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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先生漫谈:土左旗水磨沟的“水”
水磨沟东距呼和浩特约七十里,在毕克齐镇东北, 沟口至毕克齐八里。《水经注》说它是白道中溪。白道 中溪是一笔糊涂账。古人把多罗图河(五里沙河)、哈 尔几河(水磨沟河)、黑勒库河(黑牛沟河)都说成是白道中溪。多罗图河自乌素图沟中流出,经呼和浩特城西,向南流去。在西二道河村西流入小黑河。因为东距呼市五里,群众叫它五里沙河。哈尔几河发源于武川县北部上秃亥乡西黑山子村附近(古书上说发源于武川县翁衮鄂博冈),武川境内约一百里,土左旗境内约七十里,在北什轴乡沙梁子村西南注入大黑河。黑牛沟河发源于武川县境,出沟南流至北什轴乡,与水磨沟河汇合。究竟哪个沟的水是白道中溪,或者白道中溪包括若干沟水,现在也还是弄不清楚。我们不妨说上述三条沟 水都是白道:中溪诸流之一。
哈尔几沟是个古名,现在人们多数不知道,可一提水磨沟却方圆百里无人不晓。这可能与水磨村的水磨有关。水磨是一种用水作动力的磨,其磨面效率十倍于畜力磨;一昼夜可磨小麦五石,一盘单马磨一昼夜只能磨五、 六斗。水磨转开,得四、五个人罗面;单马磨一个人罗面 也有歇有坐。据说人们最初不用水磨磨粮食,只用它磨树皮,用来做香,那面叫香面。后来逐渐认识到它的功 用及效率,开始磨高粱面、米面,后来磨白面;不仅本 村人使用,还招来不少邻村的顾主。直到1949年全国解 放以后,水磨还被使用。
水磨村沿渠盖房,从沟口往下,老磨、七盘、三 盘,每有一盘磨就有一片住户,以盘数为村名,总称水 磨村。村因水磨而得名,沟亦因水磨而得名。
水磨的格局是这样的:渠上盖一间磨房,地面是木 板做的,磨的上扇悬于房粱上,下扇用一条竖轴通到本板下,连接下边的木轮,水从房后的输水孔流入,打到木轮上,木轮转动,带动磨扇(上扇不动)。磨房后边开一条支渠,通到前边,水磨不操作时,水从支渠流 去,绕过磨房,又通到渠里。浇地是主要的,打木磨是副业。
水磨沟有无数小的支沟,都是尽头沟,通不出去, 沟中灌水丛生,是旧社会穷人打柴的好去处.比狡大的 沟有灶火沟和柳沟。灶火沟在水磨沟入口二里余,向西北通去,尽头处有召名为黑圪林召,翻山而西即至喇嘛洞召。过去有人说水磨沟的水主流在此沟,不正确。此 沟中有水,但不大。它的出名大约是因为,清道光二十 六年(1846 )盗卖毕克齐清水的蒙古族来财子被毕克齐三合社(由园行、大行、蒙行组成)派人打死在沟中. 来财子进灶火沟,不是因为沟中水天,而是因为他常在黑圪林召中休息、吃饭,召内喇嘛对他很照顾。人们说 大将怕犯地名,来财子进了灶火沟,柴”进了 灶” 还能活得了吗?《绥远通志稿》中记载,水磨沟“入口 经灶火沟而达武川”,这是错误的,灶火沟并不能通往武川。柳沟向东北方向通去,比较宽,比较深,沟中又 有许多小沟,山势高险,除非中午,见不到阳光。再往北有彭顺营沟向西北可通黑牛河,因距山口有三十里之遥,砍柴人已不能至此。古书说哈尔几河与黑勒河同源于翁衮博冈,此话不确切。水磨沟可通黑牛沟,可是水源不出一处。黑牛沟主沟为苏盖营沟,发源于四道沟西北 的山上;支沟为黑牛询,发源于三道盘(在四道沟西) 西北的山上。黑牛沟全长只有六十里,支沟水大,主沟水小。
