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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俄乌战事继续胶着,美选揭晓在即,事件反复,如蜡无趣……
却逢朝鲜派兵入俄,或参加俄乌战争等传闻沸沸扬扬,不妨读友视角随笔触转换,回望朝鲜半岛以前发生过的一次“人矿”出口往事……
在1955年11月-1975年4月的越南战争,为朝鲜战争之后,又一次欧美国家将欧洲冷战危机外溢亚洲的一场地区热战。
这是一场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战争。
每每说起,人们通常会想起背着火箭筒赤脚爬树的北越游击队员,用游击战打得全副武装的美军、南越军队不敢过17度线,望风而逃,最终战败……
实际上的越南战争并非这样。我写过较多越南战争推文,读友可以参阅。这里仅就交战而言,并非简明的南北越阵营,而是类朝鲜战争,同样分为东西方两大阵营,在东方阵营,苏联中国即便盘面失和,却在桌下密切联手援越,为援北越抗美的核心,其他东欧诸国、朝鲜、古巴等一路跟进。
西方阵营也类似朝战组建盟军。
美国为主,之外还包括澳大利亚、新西兰、中国台湾地区和韩国等多国等盟军。
其中,美军在越南最为倚重的盟军,不是人数最多的南越军队,而是训练有素,战力强劲的澳大利亚军队和韩国国军。
训练有素,战力强劲,韩国国军?
现在网络军迷大多沉迷横店神剧,习惯“神剧”模式化而艺术认知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故而,他们说起韩军,总是不屑,特别轻视。
韩军在他们心里,就是那支被志愿军用军号和口哨就可以打垮的军队。
在越南战场又有何用?
不过,事实正是相反。
入越参战的韩军士兵正在训练。
与坊传朝鲜“出口军人”换取莫斯科的卢布、油气、土豆、玉米一样,越战期间,正值韩国加速经济建设及资金匮缺时期,青瓦台手头吃紧,也就向美国驻越大使洛奇提议派出韩军参战越南战争。
洛奇大喜,得到白宫授意,旋即向时任韩国总统朴正熙表示认可和“谢意”:
“韩国军和美军合作很理想,取得了法军以前未曾取得的战绩。
祝贺韩国军队在越南做出的巨大贡献,同时表示深深的谢意。”
就此,某个月黑风高之夜,美韩秘密签署协议,韩国出人,美国出钱,援战越南。
这是冷战时期一次典型的“士兵出口”生意。
如今,越战硝烟散去,往事也就慢慢清晰浮出岁月。
目睹韩国现在经济与军事取得的成就,再看韩国当年派军投入越南战争时,似乎让人有太多感触。
越南战争时期,韩国北向有来自三八线的巨大军事压力,国内经济萎靡一片狼藉,上层政要分歧不一,底层民众情绪更为复杂,国际上美国处处分心,杯水援助难以带动韩国正常运营。
朝鲜战争结束,韩国站在招牌与口号的十字路口,空前迷茫。
这时,越南战争扩大化及美国大规模介入战争,给战后彷徨的韩国带来了希望。
既然打仗,就是出人、死人,就要工资、抚恤。
人,那些平民家的儿子,不就是上好的“人矿”?
