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单身后他们很快上了床

文摘   2024-10-25 23:30   四川  

文/圈圈



1


左建柏没想到,阔别三十年,他还能跟周芬重逢。


在一个大商场里,那么多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来,逆着人流朝着她大喊:“周芬!”


她听见了,回过头看着他,眼里也迸出惊喜。


故人相见,两眼泪汪汪,都很激动。


左建柏不去跟老友下棋了,周芬也不去跳广场舞了,两人找了个地儿,诉说着这些年的生活,一说起来就忘了时间,都到晚饭的时候了。




左建柏试探地问:“你不要回去给你家那口子做晚饭?”


周芬嗨了一声:“不用,他早些年没了。”


“没再找?”


“没有,现在我独身。”


左建柏眼睛一亮,独身好啊:“我也独身!早些年就离了。”


他话里的喜悦太过明显,两双有些苍老的眼神碰到一起,又咻地分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羞涩。


左建柏想着自己是男人,该主动些,留了联系方式,约好了再见。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晚上都等不了,到了家就打给周芬,她才到家,喘气声有点大:“你等等啊,我先开个门。”


他听到了铁门陈旧吱呀的声音,接着是换鞋,如果他够有眼色,这个时候就该提出挂断电话,不耽误人家做晚饭,可他就是舍不得,周芬也没有催他的意思,她做晚饭的时候也开着电话,听着她洗洗切切,抽油烟机声音有点大,她就吼着跟他说。


周芬做饭很快,和了点面,切了韭菜,拿了两鸡蛋,做了几个韭菜盒子。


听着她咀嚼的声音,左建柏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开玩笑说:“我也想吃。”


话刚说完,周芬那边静了下来,他觉得有些唐突,刚想道歉,她又开口了:“你要不嫌弃,明天我做你做。”


“我哪会嫌弃,你不知道,我好多年没有吃过自己家做的了。”他没有撒谎,前妻不擅长做家务,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面食那么麻烦她根本不会。



2


第二天,左建柏就上周芬家了,老破小的小区,很逼仄,阳光不通透,一到下雨天,衣服都闷得发霉。


看到这些他就忍不住心疼,这么多年来他不敢去想,以为那样就可以逃脱心灵的内疚,假装她其实过得很好,但现实给了他重击,她削瘦的身体,灰白的头发,粗砺的手掌无一不昭示着这些年她的辛苦。


他赶紧眨了眨眼睛,别让自己哭出来。


屋子让周芬收拾得很干净利索,家具上都铺着她亲手织的毯子,另有一番清新的味道。


既然招待左建柏,就不会给拿韭菜盒子这点东西,她包了饺子和包子,还做了花卷和锅贴,全是他喜欢的馅儿,还专门调了一碗带折耳根的蘸料,要知道,周芬自己吃不来那个。


这么多年了,她还记着自己的口味,他心里能不滚烫吗。




左建柏想跟周芬再续前缘,反正现在她独身,他也独身,两人正好有个伴儿。


但这事儿遭到了左建柏儿子的反对,左锋说:“爸,随便你找哪个老太太,就这个周芬不行!”


左建柏也恼了:“先前别人介绍老太太给我,你不还催着我去?现在我想好了,你又来捣乱,你想干啥啊你?!”


左锋很固执:“她是没得罪我,但她得罪我妈了!”


左建柏目瞪口呆:“你放什么狗屁,你妈跟她认都不认识!”


左锋也来了气:“是,她俩没见过面,但我妈知道她!当初,奶奶不同意你俩的事儿,硬把你们拆散了,你心里有怨气,跟我妈结婚后还记着她,处处拿她跟我妈做对比,嫌我妈不够温柔,嫌我妈家务做得差,我妈之所以跟你离婚,就是因为你做梦时还喊了她的名字!我妈多骄傲的人啊,她哪受得了这种气!”




左建柏没想会意外得知前妻跟自己离婚的真相,他面庞有些发红,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跟前妻那场婚姻挺失败的,他不否认对前妻有愧,但能给的补偿他也给过了,别的,他真的没有办法。


谁能控制人心呢?时间都没有办法。


看着左锋跳脚的样子,他冷下脸来:“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跟她都过定了!”


曾经,他也以为这世上的人分开后,也许会痛苦一段时间,但岁月也会治愈任何伤痛,可三十年的经历告诉他,不是的,有些痛会永恒。


他跟周芬已经因为家人的反对错过一次了,他不想再错过一次,这一回,他说什么也要跟她在一起。


父子两个不欢而散,左锋放下狠话:“你等着,我会让你放弃的!”