水磨沟的水主要来自正沟,武川境内叫抢盘河,从上秃亥经乌兰以力更、大小碱滩,流注井尔沟,通过柳沟门,流入土默特左旗境。武川境内注入正沟的支沟很多,也都是尽头沟,主要的有倒反沟、脑吐沟、昆都隆沟、西土城沟、东土城沟。这些沟属大青山后山地区, 山不高,沟不深。抢盘河清水流量零点五秒公方,洪水流量一百六十余秒公方,仅为沟水出口时的五分之一,正沟的水流入土默特左旗境,汇集了不少山泉水,其中最著名的是店上南边的龙潭桥。龙潭桥附近,水势突然宽阔,水从石头底子的河床中流过,发出隆隆的声音, 泛超白色的浪花。传说龙潭中曾有金马驹,南蛮探知以后,多次前来取宝,马驹隐匿不出。后来结伙而来,水性最好的下水入潭,终于捉住金马驹。当他将金马驹递出水面时,耗尽了体力,未能出得導外。其余数人得宝而去。
水磨水清水流量约二点五秒公方,洪水流量约九百秒公方。清水只有毕克齐镇可使用,洪水供镇东五里坡、十里坡等淤地灌溉。山洪暴发,水量猛增,遭水灾的也是淤地,毕克齐安然无恙"所以《绥远通志稿》 说“毕镇有水利而无水害”是对的。毕克齐原来是土默 特右翼一、二、三苏木属地,"毕克齐"亦作"毕齐克齐”、"笔写气”、"毕七沁",蒙语译音,意“会写字 者""大约明中叶以后这里就有识字的人居住' 繁衍下后代,因而得名。或说明代投奔阿勒坦汗的山西人李自馨、王继禄就住在这一带,那么毕克齐附近有汉人居住已有四百年的历史了。《绥远通志稿》记簟毕克齐“自 雍正十三年报垦,至乾隆三年间,耕种者日益增多”。笔者(王道先生)的先人原籍山西醇县(今原平县)小申村,乾隆十 六年(1751)来到土默川,已历八代、二百三十余年。据说就是那时大量放垦土地来的,当时毕克齐汉人叫聚安堡,共有五百多户人家’镇内有商号,镇北有耕地, 水是从水磨沟、喇嘛洞沟自然流下的,没有象样的渠道。所用都是清水,洪水出沟后向南流去,即后未的大 东河”
水磨沟口约半里宽(三百米左右),沟口的东面有一座小山,东北西南走向,约一百米长,三十米高,农民叫它"黑石崖”。 沟水流下,受到黑石崖的阻挡,向西南流去,流到沟口西面的山下,这一带地势高于沟心,石头底,有一个石门,依山凿成,水从石门中流过去,经水磨村、牛群房子村,到毕克齐,这就是水磨沟 毕克齐渠。石门高三米”宽三米,深一米,是天然的集口石闸,如果有山洪暴发,流满石门以后,其余的水便 向南由大东河奔腾而去。毕克齐不受洪水之害,与此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是分不开的,古人在这里聚居,确实眼力不凡,令人钦佩。
水磨沟水(洪水)向南流去形战大东河,大东河两岸都是淤地,是打起石头圪楞经多次洪水淤澄而成,土头厚而肥(灰褐土居多,少量沫尔土),耐旱出粮,属 于旱涝保收的土地。
毕克齐镇东的水地再往东,原来是荒滩,后来开渠淤澄出一大片淤地,那渠便是后来的小东河。据传说乾 隆三十八年(1773)、咸丰六年(1856 )水磨沟的两次特大洪水,将毕克齐东浇淤地用的渠刮成了小东河。其后,光绪十八年(1892)、民国十七年(1928)、民国十八年(1929)、民国二十八年(1939),水磨沟又四 次山洪暴下,刮坏小东河两岸(尤其是东岸五里坡村地 界)良田十余顷,形成后来的"大东河不大,小东河不小” °《归绥县志》转引《绥远分县调查概要》说"土人谓黑勒库河一名小东河,哈尔几河一名大东河”。显然是错了。《归绥县志》成书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 不应有此疏陋。黑勒库河即黑牛沟河,怎么是东河呢?
