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海海，内容荒漠。

这是Mushroobby的第139篇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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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文了，不想写，没什么心情。这一篇有很多自媒体的内容，大概是这半年来的体会，但是没办法不结合自媒体，所以可读性很低，但是信息密度很高。看不下去也没什么。

可以说：搞内容创作现在有点邪门了，在这一个赛道上最不重要的竟然就是内容本身。

01.

最近很多创作者，不同平台、不同垂类的，大家交流起来都有一个感触——增长变困难了，而且是异常的困难，尤其在中部创作者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大概就是平台腰部以上的位置，自己的内容数据表现还不错，或者相比以前至少不差，互动啊、反馈啊等等都非常好，但是增速，不管是粉、还是量，都仿佛被人按住了，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魔法一样。

我最近两个月基本就是这个情况，从9月到11月，b站基本无涨粉，1%2%这样，头条涨了12%，其实相比以前动辄15%的月增速，已经等于停滞了。当然我们讨论的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但不是绝对现象，你要非说有人涨的飞起，你杠就是你赢。

这其中我们自己反思有几个因素，也针对性的做了很多优化和尝试，不过效果始终不好，今天就讨论一下所谓的增长“新秀墙”，以及更重要的，到底是个人的问题还是环境的问题。

02.

我是大概保持平均25%增速大概8个月左右，然后碰到了现在的瓶颈。从0到10000用了一个月，10000到70000大概8个月，然后9月10月11月基本卡住，11月涨了一两千粉吧，之前两个月完全没有。头条的话表现就比较稳定，基本就在增速5%左右，因为头条那边的关注率奇低，这个后面再展开讨论。

9月我在外面参加活动，就算了，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后10月11月我们一直在调整和优化。具体尝试过以下几个方面：

A. 从文案上进行优化

尝试过不同的方式， 比如多在文案里玩梗、写段子增加趣味性，在文案结构上设置悬念，开头抛出问题引导情绪等等，总之传统自媒体吸引人的方式，基本都用了。

但是说实话尺度没有那么大，我是一个不喜欢带节奏的人，引导情绪也不是特别狠。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讲咪蒙的选题和特朗普的选举策略，其实是一样的，就是很简单的博弈论。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里，所有的推荐算法和内容立场，基本都已经在遵循这个套路了，简单来说就是越来越极端，客观的内容吸引到的受众越来越少，假设以前有15%的人能接受你的观点，现在随着短视频和情绪节奏的冲击，可能只有10%受众了，再接下去可能只剩下5%的受众了。所有的创作者生存的空间都在变得狭窄，用大刘的话说就是水没了，鱼要上岸或者渴死。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是复杂的，我不好讲。因为现在内外环境都不好，我只能说先尽量压制内部问题，伺机解决外部问题，随后再“拨乱反正”，简单来说就是一致对外，所以我们这两年的互联网，其实是危险的。大家的情绪躁动，此一时彼一时，2018年能讲的东西，2021未必能讲；2018能火的观点，2021甚至可能要翻车。

当然，这也是一个大趋势，不是说理性丧失了，理性没有爆款，你杠就是你赢。

这讲的是一个明哲保身的问题，群众情绪起来了，没有人能违背这个历史的意志，否则就是螳臂当车。比如昨天的国美抓摸鱼事件，这个全网热搜我还是挺诧异的。有关部门能够去调查浪潮挂“加班标语”，做加班导向的事情，但是国美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去管，抓几个典型企业也是有必要的，又不是人人都抓了。民众需要宣泄，但是企业也需要规章啊。但是民众情绪是分不清这二者的区别的，统一的口径就是资本家奴隶主剥削。