3


左建柏没有把跟儿子的这点争执告诉周芬,反倒是她像察觉出来了,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说:“孩子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不管哪个年纪的男女结合,都还是希望能得到家人的认同,左锋的反对让他们之前高涨的热情有所下降。


如果这辈子都遇不见周芬,也许他会把她藏在心底深处就这么过了,但命运让他们重逢了,彼此又是独身,明明可以在一起的啊,他受不了还要分开。


于是他想着法子让周芬去他家里,又找着借口让她留下来。


都不是少男少女了,没那么多顾忌,也没那么矫情,当天两个人就躺在了一张床上,以前谈的时候也做过,那时候年轻啊,性就像香甜的水蜜桃,多汁得恨不能全吸进身体里,急切又澎湃,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性更像一种确认的仪式,你的皮肤松驰了,我的腰杆也僵了,亲手摸过对方的皮肉,才会掀开时间的篱墙,抵达现实。




左建柏从周芬身上翻下来,喘着粗气平息呼吸,过了好一会,伸手将她搂住,感慨地说:“这屋子里,有个女人才像家,有人味儿。”


周芬难得有心思跟他抬一抬杠:“那钟点工也是女人。”


他就作势求饶:“诶诶好阿芬,我说错了,是有阿芬在,才像个家。”


她就笑起来,沧桑的脸上晕着一团红色,神情羞涩又有一丝纵容,左建柏看得眼眶发热,仿佛超越了三十年的岁月,眼前的老妇人和当年那个青葱女孩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了一种他们从未分开过的错觉。




左建柏舍不得让周芬离开,五十多的人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着赖让她留下,她有些无奈,还是顺从地留了下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把家里打整得干干净净,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他笑呵呵的,觉得过去三十年的笑容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多。


过了一星期,她说必须得走了,自己那个窝得回去看看。


左建柏想起她那个家,老破小,下水道经常堵,一下雨废水还会返到家里,脏得很。他皱了皱眉,拉住她的手说:“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一起吧,你那个家,住得不太方便。”


周芬笑了下,知道他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在心疼自己。



4


周芬一走,左锋就冲了回来,他甩给左建柏一堆资料,全是有关周芬的。


当年,她跟左建柏分手之后,就被家里人打了一顿,因为没能抓住他这个金龟婿去帮扶家里两个弟弟,觉得她没用,后来很快压着她嫁人,收了人家三万块的彩礼,这个价在当时算高的,也正因为如此,婆家人对她有微辞,后来,更是因为娘家人频繁要求她向婆家要钱去贴补两个弟弟,导致婆家人对她意见越来越大,哪怕后来她生下了儿子也没能改善。


这些都还只是小意思,那些年她一直明里暗里接济娘家,婆家后来就把着钱,都不给她,娘家人就想了个馊主意,假装绑架了她儿子,让婆家人拿钱去赎。


她没配合娘家人,当着婆家人的面戳穿了他们,他们就恼羞成怒地在婆家人面前把她打个半死。


也正是这次打,让婆家人也打开了开关,以前看不惯只是骂几句,后来就打。一个娘家人都打顺了的人,没人会心疼她。




公婆死后,周芬的男人染上了赌博,人只要沾上这种东西,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她一劝,只会换来他变本加厉的毒打。输了就酗酒,打起来人畜不分,儿子也被打骨折过。


而她都这样了,娘家人还是要从她身上吸血。


左锋嘲讽地说道:“你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摆脱这个男人的吗?是她儿子,叫周均的,拿刀砍了他爸。”


左建柏心头一震——他不知道这个,只知道她男人死了,有个儿子,在外地做生意。


左锋的声音更加讥讽:“她男人死前欠了一屁股债,周均一个牢改犯,她找你有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吗?!”




左建柏失重般跌在沙发上,左锋还在喋喋不休:“爸,如果你不是住着大房子,如果不是每个月上万的工资,你觉得她会给你好脸色?”


他想反驳,他知道她眼里的喜悦不比自己少,当初他们是那样真切的相恋啊,她不可能不怀念。 


左锋的话更加讥诮:“呵,怀念你当初抛弃她?爸,您还真是天真,换位想一下,你会完全没有怨言吗?”


这话让左建柏心头一震,是啊,不管怎么说,以前是他扛不住家庭压力,跟她分手的,那个年代,他哄着她把什么都做过了,她后来的丈夫会不会介意?


他有些慌乱地辩解着:“她、她没问我要过什么……”


左锋冷漠地打断他:“她又不蠢,刚开始就要这要那不就让你起防备心了,等把你哄好了,你看她出不出声!”



5


左建柏辗转难眠,他是真心想跟周芬再续前缘,可左锋的话不无道理,他又想起当初他们分手的原因来,就是因为他妈认为她家庭拖累重,娘家扒拉她偏心弟弟,日后肯定会拖累他。


他妈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知道她周芬是个勤快老实的姑娘,妈也喜欢,但那又怎样?我不可能认她当儿媳妇,就她那个娘家,咱家多少钱都不够她去贴补!你先别急着反驳,她也出来工作几年了,攒了多少钱?看你这脸色就知道没有,你俩也好了两年了吧,她只顾着把钱填进娘家去,就没想过跟你的以后!”


