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人（组诗）
作者 徐传树
石油人（组诗）
钻塔曾将她们高高举起
她们紧握刹把的姿势
已穿越一片片雪花
或一朵朵油菜花
井喷过后
那一棵棵采油树就是她们了
以平原上那枚油黑的发卡为证
以河流上还在飘荡的红纱巾为证
以风潮如诉的高音或低音为证
她们的柔情正追随钻头掘入岩层
终于与黑石油融为一体
黑石油漫过忘川
那些誓言仍铮铮作响
2.井场花鼓
黑石油映射黑色的花鼓
那些石油人就成了燃烧着的采油树
采油树踏着花鼓的鼓点呐喊
黑石油就在花鼓之下奔涌
那些遏止不住的激情
是从地球深处涌来的一声声咏叹
它积压了亿万年
终于被刻录于花鼓之上
那些原始的跌宕与狂野汇入河流
一条河流就是一种呼啸
一种呼啸就是一种渴望
黑石油喷薄而出
那些石油人如痴如醉
3.井喷
井喷没来时
它就只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高悬于荒原之上
它一直缺席的井场岁月静好
一个石油人与井喷擦肩而过
他的背影在石油的光芒下略显黯淡
另一个石油人遭遇了井喷
却不谈那些尖厉的呼啸
他平淡的叙述
恰似荒原的千年一叹
井喷，终究是一种命运的选择
石油人与黑石油较量着
不会只是无限地趋近
他们会贴身肉搏的
一个石油人扼住过井喷的喉咙
是一种荣耀
可遇而不可求
4.沙漠钻探
在沙漠深处，行走的钻机
像行走的驼队
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石油人喘着粗气
他们伸出粗砺的手掌
一遍一遍拍打钻机
和石油部落的新生代
地球又一次抖动了
被驯化的石油随钻机共振
那些滚烫的沙漠出镜时
石油人成了它的背景
钻机将旁白切换为描述
5.压裂
在深深的地层之间
一些石油与另一些石油
它们蜗居或蛰伏
做着无忧无虑的游戏
比试着慢与静
以一种姿势将河流凝固
也将山川凝固
它们倾听到了来自石油人的声音
它们被亿万年前的记忆唤醒了
那是火与火的撞击
是岩石与岩石的融合
它们开始伸展柔软的身体
沿着声音或时间的缝隙
艰难地向上攀爬
往期回顾：[文学原创]•徐传树：红花镇（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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