青瓦台大佬们咧嘴大笑。
1962年,由10名高级军官组成的韩国军事调查团到南越考察军事,判断出兵可能。
随后,韩国抽调陆海军,筹成总兵力13万人的“保卫自由义勇军”,以备随时可以投入越战。
1964年春,韩国总统朴正熙等精英政要决定:
“向美国政要力陈防御越南的重要性,并提出派遣韩国军队参战。”
当时,美国与苏联虽然在亚洲拉开全面冷战架势,但是美国国内“类川普”的孤立主义情绪抬头,再加之冷战重点是欧洲而不是亚洲,故而白宫最初极力压缩韩国出口“人矿”。
然而,韩国很快以“花式”外交撬动美国军政关键大佬等赞成韩军援越计划,白宫随之作出了提供共计3亿美元的派遣军装备、军饷等一揽子“援越补贴”,同时美国承诺援助、扶持韩国经济发展,提供经济投资等承诺。
援越韩军持军旗成建制参战越南战争。
1964年9月,青瓦台收钱“付人”。
韩军向越南战场投入了首批军人,包括野战医院、技术工兵等部队140人。
次年2月,美国继续付钱,韩国继续以工兵、情报、运输等小规模特种部队继续投入越南战场。
6月,双方诚信买卖,都有了扩大生意的需求。
于是,韩海军陆战队司令孔正植应邀访美,在与美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格林会晤,美韩军方高层明确达成韩军大规模向越南派兵的共识,并且将之提上日程表。
随即,美国和南越向韩国发出外交邀请,提议韩军迅速派出1个战斗师投入越南战争。
韩国总统朴正熙就外交公函邀请,与国防部长金承恩、参联会主席张昌国、陆海空军参谋总长、联合部队司令官及孔正植等韩军队首脑及驻韩美国大使布朗等人在青瓦台特别协商,提出了韩军大规模出兵越南的相关要求。
韩国继续要求美国兑现承诺和升级经济援助,之外,提出韩军在美军统一战略下,拥有战时独立的作战指挥权。
美军毫不犹豫同意了韩军的这一要求。
这是韩军自朝鲜战争中所谓美军的“仆从”军,到韩军成为美军盟军的根本性转变。
战争并非儿戏,美国松口,足见韩军正在得到高度认同。
与朝鲜援俄军人偷偷摸摸潜入俄境不同。
1964年10月3日,在数十万韩国民众敲锣打鼓彩旗欢呼等等炮制的狂热氛围中,孔正植精挑细选编组的韩军海军陆战队第2旅团青龙部队5000余名官兵,从釜山出港踏上远征越南的征途。
大都是穷人家的儿子,用命换钱,也是当时韩国窘境。
10月21日,韩国再次向越南派出韩军精锐首都师。
这是朝鲜战争打满全场的,号称韩军第一王牌白虎部队。
该师一位连长卢泰愚,后来成为韩国总统。
韩军在越战成建制参战及独立应对复杂战况,实为韩军真正成熟的标志性事件。
越南战场成为韩军多兵种联合作战的练兵场。
1966年9月,韩军陆军王牌陆军第9步兵师也被派往越南。
该师曾经在1952年10月与志愿军第38军鏖战白马山,一战成名,得到白马师称号。
该师团长全斗焕,后来也当过韩国总统。
青龙部队,白虎部队和白马部队便是韩国在越战期间,投入战场的3个精锐作战群。
此后,韩军不断轮换调派作战分队、军官、士官入越编入这三个部队作战。
截止1973年撤军,韩军先后有30多万人次轮战越南,驻越兵力长期保持在5万人左右,是越南战场上数量仅次于美军的外军。
据韩国数据,整个越战期间,韩军有1170多次营级以上规模作战,近5000人阵亡,歼灭北越军队达4.5万人。
这一数据足以说明,韩军战力出色,远超北越军队。
当然,客观而言,韩军能够取得如此亮眼战绩,很大程度得益美军援越联合司令部司令威斯特摩兰将军的著名的“搜索与歼灭”战略支持。
即韩军在越南的每一次行动,背后都有着美军的情报、火力、物资、运输等等方面的强力支撑。
按照作战分工,韩军主要协助美军部署次要地区,担负浅纵深的反游击作战。
对韩军作战,威斯特摩兰在《1964年1月至1968年6月:越南战报》中专门说明:
“韩军与美军和南越军队密切合作,韩军是独立的战术单位,并没有处于美军的控制之下。”
威斯特摩兰这份说明文件实证了韩军战力及美军对韩军的信任。
那么,韩军当时实际战力究竟如何?
