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难忘的年代(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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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队
赵秀富
近几年来,中国的广场舞突然就火出了圈,火遍了全世界!无论你身在哪个国家——在公园,在广场,在平整的空地儿,只见那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老大妈、老大爷,一个个扭动着腰身、旋动着手脚跳起欢快的舞蹈,把原本孤寂冷清的场所变得生机勃勃、热闹非凡。人们不禁疑虑地发问:怎么突然间就冒出这么多能歌善舞的中国老人来了呢?
——不是这么多能歌善舞的中国老人突然间从哪儿冒出来了,而是这批原本就能歌善舞的中国人都老了、都退休了!
60多年前,这批人是中国大地上曾经风光一时的文宣队员,文宣队的全称叫“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
我也曾是文宣队中的一员。那时的中国没有高考和中考,高中毕业后,农村的孩子就回到他们从小生长的地方,人称“回乡青年”;城里的孩子也被送到乡下插队劳动,人称“知识青年”。我属于前者。
回乡青年被认为是村里的文化人,自然成为村里文化队伍吸纳的首选对象。于是,我在回乡的第二天就参加了大队文宣队。由于我从小就学会了吹笛子、拉二胡,还会识谱,很快就成了文宣队的骨干。跟其他乐手一样,我的笛子和二胡也都是自己制作的。笛子是用山里砍来的水竹做成的,共九个孔:一个吹孔,一个贴膜孔,六个弹奏孔,还有一个位于笛尾的系绳孔。二胡的共鸣箱是用大口径的楠竹做的,蒙的是蛇皮,由于这们这一带没人养马,所以拉琴弓绳是用牛尾做的,最不缺的是松香,漫山遍野都是松树,随便弄点松脂,放干了就成。
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干劲,白天我们都在田里干农活,早已筋疲力尽,可一收了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跳着脚往大队部跑。我们的大队文宣队没有编剧,也没有导演,却敢于排练《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这么重大的戏剧。演员们虽然十分努力地试图用普通话来演,但方言土语实在太难改,演出效果实际上是只有我们当地人才能听得懂,正应了流传十分广远的那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湖南人讲普通话”。虽然我们讲着口音浓重的“塑料普通话”,但村民们却很爱看我们演的戏。除了乐器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以外,演戏用的道具也都是自力更生的产物。南方没有东北那么冷,《智取威虎山》中主要人物杨子荣、少剑波、李勇奇、常宝、座山雕、栾平等穿的棉大衣我们这里找不到,于是就用平常穿的大衣做个简单的加工——在领口、衣襟、下摆处粘贴一排棉花,看起来特别常像,效果出奇地好。比较难应对的夏天演《智取威虎山》,本来一动就是一身汗,还要穿着厚实的棉衣来演出,演员们可是遭了大罪了,但没有一个人喊苦,没有一声的抱怨。有一回演打虎上山,饰演杨子荣的我突然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舞台上,没想到观众却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我,他们后来说我把䠀冰滑雪演得太像了,把上威虎山的艰难简直演活了。其实观众们哪里知道,原来是汗水从我棉裤里流出,塑料鞋底踩上汗水就打飘了,如果没站住,就真的演砸了……
慢慢地,我成长起来,成了文宣队的台柱子。凭着较强的文学功底,我开始学编剧,编点相声段子、对口词和三句半,我们的文宣队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编自演。后来,我们大队文宣队代表公社参加了全县文艺汇演,获得一等奖。后来,我被公社推选为文化站站长。工作不到一年,我就走出了山村,成了人们眼中的“凤凰”,与文宣队渐行渐远,以至于文宣队何时淡出江湖、退出历史,我都全然不知。
文宣队,这个时代的产物,虽然早已离我们远去,但在文宣队为党的宣传事业而奋斗的美好时光和美好故事,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歌曲《文宣队员》,献给文宣队,献给那个美好的年代。
文宣队员
赵秀富词曲
当年加入文宣队,当上文化轻骑兵。吹拉弹唱样样行,男女老少都欢迎。抓革命,促生产,文化阵地咱占领。白天地里干农活,晚上排练忙不停。演的都是咱乡亲,赞的都是工农兵。演的都是咱乡亲,赞的都是工农兵。
当年乡村演员们,如今膝下绕儿孙。人老不减当年勇,广场舞是主力军。联欢晚会来献艺,又唱歌来又拉琴。女演茶馆阿庆嫂,男扮玉和传红灯。抖音快手开直播,忽成网红刷了屏。抖音快手开直播,忽成网红刷了屏。
当年加入文宣队,当上文化轻骑兵。吹拉弹唱样样行,男女老少都欢迎。当年乡村演员们,如今膝下绕儿孙。人老不减当年勇,广场舞是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