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 军:毕克齐之战(下)——难忘的历程(2)

文摘   2024-11-04 21:16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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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想,母亲是不怕死的,她知道我们的斗争是正义的;而敌人是怕死的,他们经不起死的威胁。

果然,经过这样几次喊话,敌人不得不带着我的母亲撤走了。

敌人的诡计又一次失败了。他们软硬兼施都没有动摇我们,于是,便重露狰狞面目,妄图再以武力来迫使我们屈服。

战斗又重新开始。这时,整个毕克齐镇,到处都是敌军部队。我军被围在几个孤立的据点里。

敌人这次先把火力集中到我们指挥部东南方、庆德泉商号院子的我军阵地。因为这里对牵制敌兵力,保护我指挥部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敌人想先拔掉这个“钉子”,然后再回过头拾收我们。

他们包围了庆德泉的院子,双方打得浓烟滚滚,砖瓦横飞。守在这里的战士大部分是打下毕克齐后在当地农民中新招来的兵,他们军事素质差,武器也不好,又没有战斗经验。李应标同志带领这一百多人已经坚持战斗了一上午。

院中的建筑物在炮火的轰击下纷纷倒塌,敌人在步步紧逼,商家院子里的同志们陷于困境。我向指挥部提出了救援请战,指挥部同意並派我迅速组织人营救。

怎么个救法?这却把我难住了。

隔墙望去,虽然商号院子和我们仅隔三所民家小院,但若直接出击接应,会马上惊动敌人,反而堵住了同志们撤退的通道。可是,人不出去,又无法将指挥部的意图告诉他们。

正在左右为难时,敌人的冲锋暂停了,枪声变得稀落起来。我猛然想到,直接朝他们喊话倒是个办法,便立刻伏在墙头上,用双手拢住音,喊道:“同志!同志们!你们要是吃不消,就赶快过来,给我个暗号,我们用火力接应……”

李应标在商号院子的炮楼上立即会意了。只听朝炮楼外放了两枪,作为回答。不久,李应标同志便带领战士们钻出炮楼,准备突围。

我叫机枪手全力阻击敌人,给商号院子的同志们扫清障碍。“哒、哒、哒……”一阵机枪响,那面的同志们立刻冲出了大院。

敌人发觉情况有变,掉转枪口堵截。队伍的后半部分被冲散了,但因他们是当地人,很快便躲进了附近的街巷里。李应标率领的七、八个战士在敌人就要追上来的瞬间,被我们安全地接进了围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乎在这同时,正南方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枪声中还夹杂着喊声。

不一会儿,从围墙上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来一群战士。当整整齐齐的十二个人排着队站在领导和同志们面前时,大家不禁笑出声来,同时又激动不已。

这是守卫在南城楼上的一班战士。他们的灰军装被打得破烂不堪,身上、脸上到处都是泥水,面孔已经分辨不清,只有眼睛在炯炯闪烁着。

他们从战斗开始一直打到中午,而敌人一直在围困着南门,最后,敌人索兴就地搭起帐篷,进行战地休息。

这时,战士们剩下的弹药不多了,便决定转移。城墙下已无一处没有敌人。

向车站望去,阴雨中,车站水塔巍然矗立着,那里的战斗已进行了一天。守卫车站的战士们撤进水塔,继续战斗。

敌人调动所有大炮、机关炮向水塔轰击,把一尺多厚的水泥塔壁炸开一条两米多长的裂缝。

但是,战士们始终没让敌人的一兵一卒从这里通过。显然,车站阵地无法靠近。

战士们又朝北望去,由南城楼到团指挥部所在地是一条直线,在这条通道上,每前进一步都需要战斗,而这又是唯一能与战友会合的道路。班长把战士们召集到一起,整理枪支弹药,把手榴弹集中分配,每人一颗,拧开弹盖,挂好弦。

准备停当后,十二个人便冒着大雨下了南城楼,不声不响地溜进了敌人的宿营地。敌人看着这十二个人排着队从他们身边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时,都以为是自己人,没有介意。

当战士们行进到城隍庙时,迎面被十几个敌人拦住了。他们端着枪喝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自己人!”走在前头的战士一挥手,脚步走得更快。

“站住,给老子退回去。不报番号和口令不能通过……”,敌人立刻将子弹顶上膛。

说时迟,那时快,班长回头向战士们打了个手势,接着对敌人吼道:“吃了豹子胆啦?看谁敢挡道!”没等敌人醒悟,战士们一齐将手榴弹向敌人甩出去。

敌人一下子被搞糊涂了,有的还在傻乎乎地喊着:“不好了,前面的弟兄自己和自己混打起来了!”待我们的战士跑过城隍庙巷,路旁的敌人才明白过来。

敌人立刻扑来,战士们机警地钻进城隍庙旁头道街的一条小巷。这是一条又窄又长的独人巷,班长命令两名战士跟他卡住口,其余的马上撤。战士们一手提枪,一手扳墙,迅速攀上房,沿房脊飞奔。