水磨沟水出沟以后一分为二;西边为水磨沟毕克齐河,使用沟内清水,所灌田地都是水地;东边为水磨沟大东河(《绥远通志稿》作“水磨沟之小东河”,1935 年成书时,几经沦桑小东河已取代了大东河),便用沟内洪水,所灌田地都是淤地。
毕克齐河水过石门,通过石渠折而向南,其主干纵 贯镇中,将镇内分为河西、河东两片,有桥四座,从北而南为三道桥、二道桥、头道桥、南园子桥。出镇向西南流去"主干两侧为人工渠,最早支渠小而乱,据说 竟有十九道之多,大一些的有;新渠、东河口渠,张家渠、圪料渠、三岔口渠、南河渠、沙河渠等。用水并无 章程,你争我夺,强者凌弱,弱者呑声,水利纠纷,时有发生。来财子卖水一案是较大的一次水利纠纷,由于来财子被打死,引起毕克齐与五里坡王贡的争讼案,历 时二年零四个月,双方花费特多。此后于道光二十九年 (1849 )毕克齐织成五行(农行、商行、六成行、屠宰行、蒙古行)办事社,经协议,定出用水办法。办法规 定用水十六天为一轮,十六天之外,增加三天,这三天的水份作价出售,用所收的银两(共三百两白银)填补诉讼亏空.这三天的额外水份所收,补足亏空之后,并没有取消,一直沿用下来.因买水、用款又引出许多麻 烦(水利纠纷想必有专人介绍,不赘)。民国二十年 (1931),毕克齐成立了专门的水利社,商量这三天水价的用途,没有吵出个道道。次年,桂林人郑植昌从武川调任归绥县县长,毕克齐蒙古行派代表数次赴县城反映情况,经郑的调停,决定将这三天的水价年收三百元,以六成作为土默特旗办学经费,四成用于蒙古行办公经费。这样,增加的三天水合理合法地定了下来,所收款项也有了特定的用处。毕克齐镇开始浇地为每年立夏后十天,至秋后白露前三天结束用水。十九天用水按上轮下至的惯例轮流:
头苏木七天,按花户地亩用水;
第一天八家
第二天十六家
第三天三十三家
第四天十三家
笫五天十八家
第六天十三家
第七天(即增加的一天)十家
二苏木六天,按花户地亩用水:
第一天十家
第二天十二家
第三天十八家
第四天十八家
第五天二十二家
第六天(即增加的一天)十家
三苏木六天,按花户地亩用水:
第一天本苏木章盖用水
第二天十三家
第三天十三家
第四天十三家
第五天十三家
第六天(即增加的一天)十家
十九天一轮,周而复始,保证了毕克齐水地各种作物的茁壮生长。每年至九月九日,毕克齐各渠全部停止用水,河水供下四村(和顺店、董家营、出院、西倘不浪)使用,俗称“走水"。水走了的时候,镇内主干渠中仍留十分之三的水,供人畜饮用,以补井水的不足,实际只是河水的十分之七,镇内沿河附近的居民和商号 每天早.晚排队下河挑水,一般清澈可用,水如混浊, 在瓮中加明矶少许,以鞭杆搅动,很快便能澄清."走 水”至十月一日结束,俗称“水回来”。水回来以后, 全镇轮流打冻水,以备明年开春新田姓植。
毕克齐河的渠道屡经修整,原来的名称也逐渐不用了,至抗战胜利( 1945 )后,镇北河主于以西有于渠三 道,名为头渠、二渠、沙河渠,为东西走向。头渠浇头渠以南,二渠以北的地,二渠浇二渠以南、沙河渠以北的地,沙河渠浇沙河渠以南至镇北口外脑包一带的地. 然后水向南流浇银匠房子、官保團圖、后沙滩、流水巷子、大榆树巷子的地.河主于以东从北往南两条渠,叫做头道坝、二道坝。头道坝浇镇东北、牛群房子村南、水磨路附近的地,二道坝浇东门外、北园子、碾道巷子、 东园子、马王庙街的地.然后水流镇东南。白庙巷子、 南河浪、南园子则用镇内主于河的水灌溉,分口在头道桥以南,分别由东向西排列。然后流出镇南,浇小古城的地。
虽然渠道与田园日益配套,支渠、毛渠不断增加, 土地买卖频繁,历年易主,管理方法也宥所变动,但用水规章一仍过去,直至1949年解放,没有变化。
毕克齐是呼、包之间的重镇,那里的农业是园田化的,以耕作精细著称。翻地全部用铁锹,从不使犁。翻一锹深(约八、九寸)谓之剜地,翻两锹深(约一尺 七、八寸)谓之翻地。翻地多在夏末的夜间,翻好的地晒一秋天。栽蒜,起长山药的时候,不仅改善伙食,还要喝烧酒;毎年锄葱总用固定的人:锄辣椒脚尖着地, 脚后跟踮起来,据说是怕踩坏小苗;重视施肥;浇地只用清水(茬地、穡地也浇洪水)。四下村用的水是毕克齐的余水,还有洪水,如果洪水下来,毕克齐不浇,怕呛坏蔬菜。