其实,早在1951年6月朝鲜战争战线稳定在三八线之后,盟军司令李奇微为提高韩军战力,针对性组建新兵训练所、陆军训练中心,重点整改韩军军纪涣散短板。
于是,韩军野战师团均轮流开进设施齐全的训练中心,在各级各类美军顾问指导、讲授、培训下,接受军纪、战术、技术等训练。
韩军所有新兵进行近三月的军事基础训练,才可编入部队。
班、排长和技术兵培训后,经训练中心严格培训、认证才能到部队任职。
此后,韩军经过整训,精锐部队在诸如白马山战役对撞志愿军第一王牌第38军,在金城战役对战志愿军攻击等诸多大型战事中,凭借美军的火力、物资支撑,表现战力相当强悍。
其中,在1953年金城战役箭头山高地攻防战伤,在双方高烈度炮火中,韩军与志愿军为争夺箭头山高地鏖战6天,双方血战伤亡千余人,最终志愿军退出战斗,美军为之惊讶不已。
战后,韩军高层方面认为,韩军通过高烈度的金城战役拥有了进行现代战争的能力。
是以,当这批朝鲜战争的老兵油子带着青年韩军精锐进入越南战场,再加上美式装备、情报、炮火等等支援,战力强劲将如何“骑殴”北越军队,简明脑补,场面必然凄惨。
在地形地貌极为复杂、植被茂密的越南战场,相对美军而言,在伪装潜伏和吃苦耐劳方面,同属亚洲面孔的韩军更能够适应反游击作战。
游击战受作战限制,必然会拖累平民卷入战争,直接刺激战争变得更加复杂、极端、残酷、血腥。
韩军在越战普遍介入人道主义行动,也极大提升了韩国形象和韩人自信。
韩军在越战普遍介入人道主义行动,也极大提升了韩国形象和韩人自信。
韩军官兵有朝鲜战争的游击战与反游击战经验,战斗意志顽强,但是却无美军相对较高的人文素质。
是以,韩军在越战进入“顺风仗”阶段,虽然普遍配合美军参与人道主义行动,极大提升了韩国形象和韩人自信。
但是,韩军毕竟是韩军。如遇困境或者进行反游击作战中,就是判若两人,酷好玉石俱焚的无差别清乡式作战。
多年后,越军高级将领回忆越战时的韩军无限感慨:
“南朝鲜傀儡军对我们进行了最残酷的围剿,他们的野蛮行径超出了战争的范畴。”
不过,话说回来,如北越游击队身穿便衣,躲在村庄民居专放冷枪,转身撤退,藏身地道,如加沙哈马斯那般,将后患留给更多无辜平民,确实内心黑色,不算厚道。
是以,相比美军、澳军等,韩军仇视北越,“反游击战”所到之处,多有杀俘、虐俘、甚至屠杀平民丑闻。
这样,因为韩军“反游击战”手段残酷,以至于北越游击队为之胆寒,尽量回避韩军防区,转而在美军管区或者南越防区实施游击战等场面。
然而,虽然北越游击队处处“避战”韩军,但是战区狭小,双方还是难免正面碰撞,进行几次较大规模的作战。
毫无悬疑,韩军在美军支持下“反游击战”,完全就是降维痛殴和怼脸打教北越游击队,战果当然也是极为夸张。
其中,1966年9月,“猛虎行动”,韩军在美军火力支持下围剿南方游击队,击毙千余,俘虏数百人,自己伤不过200,亡不过20余人。
在1967年6月,韩军根据美军情报,乘直升机突击南方游击队据点,击毙600人,俘虏80余人,己方伤亡也不过30人。
1972年的一次战斗中,韩军打死游击队750人,俘虏70人,己方伤亡10余人。
综上战例可见,韩军经过美军体系化训练和越战实践,尤其得到大量美式先进装备,得到美军现代战略理念熏陶及在实战中与美军协同配合作战,在越战之后,整体和综合战力得到飞速发展,跃升为世界强军。
当然,韩国“人矿出口”,收益绝不仅是军事方面。
相比前几天朝鲜派兵低调入俄,不敢声张,即便遇到全球媒体一片叫骂,却只能讪讪假装不见,埋头赶路,这般尴尬场面,不免让人想起当年韩军,既要高调参加越战,留下颇多争议,最终也凭借实力和战绩确实大幅提升韩国的世界影响,尤其重构韩美军事同盟关系,几乎逐一化解。
也就在韩军出兵越南之后,韩国收回了美军基地在韩国治外法权等特权。
更为重要的是,美欧确实有钱,韩国借力出兵越战,前后得到欧美等国数百亿美元的外资、外援支撑,短期就实现了产业体系调整与腾飞,成为进口原材料和技术、出口产品的大国。
就此,“汉江奇迹”横空出世,韩国经济全面腾飞,跻身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韩国“人矿”出口,对其国家发展而言,确属牺牲极大,却又居功甚伟。
朝鲜这次出兵,俄国又会反馈什么呢?
原子弹、导弹、间谍卫星。
二者前后对比,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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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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