总之，有些东西是双刃剑。你用来对付外面好使，但那是暂时的。比如现在产能过剩、经济停滞，其实看看我们周边的人，从2020到2021除了吃皇粮的，有多少是觉得日子好过的？收租的不算。基本不会有多少。所以矛盾和情绪是需要出口的，但是有些历史的教训是不能忘的，辩证法是要牢记的，伤人的东西也会伤己。好了不能再说，再说我也要被冲了。强如罗翔怎么样，还不是被冲死。

这带来的问题就是，创作变得狭窄。很多话题不能讲，内容不能展开，但是知识区，我不展开，我不上深度我怎么做内容呢，这就是一个问题。于是很多人被迫选择了第二条路：

B. 从选题上进行优化

敏感的内容我不讲，我只讲那些已经被锤死的，安全的，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原则内容。该喷的大家用力喷，觉得不该喷的，想说两句公道话，那就别讲了，索性不做。

知识区逐渐变成了热点区，变成了站队区，因为在选题上其实就已经站了队了，别的不能讲。在这种狭隘的范围里面能不能做得好呢？也是可以的，但是更加卷。一个安全的选题，有几十个号叫着往上冲，大号都冲，你一个中部怎么轮的上？

而且腰部创作者是最尴尬的，左右轮不着你。一方面平台匮乏内容，需要扶持新人（后面展开讲），另一方面，头部都还吃不饱，要流量，要热点，给中部就更少了。以前内容多、赛道多的时候，大家都可以分一分，现在日子不好过了，那最惨的还是中产。所以日子难过是必然的现象。

选题上做优化其实是个伪命题，因为你是被迫优化，如果不做，那么账号甚至本人就要被网友优化了。所以这一条试过了之后发现也不好使，要么你就坚决站队，站的别人都以为你是傻逼，但是没关系，还有10%的人认为你是领袖，那也够了，你在这10%的份额里依然是超级大V。

这就带来一个衍生问题：也是很多人喜欢张口就来的，b站几亿用户，头条几亿用户，知乎几亿用户，就养不活一个你？真就做内容这么难，几万粉几十万粉你都搞不到？别老说大环境的问题，你看那xxx不就疯狂爆粉嘛。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曝光的问题。你得有曝光才能有转化，平台也有安全策略也有推荐算法，也有人工干预，其实好多内容他们也不想推，出一个爆款没关系，天天都能出，流量给谁谁爆款，但是出一期问题上面责问那就麻了。所以很多东西，那不能推，干脆就不往那些方面引导了，于是安全策略也卷，不是你的内容没有受众，而是推送到不了受众那。毕竟现在的算法水平还没有那么细节和具体，精度还不能以个人为单位。

举个例子吧，世界上的粮食早就可以养活全部人了，但是依然还有饥荒，非洲还有人在饿死，这问题其实和那些杠精说的是一样的。全世界产出这么多大米，就养不活你一个非洲难民？事实上，就是养不活啊。因为产归产，还要运输，还要传递，商品存在分配的过程，内容也要分发。这个分发的过程不是理想化的过程，不是谁喜欢你的内容谁就能看到。而是一个批次，喜欢你的可能还喜欢几个大V样板，算法用这种画像帮你推，但问题又回来了，大号在前面，内容又窄，你能被看到的概率其实很低。

这里我们讲一下知乎。因为知乎的推送就是典型的超级反面教材。

最近知乎上爆了一个大事儿，十年老用户昊哥，优秀回答者出来爆喷知乎，加上另外有大v主导做空知乎，两天跌去了8%。原因很简单，就是推送逻辑改了。现在的知乎是60%带货，20%热榜，20%翻新。这其中对于所有的大V都是非常不友好的，很多人要说了，带货，那不是大V的强项吗，还在知乎。那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知乎带货你拿三成还得看他妈的黄四郎的脸色，说封你就封你，不是MCN的不是官方亲儿子的，你带货？直接判定你广告营销，回答下架，你带吧。管你是什么V，涉及到钱一样给你按住。

