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中的英伦红

文摘   2024-09-29 07:01   北京  
撰文 / 齐贤





在庭院中,泡上一杯浓郁的红茶,品尝着骨瓷茶壶旁精美的各式茶点,享受这闲暇轻松的午后时光。英国人用东方的红茶塑造了自己独特的下午茶文化,在书写属于英伦的茶传奇的同时,亦改写着世界的茶神话。




漂 洋 过 海 的 一 抹 红


罗伯特·福琼这个名字你或许从未听说过,但若说到英国的红茶,就不得不提到他。
时任英国皇家植物园温室部主管的罗伯特,1848年来到中国,开始寻找茶树,然而当时的清政府已明令禁止外国人深入腹地。精明的罗伯特乔装打扮,偷偷潜入茶叶产地,将鲜活的茶树种子放入用特殊玻璃制成的便携式保温箱中,偷偷地带上了开往印度的轮船,经马六甲海峡秘密地运往当时英国的殖民地印度加尔各答,从而将中国的茶树成功地移植到了当地的山区。

出于英国人对红茶的痴迷喜爱和悠久的饮用传统,这种在东方遥远国度——中国出产、印度种植的红茶,才被冠以“英国”的前缀;这也可以说正是英国红茶文化的源起。


红茶之所以在英伦尤受喜爱,与大英帝国早期的扩张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据史料记载,中国茶正式的对外贸易早在南北朝时期就开始了,而贸易对象是土耳其商人,主要以物易物。而早在公元5世纪,我国茶叶已运输至土耳其,自隋唐以后又与西方互市不绝,但当时中国只出口茶叶,而不出口茶种。而红茶本身的特性,恰解决了茶叶因长途运输而失香走味的难题。全盛时期,中国输出品中有六成为红茶。

而到了19世纪,中国战火连年,此时的英国开始以输入鸦片的方式向中国攫取茶叶。随着鸦片战争的爆发,中英之间的茶叶贸易也就此中断。因此,大量进口中国红茶的英国人只得另谋出路,转而在他们的殖民地印度、斯里兰卡等地种植茶叶。罗伯特·福琼偷运茶叶到印度种植的故事恰出于此时。


当 时 钟 敲 响 四 下


事实上,英国人喝茶不像中国人随时随地就饮,而是比较定时。雷打不动的茶休一般一天两次:上午茶和下午茶。上午茶一般在上午11点,而下午茶一般在下午四五点钟光景。一般说来,下午茶更注重其香气和优雅感。“当时钟敲响四下,世上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止”。这句英国民谣里的话,足可见英式下午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维多利亚时代,珍贵的红茶并非放在厨房或餐厅的食物柜中,而是盛储在小小的茶罐里,放在女主人最私密的上了锁的衣柜里面。这正好是在女主人卧室的隔壁,那里是她们用来接待访客并提供茶点的主要场所。因为茶叶本身是非常昂贵的物品,女仆们不允许去碰这些珍贵的叶片。



哪一杯,让你情有独钟


“You are not my cup of tea”(你不是我的这杯茶),这句听上去令人多少有些伤心的话,正是英国人强调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时比较委婉的习惯说法。英国人常用“a nice cup of tea”、“every-one's cup of tea”等跟茶有关的用语来表示对各类人物的喜恶。如果一位英国朋友未能及时赴约,而请对方再等候一会儿,那么要等多久呢?他会说:“不会超过等一杯上好红茶摆上桌面的时间!”


当劝某人做某事,并提出以优厚的报酬作为条件时,人们常说for all the tea in China,因为茶叶原产于中国,中国的全部茶叶自然极为珍贵,价值难以估量。这个短语常用于否定句,意思就是,即使把中国全部的茶叶都给我,我也不做某事。中国茶叶在英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英国人同中国人一样,不仅嗜好饮茶,而且喜欢咏茶。英国许多著名的文学家、诗人都曾写过与茶有关的作品。英国诗人埃德蒙·沃勒这样写道:茶是沉思的良友,更是想象力的翅膀,它甚至可以把已经呈现在脑海中的思绪压制住不让它蒸发掉,因而使心灵保持极大的平安。正如英国某剧作家所言:While there is tea, there is hope(有茶就有希望)。




精致而高雅地品饮红茶是英国独有的文化,英国人喝茶与中国人喝茶在习俗方面有很大的不同。中国人喜欢喝清苦些的茶,而英国人喜欢在茶中加入牛奶和糖,有些人还喜欢在清茶里加柠檬汁。英国人偏爱红茶,不仅因为绿茶不易保存,而红茶是全发酵茶,不易霉变;另一个更可信的原因则是英伦三岛终年阴冷潮湿,是气候左右了人们选择性暖的红茶。


在英国,人们习惯于根据食用时间以及食用者地位的不同,将下午茶分为Low tea和High Tea。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下午四点,皇室贵族们坐在丝绒椅上,在起居室的花式矮桌旁享用的下午茶叫做Low Tea;而下午五点工人们站在饭厅的高桌旁使用的下午茶,通称为High Tea。显而易见的,Low tea作为上流阶级在下午四点享用的下午茶,讲究更多。High tea则盛行于普通大众。




一般来讲,英国下午茶的主角多为大吉岭茶或锡兰茶等传统口味的纯味茶。凡是在茶品中加入别种茶叶或者其他的花、草、水果等的茶品,都称作调配茶。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格雷伯爵红茶。


据说维多利亚时期,英国外交大臣格雷伯爵出使中国,学会了一种古老的红茶混合制法。回到英国后经改良,形成今日的伯爵茶。这种制法所调配出的混合茶,以中国红茶为基础,加上佛手柑熏制而成,一杯泡出,丝丝缕缕佛手柑的香气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格雷伯爵红茶独特的香味甚是浓郁迷人,若添加牛奶则口感更为顺滑,深受欧洲上流社会的欢迎。


英国红茶文化发展到现在,其品种可谓繁多。除传统的英式下午茶外,还有添加了各类鲜花、水果及名贵香料的各色茶品,亦为世界茶文化注入了别样的活力。



本文节选自《文明》2012.04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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