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小歡cedar
很大很大的悲伤
文/何晓宁
“咚啪——咚啪——咚啪——”
大象低着头，耷拉着耳朵，垂着鼻子，默默地走在小原野上，只有沉重的脚步声陪伴它。
“你看起来很悲伤。”兔子从草丛里跳出来，站在大象面前，“你对什么不满意吗？”
“我不满意自己。”大象说。
“你多棒啊！”兔子不理解，“你个子这么大，身体这么壮，耳朵像蒲扇，腿像柱子，鼻子会喷水，还有两根酷酷的象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大就是我不满意的地方！”大象说，“我太大了，哪怕是和芝麻粒一样小的悲伤，都会在我的身体里变得很大很大！不信你摸摸，我的腿、我的肚子、我的耳朵、我的鼻子、我的牙里全都充满了悲伤！”
兔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象牙，赶紧缩回自己的小爪子。冷冰冰的悲伤差点儿传到它的身体里。大象的悲伤的确很大很大。
“你为什么悲伤啊？”兔子问。
“因为我很大啊！我总是担心悲伤会随时找到我，然后在我的身体里变得很大很大！一想到这些我就很悲伤！啊，我简直无法承受它的重量，我快要被悲伤压垮了。我再也走不动了！”大象“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兔子很同情大象。它没有大象那么大的身体，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大象那么大的悲伤。兔子折了一根狗尾草，在大象的鼻子上轻轻地扫来扫去，试图安慰它。
“你可以试着想些高兴的事情。”兔子说。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大象说，“我永远都在悲伤，或者在等待悲伤！”
“可是，你为什么不等待快乐呢？”兔子说，“如果悲伤会在你的身体里变得很大很大，那么快乐也会在你的身体里变得很大很大呀！如果你感觉到一点儿快乐，或许快乐就能装满你的身体！”
“哦哟？”大象抖了抖鼻子，激动地看着兔子，“请你再说一次！”
兔子认真地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这样吗？”大象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当然啦！有悲伤，就一定会有快乐！当我感觉自己很悲伤的时候，就开始期待快乐，快乐总是很快就会来临！你也试试吧！”兔子指了指天空和大地，“你看，这里有很多小小的快乐，只要你捕捉到它们，它们就会在你的身体里变大！”
大象望着蓝蓝的天空，望着洁白的云朵，望着飞翔的小鸟，望着眼前的草地，望着草地上的野花，望着野花上的蝴蝶……
快乐像香气一般，一丝一丝地飘进大象的鼻子；快乐像歌声一般，一缕一缕地钻进大象的耳朵；快乐像彩虹一般，在大象的眼睛里映出梦幻般的色彩。
“我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大象说，“它很美妙！哈！它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膨胀！它越来越大了！”
“它已经充满你的身体了！”兔子把毛茸茸的小爪子放在大象身上，“我感觉到了，你的腿、你的肚子、你的耳朵、你的鼻子、你的牙全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它们充满了快乐，对吗？这就是快乐的感觉，对吗？”大象“腾”地一下站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爱的小兔子！”大象卷起兔子，亲了亲它毛茸茸的小脸蛋，把它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在小原野上快乐地蹦跶起来。
“悲伤的感觉很重很重，快乐的感觉很轻很轻……”
大象的声音飘得很远很远。
播音：小明
选自《儿童文学》故事版
2024年1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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