其实这也没问题，我不挣钱，我不带货，我写回答，我贡献社区不行吗？知乎说：不行。

因为没有流量给你，所有的流量都拿去变现带货了，毕竟知乎是有业绩压力在的，股价在那呢，你没有现金流怎么交代投资人？所以你写回答，写文章那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流量，一个大V还不如白号的权重，不如发几个问号，写的干货2000-4000字文章，不如别人300字的情绪狂喷，这还是热榜，如果不是热榜，能有20个赞算你牛。我6万多粉，20个赞谢天谢地，别人30万粉的，也基本赞数不过百。

要知道，我是知乎赞粉比算是很不错的选手了，我是160K赞和62K粉，大概接近2.6:1，也就是平均2.6个赞带来一个粉，这么强的黏性和认可度，现在一个回答只有个位数点赞，甚至还不如发一条想法（类似qq空间的说说、微博等等），你就明白知乎要完了。不是说他要垮，而是说就这样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已经判了未来死刑。一个平台为了变现和业绩的压力，疯狂压榨用户，我是真的没太见过这种平台。简单来说知乎搞成了魔球理论，一方面就是纯变现，各种带货问题，软广，强制你看；另一方面就是纯情绪，奶头乐热榜，让你乐，别的一概不管。

所以我们说回来，真正要求你做内容的平台，其实只有b站和头条，因为这两家确实不怎么缺钱就是了，b站是因为自己是头部赛道，头条是因为有抖音这个以前的儿子现在的爹，所以这两家不缺钱，你就稳稳的做内容就行了。但还是有问题，问题在于b站缺流量，用户被各种赛道分的很厉害，老人霸着位置几乎耗了用户的所有流量，新的增长有天花板；头条的问题在于，头条不缺流量，但是缺生态，有抖音开放流量的巨大加持，可以说一天就能给你推三五十万，两天百万千万的播放量出来，这是任何一个平台都做不到的事情，抖音可以。但是抖音或者说头条缺生态，用户不爱看你这玩意儿啊，用户习惯不允许，所以他们不想做搞笑，不做短视频，不做快消内容，但是用户不同意，我就是来看这个的，你干嘛不做？

所以问题来了，b站缺流量、缺内容，不缺生态；头条系缺内容，缺生态，不缺流量，到底哪个平台对于创作者好一点呢？

我也说不清楚，在我自己尝试过后，我感觉头条可能好一些。说实话这可能是因为头条的员工质量和拿出来的方案、执行都比b站高两档，而且如果你同时用过b站和头条的后台，就明白头条做的有多好，b站的后台比起来基本如同摆设，数据维度少且分析价值低。

没办法，头条有最好的算法团队、数据团队，b站有最好的用户生态和先发优势，视频创作基本就这两家，没有别的考虑。

然后我会再解释一下为什么缺内容，这要结合第三点尝试展开。

C. 从形式上进行优化

这个很简单。一张图你就懂：

你不做这个就没有流量，就没有爆的可能， 就没有关注度。即使你是做知识区，先搞个美女露脸或者软色情，总之不ghs，你正经做，就是比不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看来还是练胸大肌好使，自助者天助。

简单来说，用户心态变化了，现在没有那么多耐心给你，你不上猛料我干嘛不看别的？我们不能说变化好还是坏，因为不能喷用户，我只能说变傻逼了，希望大家不要以为我在骂人，傻逼是一个中性词，经常用来形容我的好哥们。用户被抖音快手和以前各种各样的生态完全破坏了反馈系统。当然有人不爱看这个，对吧，人家就爱看老老实实的干货正经内容，但是大多数人，是就坡下驴的。

YouTube有一个弹琴的小妹妹，以前坐那裹得严严实实弹琴，播放两三万，后面还是她本人，开始cosplay，各种变装大胸展示，cosplay一拳里的吹雪让我大受震撼，各个视频200万起播放，你说国外的人就不爱这个？一样的。人的本性被拿来赚钱的例子，少吗？

