州美术学院大礼堂举行。论坛邀请了来自建筑、历史、文化、艺术、文学等不同领域的嘉宾，就本届人文风土季主题“此时此地”给出了他们的阐释。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董梅以《诗经》为引，分析了中原地区作为“文明核心地带”的历史地位及其艺术表达；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韩昇则以《行走于黄河之畔，再读三国》为主题，分享了他在黄河畔走读历史的感悟，特别是官渡之战中地理细节对历史进程的影响；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乡土文学研究者梁鸿则以《作为故乡的河南》为主题，分享了她对河南这片土地的理解与关怀。音乐人张尕怂在现场演绎了黄河歌谣《马儿谣》，将观众带回了日光悠长、辽阔空旷的西北大地，这首歌曲不仅是对西北风土的深情致敬，更是对地方性文化传承与创新的一次生动诠释。

潘安公园；特邀摄影：张景翔

10月20日，“在田野里实践”人文风土实践沙龙在中牟理想国聚汇礼堂顺利举行。该沙龙围绕“在田野里实践”的主题，邀请了来自建筑、文化、艺术等领域的嘉宾进行了分享与讨论。北京安哲建筑创始人王求安、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何崴、安徽大学副教授左靖、广州美术学院副教授刘庆元等嘉宾分别就乡村改造、乡村建设、乡村文化等话题展开了深入探讨。他们一致认为，乡村建设需要深入当地，尊重地方文化，挖掘地方特色，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融合。此外，首届三联人文风土季还举办了“来来！沿着河走”二高舞蹈工作坊演出、“从花园开始”何志森大孟社区营造工作坊分享会等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活动。

 此时此地：共绘未来新图景 

随着闭幕式的举行，首届三联人文风土季系列活动圆满落幕。但“此时此地”的精神却如同一粒种子，深植于每位参与者的心田。活动不仅是一次文化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触动，它让我们意识到，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对风土的敬畏、对人文的尊重、对故乡的深情，都是推动社会进步、促进文化繁荣不可或缺的力量。

在论坛“在田野里实践：人文风土实践论坛”中，策展人、安徽大学副教授左靖是最早投入当代中国乡村建设的关键人物之一。他从过去多年在河南焦作修武县大南坡村的实践案例出发，分享了乡村建设的方法和思路。

在空间上，左靖着眼于“存量建筑”，以改造代替新建；在文化上，保留地方的历史记忆、文化记忆和情感记忆，并用音乐、电影、文学、摄影、木刻和绘画等多种艺术形式对乡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在传播上，通过国内外的“离村”和“在地”展览、编撰《碧山》《百工》杂志书和《大南坡：共振村声》等出版物，以及举办“南坡秋兴”等文化活动，为乡村和乡建持续发声。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多地参与、陪伴，既是建设者，亦成为当地的一份子。在左靖看来，他们在乡村进行的是“长效”的工作，乡建要有“韧性”，更要耐得住时间的考验。乡村建设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各种挫折，但他想说，正如锺永丰在《回乡记》里写的那样：“碰壁折出方向”、“崎岖无退，回乡歌且谣。”

“在田野里实践”人文风土实践沙龙对谈环节

（从左到右依次为：俞力莎、刘庆元、王求安、何崴、孙倩、左靖）

中牟理想国聚汇礼堂

绝对艺术

在论坛开场中，主持人提到了有关“田野”的概念，在您看来“田野”是怎样的呢？

左靖

狭义上的田野就是我们日常所理解的有关土地的概念。但是在社会学或者艺术学领域里所讨论的田野，是一个非完全物质的概念。我把乡村建设视为“一种总体性的乡村社会设计”，因此，在我从事的领域，田野就是乡村社会，是一个贯穿了乡村建设整个过程的物质和精神的对象。

绝对艺术

在您代表作品“碧山乡建”以后，您对乡村情感的理解和感悟有什么变化呢？

左靖

2007年我们第一次去碧山，距今已经18年了。之后，我和我的团队去了东部、中部和西部等许多省份。我们国家幅员辽阔，地域差异性非常大，而差异性往往会反映在具体问题和矛盾的不同。在“碧山乡建”初始，我们带着一份年轻的热忱和理想化的对乡村的浪漫想象，往往忽略了乡村的实际情况和问题，有一种将城市工作方法强行带入乡村的嫌疑。自那之后，通过不同的地域实践，我们不断进行总结和反思，逐渐形成了一系列的工作原则、方法、步骤与路径。

绝对艺术

您是如何一步步从艺术项目出走而聚焦现实乡村的呢？

左靖

2001年夏天，我们去皖南泾县的查济村策划了一个活动，很明显，虽然涉及到一些乡村社会议题，但只是一个艺术项目，有点像现在风行一时的艺术家驻留计划。碧山则完全不同，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奔着乡村建设的念头去的。但通过长期的在地实践，我们发现，与其说乡村需要艺术，倒不如说乡村更需要“设计”。设计在乡村的作用，不仅是提升视觉品质和美学体验，更是应当深入地方、利用一些先进的设计理念去解决切实的乡村社会问题，要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服务。所以，如果一定要用某个标签，相比艺术乡建，我更倾向于用文化乡建这个词，艺术只是我们实践中的一个部分而已。在我们的工作原则中，有几个关键词，第一个就是服务社区，其他比如说地域印迹、城乡联接、互为主体等等，而这些并不是某个人或某个团队可以完成的。乡村社会问题的解决，需要依靠县乡政府、村两委和广大村民，需要多团队、多学科、跨领域的强协作才能完成。从这个意义上，文化乡建这个词也很难概括。

左靖：如何在乡村建设中实现“长效主义”？

绝对艺术

您此前的访谈中反思到，碧山乡建中带有了一种知识分子理想主义的情怀，那在目前的项目里知识分子扮演了一种怎样的角色呢？您是如何理解乡村建设中的“长效主义”？

左靖

“知识分子”的概念本身就比较难以界定，在目前的项目里确实也会有许多学者、作家、导演和音乐人等参与其中，坦率的说，相较于在地的社会实践工作者而言，有很多具体的问题是他们很难完全感同身受的，但他们提供了特别重要的思路、思想和创作，极大助力了我们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茧房”，我们需要合在一起，才能产生更大的力量。

在三联的这次演讲中，我认为最重要的部分，是我对乡村建设“长效主义”的理解，归纳为四点：一、对外来的乡建主体而言，要有乡建意识，不能只是项目意识；二、村民参与，而不是村民观望，也就是说，我们与村民互为主体；三、文化生产和商业运营要并行，不能偏废一方；四是耕者轮换，作物养育需要持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