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拱一卒,功不唐捐;生而自由,爱而无畏
笔者必须声明,自己既不认识石毓智博士,也没有读过石博士的其它著作,只是在朋友圈偶然看到这篇文章之后,对这个命题产生了一丝怀疑。
在查阅一些语言学的相关资料之后,才写下此文。此文的主要目的在于学术和思维上的探讨,不涉及其它(包括,立场,语种,国别等)。
倘若正主石博士看到,切莫怪罪。
关于《汉字限制了中国人的科学抽象能力》这篇文章,作者石毓智提出的主要论点是,汉语采用的汉字书写符号系统限制了汉民族的科学抽象能力,使得思维停留在直观的层次上,难以将发现上升为科学理论。
他强调,与罗马字母相比,汉字在“第二级符号替代”方面存在不便,即从语言表达到科学概括的过程。
他还指出,绝大多数汉字都是形、音、义三位一体的,这不利于科学抽象思维。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语言与思维之间确实存在一定的相互作用。
根据萨丕尔-沃尔夫假说(Sapir-Whorf hypothesis),语言的结构可能会影响其使用者的认知和思考方式。
“沃尔夫假说”是关于语言、文化和思维三者关系的重要理论,即不同文化、不同语言所具有的结构、意义和使用等方面的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使用者的思维。
以诸多事实为基础,沃尔夫推出了构成其“语言相对论”的两个重要论点:其一是语言的形态制约思维的形式(接近于石博士的观点);其二是“世界上语言系统之间存在着无限的差异”。
然而,沃尔夫假说并不存在明确的定义。这主要是由于沃尔夫在表述自己观点时就不明确。并且英年早逝,没出过专著(论文集为后人整理)。
由于生前就没来得及对这一理论进行系统归纳,所以关于该假说的确切定义并不存在。
而国内学者对沃尔夫假说的理解大致为三种:
其一,语言影响人对客观世界的感知;
其二,语言影响人的世界观;
其三,语言影响人的思维。
有学者据此提出了沃尔夫假设三段论:
1) “语言结构差异论”(语言A 的结构不同于语言B 的结构);
2) “语言文化相关论”(文化A 与文化B 的行为结构差异同语言A 与语言B 的结构差异有关联);
3) “语言决定论”( 语言A 的结构决定文化A 的行为结构)——类似于石博士的观点。
有关沃尔夫假说的研究涉及许多不同学科。时至今日,社会学、文化学、语言学,甚至于神经学等都在对假说进行研究。
从不同学科和视角所作的研究,得出的结论都不尽相同。有的相互抵触,有的则相互支持。
但总的来说,这些跨学科性研究并没有得出一个非常明确统一的定论。
综上,语言与思维之间确实有着某种关系,甚至是相当重要的关系,但并没有什么决定性(诸如“限制”)的关系。
对这句笔者自己总结出来的结论,可以从以下两个维度来理解:
其一,语言是思维表达的重要工具,不同的语言会促使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去理解和表达思想;
其二,然而,语言并不是思维的唯一决定性因素,思维还受到其它多种因素的影响,比如制度,文化,教育等。
写到这里,我的观点与论据基本上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再来说说石博士这篇文章。
关于汉字是否限制了中国人的科学抽象能力,这同样是一个涉及语言、文化和认知科学的复杂议题,同样有两派相反的观点:
其一,汉字可能限制了科学思维。
如同石博士所指出的,“符号替代困难”的问题——汉字的表意特性使得它在进行科学符号的替代和抽象表达时不如拼音文字方便;同时,象形文字的特点也会促使使用者更倾向于具象思维而非抽象思维。
李博闻在《由汉字引起一系列思维方面问题》一文中提出,象形文字可能削弱了人脑的抽象思维能力。科学的产生需要强大的抽象能力,而汉字的表意特性可能对此有所影响。
其二,汉字并未限制科学思维。
除了上述所言原因,语言与思维的关系本就复杂之外,汉字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深层次的文化传承对于科学思维的发展同样重要。
王永民在《去中国化与汉字危机》一文中指出,汉字与拼音文字各有特点,并无高下优劣之分。他认为,汉字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华文明的传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他反对将汉字视为科学抽象思维的障碍。
也就是说,关于汉语言与思维之间的确切关系,也完全可以套用之前的结论。(这不废话嘛。)
总的来说,汉字与汉语言是否限制了科学思维,并没有一个简单确切的答案。这是一个需要跨学科研究和深入探讨的复杂话题。
笔者也想借机表达下对“汉语是否限制了科学思维”这个命题的一些看法:
认知科学研究表明,不同的语言和文字系统可能导致不同的思维模式,但这并不意味着某种语言或文字系统绝对优于或劣于其它系统。
人类大脑具有极高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即使在某种语言或文字系统的“限制”下,人们仍然可以通过学习和实践来发展科学思维。
重要的是认识到,任何语言或文字系统都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局限性,而这些特点在特定的文化和社会环境中会被放大或缩小。
具体到汉字与中国人的科学抽象能力之间的关系,虽然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其特点可能与拉丁字母等音素文字有所不同,但这并不意味着汉字会限制科学抽象能力的发展。
实际上,科学抽象能力更多地依赖于逻辑思维、数学训练、教育背景以及个人兴趣等因素,而不是语言本身。
因此,我对石博士的结论“汉字限制了中国人的科学抽象能力”保持一种开放的态度。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之一。每种语言都有其独特的美和价值,绝大多数语言都以不同的方式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
有必要的是,应该鼓励多元化的思维方式和跨文化交流,不要伤害汉语,不要限制不同语言与思想之间的交流。
末了,再次谢谢石博士带给我的启发。祝您冬安。
作者简介:袁今夏,80后,湖北人,毕业于湖北大学,现居湖北。外号袁大胆,英文名Simone,人酷心善的长腿大姐姐,炒鱿鱼王炸级选手转型自媒体创作者&不会武功的小说家&哈耶克野生粉丝&精神内耗修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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