“妈——”他无力反驳,她工资基本都给了娘家,他不止一次去过她家,她爸妈热情到谄媚,每次话里话外都说他能干有出息,将来帮扶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而周芬满脸通红地说不要见怪,她爸妈不会说话。


她也没有办法,她是养女,欠着那家人的。


他妈知道后,反对得更坚决了,不惜闹进医院,他这才不得不放弃,现在左锋虽然不像他妈那样会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但他的态度是一样的。




看到左建柏那样犹豫不决,左锋也退了一步:“爸,咱们就赌赌看,要是她不跟你提钱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他倔着个脸说:“放心,她不会的,她不是冲这个来的。”


可他没有想到,周芬竟然真的会开口找他要钱,不准确地说,是替她儿子借钱。


五万,这个数要多不少,要是少点,没有开口的必要,要是再多点,他可以直接说自己没那么多,偏偏,他跟她说过自己的工资多少,也说过他儿子很能干,不仅不用他这个老父亲帮衬,反而时不时给他点钱,他不缺钱。


他这头刚跟她说他们就是一家人,现在家里人有难,他能拒绝吗?


可真要把钱拿出来吗?说的好听是借,他能收欠条吗?收了,她心里能没有疙瘩?一个牢改犯,能还上钱吗?真来还,他能收吗?


左建柏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有些埋怨周芬,为什么要开这个口呢,感情跟钱扯上关系,总是会让人生出不快。




周芬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道:“你放心,最多不会超过半年,一定还上!”


左建柏这才回过神来,喉咙里干痒得厉害,他如愿咳得惊天动地。果然周芬着急地帮他倒水,倒是没有再提借钱的事儿了,让他得以有个喘气的机会想词儿。


他斟酌着说:“前几天左锋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让我帮一把,我就把钱给他了,现在手上剩的不多,要不,我给你儿子五千,不用他还。”见周芬沉默着,他咬咬牙,“一万吧,打算给你买点东西的,先拿出来。”


周芬本来扶着他的背,她把手收回去,低头看了地上好一会,抬起头笑了一下:“那我先替孩子谢谢你。”


左建柏松了一口气。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周芬没过一星期就还了回来,还多了两百,说是利息,他推托:“就当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但周芬很坚持:“一码归一码,当初说的是借就是借。”



6


左建柏知道,借钱的事,还是伤着周芬的心了。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但他也有他的顾忌,钱给得太爽快了,他怕以后填不满。


后来,他再约周芬,她在那头说忙。


有些人的分开要撕破脸闹得纷纷扬扬,而有些人的分开却是不动声色,心照不宣。像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人情上最是精明,一句话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真正的意思。


左锋回来陪了他半天,就是那安慰的话怎么听都有点怪异:“我没说错吧,她接近你就是因为钱,早点看清比啥都强。”


左建柏叹了一口气,也许就像人家说的,初恋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哪怕给了两次机会,还是一样。


原本以为轰轰烈烈的再续前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再碰见周芬是一年后,他陪一个老朋友去看房,在售楼部碰到了,她速度快,已经签好合同了,后来听售楼小姐说,她那房子是全款。


左建柏大吃一惊,全款可得两三百万,仅仅一年……


周芬也看到了他,没说话,只笑了笑,云淡风轻。


他不知道,周芬心里,终究有些意难平。


去年,她是真的想跟左建柏过完下半辈子。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什么美好的事儿都是跟他一起经历的,哪怕他们不得不分开,她也只怪命,没怨过他。后来,她男人不是个东西,更衬得他好。


三十年过去了,她变老变丑了,他看自己的眼神依旧热腾腾的,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很捧场地夸,女人么,不就图这么个知冷知热?




可周均不信这个男人,他是坐牢出来后创的业,从最底层一步步爬起来,对人情世故比他妈看得更深想得也更多。


他担心左建柏不过是图他妈好哄,想要个免费的住家保姆,所以,他想考验他一下。


周芬有所犹豫,但她又何尝不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几分心?心意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五万块这个数目是他们母子仔细衡量过的,绝对不会让他伤筋动骨,如果他肯拿,说明他愿意为她付出。可他犹豫了,还找了个那么漏洞百出的借口!她看出来了,他怕那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也怕那只是个开始。


她理解他的保留,但心也是真实地凉了。


她在亡夫那里受尽了伤痛,原本对男人没什么想法了,只因为是他,回忆里熠熠生辉的存在,以为可以在他这里得到依赖,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这一年她也慢慢琢磨明白了,当年他们之所以会分手,是因为左建柏看明白了她的家庭负累,自己也心生退意,他妈的阻挠成了明面上的借口,他其实没有真正抗争过,这么多年的怀念,里面有多少是因为愧疚呢?


而现在,他又以为她负债累累,还有个牢改犯儿子要养,重逢的喜悦被打碎,他怂了,不想承担这一切。


他错了吗?好像也谈不上,只能说,他不够爱她,也不够信她。但同样地,她又何尝有那么爱他,那么信他呢?


中老年人的爱情,最尴尬的大约就是:都期望没有保留的爱,却都会因为历经冷暖满怀警惕,而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


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把所有的遗憾和不甘通通都吁了出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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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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