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娟娟,江苏省沛县人,沛县正阳小学老师。
下课铃响,我从教室走出,抬眼看到冬日的暖阳高悬在天空,驱散了立冬的一丝寒意。看着这明媚的阳光,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让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
恰好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同事都没有课,于是一起来到操场,漫步在阳光下,看阳光在操场孩子们的身上跳跃,顿感幸福久长。
走到操场南边墙根,隔着栅栏我看到几位老人正迎着阳光坐在墙角,他们微闭着眼睛,间或聊一两句家常,更多的是沉默。看着这些静候阳光的老人,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在我乡下老家,总看到附近的老人们靠坐在村口的墙根,半眯着眼睛,让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沟壑丛生的脸上。无论他们人多人少,总是寂静的时候居多,即便有人聊起前尘旧事,也只偶尔响起两三声苍老的叹息来应和。他们大多已经很老了,七八十岁的年纪,早就看淡了一切,功名利禄、个人荣辱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了。有时候他们连话也懒得说,生命中好像唯有这件事情他们还无法割舍——晒太阳,尤其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不炽热,如同带着记忆一般,引领他们追忆往昔岁月。但也仅限于追忆,因为他们明白,再辉煌的过去也无人在意了,于是也懒得述说了。他们生命的冬天已经来临,年迈的身体里仿佛积攒了多年的严寒,冬日里即使最晴朗的天气也感觉骨头缝中有寒风呼啸,这时唯有明媚的阳光能暂时驱散他们心灵深处的孤单寒冷!因此,每到冬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无论哪一处墙根下,只要阳光照到的地方,你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老人静坐于一隅,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脸上,苍老的皱纹中夹杂着一份宁静与满足,仿佛时光已静止。
幼时的我总不明白他们枯坐在那里有什么乐趣,既不做游戏,也不说话,白白浪费了时间。那时的我忙得很,总不肯让一日闲过,今天找东家姐姐学剪花,明天找西家妹妹做游戏,总得有人陪着热热闹闹的玩耍才觉着没有荒度光阴。玩耍时最令我们小孩子苦恼的便是偶尔路过村口,总会被那些晒太阳的老人们叫住,询问我们分别是谁家娃娃。他们昏花的眼睛分不清我们的面容,混乱的记忆也记不清我们的名字,今日问了,明日碰到还会再问。他们耳朵又背,我们回答的声音小了他们听不见,还得一遍一遍的问,白白耽误了我们玩耍的时间,让我们很是无奈。
那时的我总感觉他们很可怜,他们生在这个村庄,长在这个村庄,幼时也同我们一样满村子跑着做游戏,他们熟悉这个村庄的每一个犄角旮旯,村庄原本属于他们。但随着一茬又一茬新人的诞生,村庄对他们来说逐渐变得陌生起来,他们的朋友越来越少,不认识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在晒太阳时也许会恍惚,村口的路还是那条路,来来往往的人却逐渐陌生,这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那个村庄?在那熟悉的路上,也许闭上眼睛他们也能蹒跚着走回自己的家,可路上碰到的孩子却叫不上来名字了。古人写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可他们也许一生都未走出村庄,却也“儿童相问不相识”了。不知道这于他们而言,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也许他们早就不在意了。对他们来说,人生除了生死,哪还有什么大事?
后来随着我年龄渐长,发现村口墙根晒太阳的老人逐年减少。再后来我出外求学,工作,家人也迁居县城,很多年没有再回老家。直到疫情过后的一个冬天,母亲有事回老家居住了一段时间,而我回老家探望母亲再次来到村口,发现又一批熟悉的面孔靠坐在墙根,母亲也在其中。温暖的阳光照在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我鼻子一酸——母亲也老了。
现在的我也越来越喜欢这冬日的暖阳,晴朗的日子总喜欢在户外晒一晒,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的温暖明媚!也许三四十年后的某个冬天,我也有幸成为墙根守候太阳的一位老人,那时世事变迁,这个世界于我们而言会变得越来越陌生!不变的,是阳光穿过光阴的尘埃,给我们生命带来的美好和希望!不变的,是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对阳光的喜爱和向往!
铃声再次响起,我又回到教室中去,但暖阳带来的光明和温暖已驻入心中!无论身在何处,愿阳光永伴你我;无论年纪几何,愿岁月温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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