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 冬至杂绪

2024-12-21 20:00   云南  

丽江文艺 ▏1451|冬至杂绪

近日以来,感觉身体愈发地疲乏,步履沉重。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没能穿几日呢子大衣,我已早早地裹上了羽绒服,长款的。由于正在做着头发白转黑的治疗,我已近四个月未染发了。那满头的白发时而给我身边的人造成了困扰。孩子她爸说:"老婆,戴上一顶喜欢的帽子吧!天气也渐渐冷了,对你的头也是一个保护。"有一日未戴帽子踏入教室提前候课,一位男生说:"老师,您还是去把头发染一下嘛!"我笑言:"老师已经在治疗了,会越来越黑的,只是会慢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去做了治疗,坚持不染发了,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头发已白了将近百分之八十。



很多朋友问我怎么才这样的年纪,头发都花白了呢?有时我答是遗传,因为确实是的。有时我开玩笑:"当然是因为为情所困啊,就像‘白发魔女’一样,一夜白头啊!"


其实我自己是不太在意的,可能因为大多数时间我是看不到自己的头发的。英文中有一句"out of sight, out of mind"(眼不见,心不烦);也可能因为我是一个用心比用脑多的人吧。我很少用脑思考,却常常用心感悟。外在的表象犹如外太空一般,我知道它存在,但我不太关心。内心的感受如切肤,使我喜,忧、使我痛。所以,也许我的白发也不能全归咎于遗传吧。不然,李太白也不会留下"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样的千古佳句了。虽“早生华发”,我还不能以"高堂"自诩。虽已不是初为人母,但感觉自己做父母总比不上我的父母。日子如一叶孤舟,随波逐流,渐行渐远,有父母陪伴的旧日时光却如天边的朝霞,在记忆深处绚丽依旧,美好恬静。


记忆中许多的往事是在冬日,当时寒冷的日子在如今每每想起却如一杯浇在心头的暖茶,淡淡地回甘。七岁,我跟随在城里工作的爸爸,来到了城里爸爸妈妈能为我转到的最好的小学。妈妈要守家,也要在农村开拓一片天地,爸爸要忙于上班,因此我都是自己步行上学,放学的。但是在冬日的早晨,爸爸会提早一些叫醒我,爸爸是不用他的自行车载我去上学的。他先用他宽厚的大手掌把我的小手来回揉搓几下,"手揣在包里会越缩越冷,要用一只手不停地摩擦另一只手,这样你的手就会越搓越热乎。"在冬日的清晨,在寒风中,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甚至有的时候天上还有星星,我和爸爸并肩小步慢跑在去上学的水泥路上,边跑,边揉搓着双手。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看我进了校园,爸爸就跑步折回去上班。那是单边差不多四公里的一段路程,我们父女俩跑了整整六个冬天。爸爸并非沉默寡言之人,但也没有太多的言语。那些冬日里一程又一程,让我手脚暖和的求学之路,记得的是爸爸和我呼出的一串串的白气。每每忆起,像雾模糊了我的双眼。幸好我是一个多“心”之人,不然,爸爸那不说出口的爱,我怎么能听得到呢?



因家中一些微小的变故,初中我回到了家乡的中学。那是一所耸立在山林间的,没有大门,没有围墙,只有教学楼和宿舍的学校。冬天的风呼呼地吹来,寒冷像刀子一样扎在教学楼倔强的墙上,也扎在同样倔强的三中师生的脸上。日复一日的晨跑从未因冬日清晨的黑暗和寒冷而中止。你若不来,老班(班主任)也会来宿舍为你掀开暖和的被窝,甚至卷起你的草席,一招“釜底抽薪”彻底让你清醒,连蹦带跳奔向操场。跑完操后,双脚确实是暖和的,但是最终也抵不住教室水泥地板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回力鞋底,使我的双脚长满了冻疮。红肿的双脚也不能让我勇敢的和体育老师说我要请假。是的,小时候的我是很胆怯,很懦弱的。结果,一堂训练短跑的体育课之后,我无法正常地走路了。脚,肿得像馒头。妈妈个子小,她背着我是到不了医院的。妈妈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让我坐在后座上,不敢骑,她是一路推着我到的乡里的医院。那一段塘石路,颠颠簸簸,妈妈颤颤巍巍,推着几乎和她一样高的老载重和我不停地朝前走……妈妈和爸爸完全相反,她几乎没有不说话的时候。她说好听的话时,我觉得她是侃侃而谈;而她训我和弟弟时,我又觉得她那是喋喋不休。无论是什么,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爱。


如今我也当妈妈了,我的女儿恩熙有时也会跟我聊很多,有时又嫌我烦。我的小儿晨熙时而逗我开心:“妈妈,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你肚子大也漂亮,你头发白也漂亮!”时而又会因我训他而回敬我:“我根本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总是在说着爱你。但是,只有你用心听,才能听得到。



日子很忙碌,生活很琐碎。打开手机才知今日已是冬至。好冷。然“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春又来”,春又来时,我定将身躯挺直,步履轻快,青丝如云了吧?

配图来自作者

编辑木小贝,邀你共话丽江文艺

和云

古城区一中老师,文艺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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