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武关陡峭的黄家崖上

文摘   2024-10-28 05:26   陕西  
      黄家崖陡的像一面墙,它在武关河的西岸,也是我家的柴山坡。
      生产队下户那阵子,考虑到社员的烧柴需求,队上给各家各户都分了柴山,通过社员一起抓阄,我家的柴山分到黄家崖上。
      黄家崖实在太陡了,至少有七八十度,除了生长一些杂木,没有多少利用价值。那些年,地势比较缓的柴山被乡亲们开垦成坡地,能生产一些粮食,因此家里认为没有撞上好运气。
     黄家崖植被以冬青、油松、黄栌为主,还有不少野竹子。一条镰把宽的羊肠小道七折八拐爬到坡顶,坡度太大了,必须抓着路两边的树梢子才能爬上去。半山腰有一块巨石,上部十分平坦,常常作为爬山的歇脚地和观景平台。山洼里有一棵高大的松树,常年郁郁葱葱,爬到与松树等齐时,基本快到山顶了。
      青少年时代,黄家崖上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上小学三年级植树节那天,学校组织开展植树造林,发给每个学生两捆松树苗子。我一个人扛着撅头拿着树苗子去黄家崖上栽树。从海壕洼底部开始,挖窝子,栽树苗,再回填土,用了大半天才把树苗栽完。随后的日子,时常爬到坡上去看树苗成活情况,看着小树慢慢缓苗,吐出嫩黄的松针,个子渐渐长高,心里一阵激动。
      黄家崖上风景很美,一年四季变换着花样。春季里满山嫩黄,树木争先恐后发芽吐绿,林下是数不清的韭菜小蒜拳芽,我们常常拿着蛇皮袋子爬上山,一晌功夫就能满载而归。五一节前后,满山遍野的野刺玫花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浓郁的清香闻起来特别舒服。夏日里,黄家崖上满坡滴翠,我们忍着蚊虫叮咬钻到灌木丛、刺架窝里挖药材,柴胡、远志、丹参、苍术等,常常有不菲的收获。深秋时节,黄家崖上一丛丛黄栌像火一般燃烧,夹杂着黄绿相间的冬青,简直像一幅油画。
      去的最多的季节还是冬季。每到周末和寒暑假,我一个人沿着小路爬到半山腰,钻进像头发一样密的树丛中,手心唾口唾沫,紧握镰刀,一根一根将柴火砍掉。由于坡度太大,必须抓紧周围的树梢子,双腿吓得打颤,汗水滴嗒直淌。好不容易整理出一捆后,上下各系一根要,踩实压紧捆牢,上下用两根要连接打背肩。攒够五六捆后,开始往山下翻腾。顺着前人滑过的明溜溜的陡坡,一捆一捆连翻带拖盘到山底,再踩着列石背过大河,一捆一捆码到房山豁,感觉力气全部抽完了。
     有一年冬天,黄家崖遭受了劫难。一位老汉在坡根烧地边杂草时,不慎将山坡引燃了,火借风势很快窜到坡顶,烧的植被噼里啪啦作响,附近居民都上山去打火,滚滚浓烟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第二年春季,我们去黄家崖采小蒜韭菜,整个山坡黑漆漆一片,不少野生动物和飞鸟也难逃厄运。
      在黄家崖的坡根上,家里开垦出几片荒地,轮流种上黄豆、芝麻、红薯,产量颇丰。地边还栽了一圈花椒。退耕还林那阵子,我掏了15元从县扶贫办购回一斤紫花苜蓿种子,播种后经过大半年生长,长势异常旺盛,成为家里猪的上等饲料。
       这几年,由于农村人口大量外出,加之电磁炉等家用电器普及和群众环保意识增强,很少有人再上山砍柴了。没有人为的破坏,各类植被拼了命地生长,黄家崖被罩得严严实实,那条上山的羊肠小道和山脚下的荒地再也不见踪影了。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黄家崖上年年枯了又荣,那段经历却渐行渐远,时常梦中浮现那个穿着草绿色衣服腰里别着镰刀的青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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