毕克齐的粮食作物主要是小麦,由于水肥能赶上去,解放前就可亩产两石(六百斤)。蔬菜种植不少, 有名的是长山药、大葱、大蒜、辣椒、玉蔓菁等,另外烟叶子、白麻的种植也不少,而且颇宥名气。进入民国, 洋烟(即罂粟)的种植逐年增加,北洋政府、国民党政府时禁时放,致使那里的烟民占到人口直数的百分之八十左右。到1937年以后,日本侵略军占领了毕克齐,大力提倡种烟土,其种植面积约占全部耕地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与小麦播种亩数相仿佛。上述作物都要求浇清水、及时浇水,否则就影响作物的生长及收获。水磨沟毕克齐河水恰好给了必要的方便。
毕克齐河可浇水磨村的土地二十五顷,牛群房子村的土地五顷,毕克齐镇的土地一百零九顷,共计可浇一百四十顷。
水磨沟大东河,原来并不大,河宽二丈,深三、四 尺。小东河更小一些,只有一丈二尺宽,三尺深。因山洪的冲击,小东河两岸的土地被冲坏,河宽竟达二十到三十丈,河内遍布滚山石,河的深度不定,有的地方只二、三尺,有的地方可达五六尺。因山洪的大小而定。民国二十八年(1939 )山洪过去,五里坡村淤渣(河水冲下的柴草之类)挂在树头上、可见那水深绝不在两丈以下。小东河宽而深了,大东河的水就小了,沙石也逐渐少了,只在发大山洪时,流过去一些而已。
大东河水可浇田地二百八十余顷,浇地无定时,有山洪下流为灌溉期,清水不能浇。其灌溉区为上五村、下 六村。上五村为:上十里坡、五里坡、下十里玻、小里堡、沟子板升。下六村为;主根岱、红岱、常黑赖(常合理)、新营子、波林岱、南什轴。我见过旧社会买卖土地的约(地契),上边写着"无论清洪水,均能上轮下至,轮流浇灌”的话语,实际只能浇洪水,说浇清水是句空话,因为清水是属于毕克齐渠的。“上轮下至” 是千真万确、被群众公认的"沟洪出口,先轮上五村, 即所谓"五村六堰"。按照常规每村一堰(堰即渠口),因为五里坡一村有二堰,形成了,"五村六堰,水磨沟口东达,即前述黑石崖东南,一片高台地,上有一小村,名为东圪塔,大东河即从此村高台地西向南偏东流下。第一堰为上十里坡渠口,水向东南流去,可灌 田地十六顷,地属灰褐土,为五村土质之首。第二堰为三泰全渠口,浇五里坡村西,村西南的地共约二十顷, 这些地的土质亦述灰褐土,稍带沙性,耕作方便,产量不次于上十里坡的地"
清道光末年,五里坡、十里坡的土地已经淤澄好, 而且地权集中在三家地主手中,一为万恒和,一为五里坡三泰全,一为五里坡德生堂。德生堂为山西移民王姓,前二者均为土默特蒙古族。万恒和、三泰全、德生堂都是堂名,原来拥有较多的地主庄园,都有自已的堂名,犹如城市商号有堂名一样。咸丰末年后红岱蒙古族 力圪邓、阳和弟兄(力圪邓原为万恒和的总管,負责经 营土地)买下万恒和的土地连同红岱的地共计有五十顷 之多,立堂名为"永德堂"。同治九年(1870),又买 下三泰全的土地(十八顷半),改堂名为“永发昌”, 接着又在台阁牧买下土地三十九顷,取名“永发全", 又在大青山后的霍吉兔置地三十五顷,建立了跑青牛犋。这就是“永字号”的土地情况。.德生堂在道光二十 六年(1846 )因王贡与来财子买卖毕克齐的清水,来财 子被毕克齐派人打死,王贡坐牢二年半,花费太多,接近破产,百分之八十的土地以活约形式出卖,十年后才赎回。
第三堰即五里坡王门堰,浇村北、村东、村东南土地共约二十二顷,这些地的土质略次于上十里坡的地, 但亦属上等。五里坡一村二堰,蒙古族一堰,汉族一堰.第四堰为下十里坡堰,在王门堰之下,水向东南方向流去,浇地共约二十顷,也是上等淤地。第五堰为复兴隆渠口,浇小里堡的淤地约十顷。第六堰为沟子板升渠口,浇沟子板升附近淤地约二十顷。大东河与小东河 在钩子板升村西汇在一处,向南流去。