守在巷口的班长和两个战士操起枪,向冲上来的敌人猛扫。坚持了约十分钟,后面的屋顶上响起了机枪声,他们知道同志们已撤到安全地带,便回身也钻进了深巷。

敌人紧跟着涌进巷子。这时,班长领着两个战士已经攀上了房顶。他们依着屋檐矮墙,举枪瞄准进巷的敌人,进来一个打一个,打得敌人不敢再靠前。

十二个战士互相掩护,互相配合,飞跃在房屋巷道之间,终于安然无恙地撤回到了指挥部。

下午四时许,刚从包头赶到的敌骑兵刘万春师与安春山步兵师会合,向我们发起了第五次进攻。这次敌人作了周密的部署,调动了最精良的部队和轻重武器。

因此,从战斗一开始,我阵地几乎全部被封锁,火力根本无法发挥。我们派往贺吉祥同志那里求援的联络骑兵在毕克齐东南水磨沟被山洪阻截,从归绥方向派援兵已不可能渡河增援了。

面对这紧急形势,汪贤才同志召集姜文华、包盛标和我等几个同志开会。大家研究,如果再继续打下去,将要全军覆没。

现在,阻击任务已胜利完成,当务之急是组织好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与大部队会合。

傍晚的时候,正式决定突围。指挥部派出侦察员,沿围子四周详细侦察了地形及敌人兵力分布情况,同时组织战士在北墙暗堡下凿墙穿洞。

在一个漆黑的雨夜,晚上九时多,指挥部命令战士们打好行装,用白布带缠住袖口和绑腿。

指挥部考虑我是本地人,路线熟,让我带领部队和姜文华、汪贤才等全部人员一齐撤到水磨村,拂晓进入喇嘛洞。

围子北面没有房屋建筑,出去是一片老乡的烟叶地。雨下得很大,敌人封锁得也不严。汪贤才同志命令先头班战士说:“上刺刀!如果遇到敌人就拚刺刀。”接着又说:“大部队紧随其后,不许掉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出去!”

夜深雨急,部队撤了出来,越过二百米纵深的开阔地,翻过毕克齐镇的土城墙,朝水磨沟方向疾行而去。

这时,土围子方向响起了急骤的枪声,和许多同志一样,我边走边向后看,担心跟随在身后的干部战士掉了队。

深夜,到达喇嘛洞后,我们用喇嘛吃剩的饭食充了充饥,随后,就来到水磨沟口。

因为下了一夜大雨,从井儿沟豁口下来的山水灌满了往日干涸的河槽,洪水咆哮着,响声如雷,挟着巨石顺山翻滚。水的流速很快,人一站到水里,马上就会被水冲倒,必须借助工具才能渡河。

我们跑到半山腰的庄子里,敲开老乡的门,借了几匹牲口和几捆粗麻绳,返回沟口。我们把绳头结实地系在岸边的大树上,然后派战士骑马过河,将绳的另一头拴在对岸的树上,战士们就扶绳涉过了水磨沟,直接朝忽井沟而去。

这时,才知道攻打绥远的指挥部已撤到武川去了。因敌人在十八日黄昏汇集了近万人,我军寡不敌众退出了城。随后,二十七团、九团等部队主力从坝口子路上了武川,我们从忽井沟进山,撤到井儿沟了。

在忽井沟时,和守火车站水塔的一个排会合了,同时见到了由杨继学带领的守卫东门、北门的战友。他们是在指挥部转移的同时,由东门,北门撤下来的。

首长开始清点人数。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在西门的那一排战士没有回来。他们为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奋勇战斗,取得了一个人消灭近百敌人的战绩,最后全部牺牲在阵地上。

这时,从我们所率的队伍中走出两个头部、胳膊挂了彩的战士,他们拿出一面军旗。这是挂在指挥部阵地上的那面战旗,从进军毕克齐,它就一直伴随着我们,並经历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在战斗中,虽然遭到敌人多次轰击,但它却始终屹立着,鼓舞着我们的士气。

毕克齐之战结束了。这次战斗,我们以不足三百人的兵力,吸引、阻击了国民党正规军六万余人及数以千计的杂牌军。

我们虽然用鲜血赶走了日伪军,夺取了毕克齐,却又被国民党抢夺去了。敌人也从此给自己掘造了葬身的坟墓。随着伟大的解放战争的开始,人民又赶走了他们,夺回了自己的胜利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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