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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是治愈孤独的最佳良药

文摘   2025-01-06 17:01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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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孤独的时代。这种孤独的危险影响越来越明显：网络上的极端化言论、愈发对立的政治环境，以及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自己没有真正的朋友。这种情绪在节日期间尤为突出。
但早在“孤独流行病”这个词出现之前200多年——早于学术文章、卫生组织的报告和各种讨论分析——就有了舒伯特。
作为音乐史上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舒伯特对孤独的理解远超常人，并将它变成了艺术。当现代科技让人们彼此疏远时，舒伯特的音乐却直击人心，讲述了对联结的渴望，以及未能找到联结时的痛苦。他的音乐让人听到内心最深处的孤独，同时也带来慰藉。有人称他为“音乐家最好的朋友”。
对我来说，舒伯特不仅是“音乐家最好的朋友”，他也成了我的精神依靠。疫情那年，我突然没有了演出的压力，本能地翻开了舒伯特的最后三首钢琴奏鸣曲。一个人住、面对未知的未来时，我觉得这些作品仿佛在对我说话。从那时起的五年里，我几乎每天都会练习其中一首。今年在亚洲巡演时，我又演奏了这些奏鸣曲。可以说，沉浸在舒伯特的音乐中，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礼物之一。
疫情前的舒伯特与贝多芬
疫情前，我一直沉浸在贝多芬的世界里。他和舒伯特的风格截然不同：贝多芬像是拽住你的衣领，强烈地将情感砸向你；而舒伯特则像牵着你的手，缓缓带你进入他的世界。即便贝多芬有时也充满抒情或精神性的美感，但他的音乐总是史诗般的激烈；而舒伯特则不同，他的情感真实、脆弱，充满人性的温度。
舒伯特的最后三部钢琴奏鸣曲
1828年9月，31岁的舒伯特在维也纳郊区兄弟家的简陋房间里完成了这三部奏鸣曲。仅仅两个月后，他就去世了。舒伯特的生活极为贫困，唯一的遗产是一张床垫和几件衣服。然而，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中，他却创作出了音乐史上最深刻的作品之一。这三首奏鸣曲加起来需要两小时才能完整演奏，其情感之深、对死亡的直面之真，令人动容。
 • 第一首（C小调奏鸣曲）
充满愤怒和恐惧，像是在质问命运，不给听众任何喘息的空间。直到第二乐章到来，音乐突然变得温柔，主旋律带着一种安慰和温暖。但每次旋律重复时，隐约流露出一种难以满足的渴望，仿佛在诉说人类内心永远填不满的孤独。
 • 第二首（A大调奏鸣曲）
相比C小调的愤怒，这部作品充满了情绪上的矛盾。第二乐章尤其让人印象深刻，它像是一场噩梦，音乐失去了方向感，最终戛然而止。这里的静默并不是平静，而是那种无路可逃的绝望。
 • 第三首（降B大调奏鸣曲）
对我来说，这是古典音乐史上最动人的告别。开头的一段旋律简单到像童谣，但却充满复杂情感。乐曲虽然听起来平静，但实际被深深的孤独和遗憾所笼罩。临近结尾时，音乐几次停顿，每次停顿后再开始，都多了一丝犹豫，仿佛难以说出最后的道别。
舒伯特的慰藉
孤独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情感，它几乎是人类共同的体验。舒伯特明白这一点，并用他的音乐传达出来。他的作品可能带着深深的悲伤，但从未有丝毫怨恨。他的心永远是敞开的，总是愿意再次被打碎。如果你感到孤独——无论是因为春运焦虑、生活压力，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无法融入这个世界——我建议你听一听舒伯特。他的音乐没有任何伪装或防备，直接把灵魂献给听众。他是我们所有人最好的朋友。

作者：乔纳森·比斯 ‍
乔纳森·比斯（Jonathan Biss）是一位国际知名的钢琴家、教育家和作家，被《波士顿环球报》誉为“技艺卓越、品味非凡”。他曾与纽约爱乐、伦敦爱乐、费城交响等世界顶尖乐团合作，并与内田光子共同担任马尔博罗音乐节联合艺术总监。在2023-24乐季，比斯推出全新项目，将舒伯特的钢琴作品与现代作曲家新作结合演绎，计划在旧金山、波士顿等地上演。他还将与内田光子及布伦塔诺四重奏合作演出，并在欧洲与伦敦爱乐、BBC国家交响乐团等乐团合作亮相米兰、巴黎等地。他凭借深厚的音乐造诣、敏锐的洞察力和独特的诠释，为古典音乐世界带来了深远的艺术影响。
*英文原文发表于2024年12月28日《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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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家粼赫：有观点的音乐科普与赏析。雅各布斯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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