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晴,新买的单车也到了,决定去离家不远的植物公园走走。公园的官方推送说,牡丹花开了,杜鹃也开了,还有紫藤花。到了公园,刚好是正午,阳光刺眼,拍了拍牡丹就找了个阴凉处的草地铺开野餐垫,吃吃水果,吃吃面包,看不知名的鸟儿飞起,又齐刷刷地落地。然后,学着这里的人们,躺下睡了一觉。感觉没睡多久,迷迷糊糊中被公园即将关门的广播叫醒。某人借舒国治先生的书名说,真是一个“理想的下午”啊。不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一场午休。
这个植物公园的牡丹大约有百余种,近500株。可惜由于花期不一,所以没有形成一大片牡丹盛开的壮观景象。但走在园里,会感觉被清新的牡丹香围绕着,也很舒心。离园前偶遇了一树粉团,远看以为是木绣球,走到树下看到叶子才发现不是。偏爱绿色花朵的我,在树下驻足良久。
更接近公园门口的地方,就是杜鹃花了。日语中杜鹃花这个词的汉字写作“躑躅”,读音“つつじ”。古籍记载,羊吃了杜鹃花会中毒,导致腿部麻痹,无法正常行走,所以原名本为“羊躑躅”。后来,省略了“羊”字,变成“躑躅”二字。
小时候生活在四川的山村里,那时候春夏交替之际山里映山红花开,映山红就是杜鹃花。鲜艳的大红色,开在山林里格外抢眼。不上学的时候,我们去放牛。嘴馋的放牛娃,比如我,会摘下一把映山红塞进嘴里当美味吃,大人总吓唬我们说,会流鼻血哦。很奇怪,当我们生吃洋槐花或者茅草根时,他们也说,要流鼻血哦!
映山红还有另一个用处,就是把映山红的花蕊抽掉,花瓣则用绳子或藤条一朵朵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当作项链。那时候的山里娃,衣服裤子鞋子都破破烂烂,头发也松松散散,说不定脸上还脏兮兮的,但有了这大红色的“项链”,女孩儿自然是要好好地臭美一番的。现在想来,多亏了山里总有些花呀果呀,放牛娃的臭美和馋嘴才能得到一些满足。
最近的工作状态很低迷,但又不能除了上课备课和改作业什么都不做,所以只要有一点力气就开始写文字。在做日语先生之前,从事过书籍编辑、杂志编辑、创意策划等岗位的工作。所以对于文字工作者出身的我来说,写字不算什么难事。在能量不高的时候,文字对我来说像是某种可以没出息地缩回去的“归处”。不需要面对镜头,也不需要直接面对人类的。自己写,自己发。若有人赞,自然好,有人无感,也与我无关。
某人说,跟这个世界接触的时候,我像一个“超导体”,物理概念我不懂,字面理解大概就是面对世界的时候,好的坏的,全盘接收,从无防备。这样的“体质”,导致在之前那阵子超高强度的工作中受到了不小的创伤,现在也没完全恢复。一点点积攒气力,刚开始只够从床上爬起来整理整理书桌,打扫一下房间,如今好多了,但也只够对着电脑敲敲文章的程度而已。索性就写写文字吧,记录一下所思所想,和那些可有可无的日常。日子本身就平凡,既然触角颇丰,四处伸展,总能捕捉到点什么。至少不至于过于低沉和无趣地活着。
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始做一些面对镜头面对观众的工作,不得而知。我们活着,偶尔惯着点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幸好,还有文字,这上好的归处。
微信|Nana_dc
文|Nana
图|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