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欣赏]•老谷子:废墟下的文人(散文随笔集连载十四)

文摘   文学   2024-07-06 12:03   湖北  


废墟下的文人
(散文随笔集连载十四)
作者 老谷子

废墟下的文人
(散文随笔集连载十四)
•老谷子


第一辑:亲情之情

深沉的内疚


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愧疚。


自从在那早春的合欢树下订下盟誓,自从你爹妈像馈赠一颗红宝石样把你嫁给我,自从我们似两只偶遇风雨的雁儿比翼翔舞于漫漫长途……


我的愧疚,产生于你暂时离开我的时候。


你走了,带着我们的小天使,离开了这间充满蜜情、泪水、理解以及浓重的沉默的小房子。那天早晨,你倚着缠满牵牛花的栅栏笑着说:“记住给花儿浇些水……”我知道你背过身去眼帘就会挂满泪水,我深知这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团聚。


你走了,这小房子仿佛成了没有岛屿的海洋,这个家犹如一座缺少支柱的沙堡,我的心空寂如旷野上的孤树,灵魂爬满无名的虫……


此刻,我才领悟失去你我是不完整的,以往对你的忽视是一种罪过。


在那温馨、烂漫的桃花园,我的温存和憧憬,曾给你无限欢乐和幸福;在那惊涛拍岸的江畔,我的气度和勇敢,曾使你感觉我就是你梦想的帆船……红烛照耀的新婚之夜,我公开宣布: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孩子临盆的那个秋天,我是怎样高呼“母亲万岁”呀?


……


如今,你瘦了,你老了,你像一条深冬的白菊,濒临枯萎!我只认为这是自然规律,却不知女人的鱼尾纹包含着献身的壮丽和无数隐藏的痛楚!——回想你手提菜篮横穿斑马线的慌乱神情,抚摸你为承担家务皴裂的玉手,凝视你送我远行长伴的孤灯……这崇高的毁灭呵,是我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贤妻呀,多少个夜晚,我只潜心遨游于登攀事业顶峰的梦,却不晓你在角落轻轻啜泣!


你所失去的,俨然遗落海底的明珠,在不可知的深处熠熠发光;你所付出的青春,如一片细雨的价值,存在于社会的广大空间;你所希望的一切,正萌发于我心灵的土壤。


我们的青春年华,虽然被那场暴风雨卷去,但我们和所有幸运儿一样,毕竟赶上了这伟大的时代。我们正年轻。


……


你走了,记忆的浓云给了我沉重的洗礼;你走了,我逾越出迷蒙的峡谷……你走了,生活重新向我提出了一个严肃的课题:


女人的奉献不等于牺牲。


夫妻应有美于大自然的相互给予。


1990年

未完待续

往期回顾:[文学欣赏]•老谷子:废墟下的文人(散文随笔集连载十三)




作者简介:

老谷子,本名刘文清,湖北天门张港人。从事专业文化艺术工作50个春秋,历任文艺编导、文化文学教官、文学期刊主编、大学校报编辑。从上世纪中期至今,在国内外发表大量作品,代表作收入《中国散文诗百年大系》等多种选本;其艺术作品获中国艺术节金奖。出版散文诗集两部、主编出版诗文集20余部。系中国散文诗协会、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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