这里我们就可以结合来讲讲，为什么说平台缺内容了，其实缺的很。缺的是不搞hs但是大家又爱看的内容；甚至都退而求其次，你不有趣也没问题，你只要做的老老实实、正正经经的，把问题讲清楚，让观众有黏性，对平台有好感和习惯；实在不行你自己长得漂亮长得帅，内容差点也行；再不济我们扶你还不行吗？

现在平台基本就是这个情况，up自己爆，自己涨粉？你怕是在逗我。我不是说这样的案例没有，当然有天才和大神，但是这样的数量，完全撑不起平台和用户的需求。优质内容太稀缺了。但是这就是我系列第一篇讲过的内容，up主是比观众死亡率高得多的，观众看不到喜欢的东西要很久才流失，但是up主做了三五期，十期还不行，那肯定没了。

但并不是人一生下来就会出爆款的，他也需要打磨和成长，说到底现在的生态环境，没有这样的机会。内容这个赛道的变现距离还是太长太长了，比不过带货，简单明了。所以带货做的如火如荼，流量暴起，实际上带货不是内容消费，但改变了内容消费。

现在的用户心态基本上是顶级的无利不起早。看你可以，好处是什么，是看美女，看完了我爽？还是看你喷人，看完了我们一起爽？还是看你讲知识讲观点讲逻辑，看完了我进步？讲道理，现在人脑已经被互联网整退化了，对于复杂信息的接受能力和接受意愿明显下降，简单的价值传递就是好。一眼能看到大波妹，那就行了，至于别的，我就随便刷刷视频，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形式上的尝试，目前应该是效率最高的，也是代价和成本最低的，找个美女就行。

03.

那接下来我们说后果。

观众爱看的东西，并不一定是我意义上认同的好东西。每一个认真搞创作的人都是有情怀的，理论上。抖音快手的不算，赚钱的那些本来就是哪儿能赚去哪。所以，很多东西，我们不想做，不是不爱钱，只是不想跪着。

所以改内容，效果最差，但是站着；改选题，带节奏，这个效果最好，比美女都还好，看你出卖灵魂的程度，如果你是咪蒙，那你直接上岸也没问题，这个赛道一定会最终被吞噬的，不可能有善终，所以看你有多想挣钱，还得跪着；改形式，最安全，几乎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性别一换评论过万，不是乱说。

当然也有复合的形式，就比如我带节奏，但是我也搞一点hs，具体是谁我就不讲了。总之内容创作现在有点邪门了，在这一个赛道上最不重要的竟然就是内容。这个可还真的是滑稽了，你说你去饭店吃饭，就算是米其林，服务再好，个低调再高，你东西总还要好吃吧，不然不要多久就垮了，除非营销拼命但是没有回头客。但是内容创作就不是这样，出于前面聊过的时局、平台、创作者、观众等多方面因素的考量，现在等于有人告诉你：这个是好东西，你吃吧。

然后你点开一看，一分钟的视频，就拍了一个女的碰洒了一罐可乐，没了。标题叫做如何毁掉肥宅的一天，一百多万播放，弹幕比你这辈子见过的还多，你就知道，比不过的。原来这就是未来，所以不禁想去支持一下元宇宙了，还是把这些用户都放在元宇宙里吧，科教兴国，很明显的只做到了科，还没有做到教。

所以这时候你回过头来看，其实很多平台有头部的创作就行，反正就是撑门面的。而张爱玲讲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其实平台大多也是，这并不是一个真的宁有种乎的年代，明白这一点，再想想自己要不要做内容吧。

本来我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很想喷一下平台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没什么意思。官官相护难道现在不是？利益也是层层传导，层层相护，你可以看到整个链条是怎么一层层传导到你这里的，没有什么办法。仅仅能寄希望于仅存的一点情怀和理想，不是我的，而是这个世界，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也只有这种时候，你才深刻的明白一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有些人，活得太久，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