下六村浇上五村的余水(洪水),水磨沟的山洪每年有,后山下了雨,从各个小沟流下的水汇总在一起, 供大东河沿岸各村灌溉。每年雨季在大、小暑之间,即阳历七月份,正是收麦之际。洪水不同清水,特别肥, 从沟中流出,沿途的鸟粪、杂草、腐殖质被冲刷下来, 那水象酱一般颜色,有粪一般气味,浇过的地能澄下一层淤泥,翻在土中,不亚于上粪。据老年人估计,沟水在一千渠(即一千个秒公方)以里,不会淹没庄稼,不 会损坏田地;如若沟水超出一千渠,就要遭灾,当地人叫"水刮".由于水大,每次下来的山洪,总能流半月、二十天,所以下六村的大秋作物也每年不致受旱, 种小麦可就没有浇水的保证了。水磨沟大东河水属于时令、季节性的,春天、夏天是干河,清水浇不下来,夏末、秋初洪水不断,每年下六村在入冬以前要打冻水, 否则来年境情没有保证,影响春耕下种.古老相传每年 阴历九月九日以后,至十月一日为下六村打冻水的时间,从十月二日起,上五村打冻水,水再流不下来了。这没有文字记录的乡.规,大家都自觉遵守,从不违反。
大东河的上五村在大旱之年有时偷放毕克齐河的清水,用来浇小麦,不这样收获无望;毕克齐的渠头(清朝叫水鬼)也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从起更天(约今十点钟)放水,天亮以前又放回来,而且是放一部分水,并不认真挤对。有时双方都派数量不少的人,毕克齐的人在西山坡,五村(有时是某一村我某几村)在东山坡;一家看水,一家伺机偷水;也有时发生武斗:颇有戏剧性。下六村则因距离太远,不具备这种可能"
下六村可浇田共约一百七十余顷:主根岱约二十顷,常黑赖约五十顷,红岱约三十顷,新营子不到二十顷,波林岱约四十顷,南什轴约十五顷。
水磨沟水的水害主要在大东河沿岸,以五里坡为最严重。这里还得说到黑石崖。黑石崖把沟水挡向西去, 对五村六堰、下六村浇地极为不利,多年来有不少人想把它炸掉,可又下不了决心,再加砸掉黑石崖有洪水吞没五村六堰的危险,毕克齐也不想让他们把黑石崖炸去,因为没有了黑石崖,清水可能流向南去,不利镇内的灌溉。
沟水出口后本不分大、小东河,流了五里路之后分 有两个支河,东为大东河,西为小东河,两河在沟子板升又汇为一河"五里坡就在大、小东河之间.民国十二 年(1923 )京包铁路在原归绥县境内筑成通车,又给五里坡造成了一道拦洪大坝,特大洪水暴发,人们只有听天由命,四面一片汪洋,根本没有去路.铁道南面是阎桂房子,有铁道做为它的防洪堤,人们的安全较有保证,这一带象个汉字的"母”,左边的竖为小东河,右边的竖为大东河,一横为火车道,上边的一点为五里坡,下边的一点为阎桂房子.虽然人们知道发大水在 大、小暑之间,但当时忙用农活,有时红日当空,土默 川上并无一丝云彩,大水却象脱缰的野马,汹涌澎湃, 猝不及防,别的村农田被淹,庄稼无收;五里坡房倒屋塌,人死财散,地里的损失已不在话下。
水磨沟水的使用,在红领巾水库修成以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可以说水尽其力,有利无害,造福后代, 永保丰宁。红领巾水库建成于1962年春,为永久性蓄水 工程”属于三级建筑设备,大坝距沟口距一里半,即在原四道河子村前,库内存水由输水总干渠道送出沟口,在原石门附近建有闸门;东干渠把水送到原黑石崖附近, 又分两条干渠,除可送水至五村六堰,及至下六村外, 另从原麻黄滩北端开一支干渠,送水至兵州亥一带;西干渠把水送到毕克齐,由小渠口分别将水送至镇的东北、西各个方位,镇内穿街大河改造咸一条水泥板盖顶的支渠,将水送出镇外.有关水库详细情况及用水办法,已属当代事情,有资料可查,不属本文所述范围,不赘。
据群众反映,水库建成使用以来,有三个问题:一 是其坚固性能究竟如啊,如果在山洪暴发时建筑出了问 题,后果不堪设趨;二是水库内泥沙淤淀逐年加厚,如 何将泥沙排出去;三是使费偏重,农民有怨言。写出这 三点,可能是杞人忧天的笔墨,或者有关领导早已注意解决了;或者本来就不存在这些问题,那么一笑了之好 了。
漫无边际地说了一大堆,我把水磨沟水过去的情况介绍给不知情的人,因为这个小问题其实不易谈清楚,再加访问过的大多已是耄耋老人,而且有些情况他 们也是耳闻,不妥、不实之处,肯定有的,敬请这个问 题的研究者、知情者不吝赐教,指正错误,以免以讹传讹,遗害后人.
(一九八八年十月完稿)
编辑:任瑞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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