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次梦游
教育
文学
2024-10-17 16:31
北京
十四岁女孩魏紫从小父母离异，与外婆和小姨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古镇上生活。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结识了同样孤独的小男孩青鸾，住在大森林里的青鸾热爱鸟类，给她的童年带来了温暖和陪伴。后来，魏紫随母亲去城市学习生活，却因与母亲的隔阂，沟通相处一直存在问题。后来，魏紫在恐惧与焦虑中养成了吃花的习惯……她能否走出孤僻冷漠，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温暖春天？
让我想想，我的故事，从哪儿说起呢？
还是从童年时代开始吧，那是一切有意义或无意义追溯的源头。嗯，对了，就从五岁那年的远游说起吧。但是，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用徒步的方式，真的算远了。更重要的是，从心理意义来讲，那不仅仅是远游，更是一次精神上的探险。而且，它对于我后来生活的影响，也是决定性的。这个季节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如果不是春天的话，我就看不到那么美妙神奇的自然景象，也不会发生后来的故事了。而且，我出生在春天，对春天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和莫名的情愫。每当这个季节来临，我的内心就像一棵开出了花的树，就像一条融化了冰雪的河，激动，兴奋，总想干点儿轰轰烈烈的大事出来。吃过午饭，外婆就串门聊天去了；妈妈在外地上班，还没有回来；爸爸和妈妈离了婚，也在外地，基本不见面；我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姨，正在外地上大学。我独自坐在家门前晒太阳，看竹林在风中婆娑起舞，淡墨般的影子投映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破碎，模糊；还有燕子们在檐梁间软语呢喃，用那些陌生的永远听不懂的语言。当我感觉到世界是一个梦境的时候，我就从小竹凳上站了起来，悄悄走出家门，开始梦游了。路过一家小杂货店，我用口袋里仅有的五元钱买了一小瓶橘子水、一小袋饼干，塞在裤兜里，那还是过年时我攒下的零用钱。然后，我走向梦中的田野。到处都是油绿的麦子、金黄的菜花、紫红的紫云英，蜜蜂嗡嗡飞，蝴蝶翩翩舞，黄鹂声声唱。这一切，加深了内心不真实的感觉，促使我向梦境的纵深处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想起我背诵过的那些唐诗，我在这个广阔的梦境中找到了相对应的实景，什么是“处处闻啼鸟”，什么叫“花落知多少”。在一个小池塘里，我看到一群大白鹅，它们安静地浮在水面上，水面映出它们漂亮的倒影，我伸出右手食指，开始点起数来：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大白鹅们突然嘎嘎大叫起来，抻着长长的脖颈奋力向岸边游去，翅膀扑打在平静的水面上，溅出无数的水花。我有点儿急了，手指在空中飞快地点来点去，大声数起来。可是，一直数到五十、一百，也没数清到底有几只。最后，大白鹅们全都游到岸上，蹒跚着鹅步，扭着肥硕的身躯，很快就消失在一大片油菜花地里了。我呆呆地望着池塘对面黄得耀眼的油菜花地，在涌动出一圈一圈狂乱的黄色涟漪之后，又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宁静。我怅然若失地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小路上，一只健硕的黄狗正穿过金黄的油菜花地，披一身金黄的油菜花粉，朝我走过来了。它走得不快也不慢，大尾巴在屁股后面悠闲而有节奏地颠呀晃的。如果它会唱歌的话，此时一定会哼唱些轻松欢快的乡间小调，跟它此时的步态节奏特别搭。我们相互警惕地注视着，我听到它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类似于正在发病的哮喘病人发出的那种声音，时断时续，时高时低。外婆告诫过我，遇到狗，千万不能跑，也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于是，我强装镇定，凶巴巴地盯着它，双腿却不听使唤地想要逃离。就在我差点儿要撒腿狂奔的同时，大黄狗终于抢先一步离开了，谢天谢地！它慢慢扭转身，朝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又两次扭转头来瞄我，我觉得那个眼神竟然有点儿妩媚，像一只狐狸了。我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厕所，连一间房屋也没看到。我忍耐着，继续往前走，试图找到一个小小的厕所。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再等下去就只有尿裤子了。谁知刚蹲下，我突然又吓得尿不出来了。哎呀，就在我的四周，竟然有无数双毛茸茸的大眼睛，黑眼仁，紫眼白，贼亮贼亮的，不停地眨呀眨的，狡黠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是，蚕豆花们却丝毫也不理会我的羞愤情绪，对我发出的抗议充耳不闻，仍然眨着毛茸茸的眼睛，狡黠地盯着我。急忙逃到一棵大柳树下，在远离蚕豆花们视线的地方，我终于放松下来，解决了内急问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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